司念嘴唇微微顫抖，眼神不可置信地盯著司染。
司染這種語氣，擺明了想要撕破臉皮不想跟她商量，
司念輕咬著唇瓣，眼角發紅，幾乎祈求道：“可她們年紀太小了，姐姐你真的不能放她們一馬嗎，如果被她們的同學和朋友知道，她們會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那又怎麼樣？”司染眼皮都不抬，回答道：“這不是她們應得的嗎？”
司念一頓。
“因為她們年紀小，因為你這種心疼粉絲的偶像在，她們才會為所欲為地進行一場又一場的網暴，因為她們知道，永遠會有人給她們兜底。”
“可被網暴的素人怎麼辦？”
司染的話不大，卻擲地有聲。
直播間——
「司染說的太對了，網暴者成功而退，那受害者怎麼辦，傷害已經造成了，傷疤也永遠愈合不了。」
「誇一下小梅，從事發決定起訴的那一刻，小梅一直很堅定地要追究這些人的法律責任。」
「搞不懂司念替粉絲道歉乾什麼，以後下十八層地獄也替這些粉絲受了吧。」
「好茶！」
「支持追究法律責任！」
司念的確被司染的話懟的啞口無言，最後眼睛通紅地坐在床上不說話，像是受儘了委屈。
然而，沒人安慰她。
第二天，司念一大早，果然收到了事務所帶來的律師函，頓時臉都嚇白了。
她的粉絲不算太多，自從參加這個節目後粉絲都快掉完了。
這一切都怪司染！
趁著上廁所的間隙，司念躲到廁所裡，點開微信裡的家人群，把律師函發到了群裡。
留言發送到家人群裡。
司念：「爸爸媽媽怎麼辦，我的粉絲惹姐姐生氣了，不管我怎麼跟姐姐道歉都沒用，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說完發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包。
很快，司家人看到消息開始回複。
司顧行：「反了天了！司染到底要乾什麼！」
阮秀秀：「寶貝彆怕，我們不會讓你和你的有事，媽媽過兩天跟你姐姐談談，讓她把起訴撤掉。」
司君赫：「大哥會讓司染跟你道歉，你好好拍攝，大哥一直在看你直播，你做的很好，不要受影響了。」
家族群裡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達到了司念想要的結果。
司念微微勾唇，眼神中劃過一閃而過的恨意。
她要讓司染當一輩子的陰溝臭鼠，一輩子都被人厭惡！
——
接下來兩天，司念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五位嘉賓都在完成自己的任務。
而司染這邊第一次碰到難題——平安雖然黏她，但始終沒有跟她交流過。
不過很快，司染發現了不對勁。
她發現平安除了喜歡她外，哪怕小梅平日裡照顧它，平安都非常抗拒。
資料裡顯示，平安是野外受傷的大熊貓，當時才幾個月大，因為被狼群當成食物跌到半山腰動彈不得，給活活餓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
這麼一看並沒有大問題，可司染總覺得問題就出在這期間。
可問了小梅，小梅也是一無所知。
小梅解釋道：“平安從野外救回來的時候就很怕人，最開始隻要人一靠近它就會發瘋咬人，根本不讓人進入領地，我跟它磨合了好幾個月，它才接受我進入領地。”
沒人知道平安在野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染問：“具體在什麼地方撿到它的？”
小梅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去查查，晚點跟您說可以嗎？”
司染隻好點頭。
中午嘉賓們集體在食堂吃飯時，司染都還在想事情。
謝婉見司染半天隻吃了一點東西，給司染夾了一大碗菜過來，說：“好好吃飯，等吃完才有力氣想事情。”
司染回過神，呆呆地看著謝婉。
謝婉還是第一次見司染呆萌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麼瘦，得多吃點才行，看看我家老二都二十五了，到了吃飯點跟頭豬一樣造碗裡的東西，胃口好的不行，實在不行我讓他把食欲分你一點？”
司染聽出謝婉在開玩笑，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紅著臉趕緊扒拉完了碗裡麵的飯菜。
吃完飯，謝婉提出跟司染在動物園裡消消食。
司染對點頭說好。
謝婉從不耍大牌，跟司染聊天也能跟上年輕人的節奏，這段時間以來二人相處的都非常愉快。
在園區內逛了一會兒，眼看馬上到了工作時間，二人準備離開。
剛走兩步，司染聽到身後有道熟悉的聲音叫住自己。
回頭一看，是阮秀秀。
司染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接著臉色頓時就黑了下去。
謝婉注意到了司染臉色的變化，有些奇怪，但下意識地將司染護在了身後，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明明眼前的女人長得漂亮溫婉，可麵對司染時卻充滿了惡意。
“染染，你們認識？”謝婉詢問道。
“不認識，陌生人而已，馬上要開播了，謝姨我們走吧。”
司染不想跟這個血緣上的母親說任何話。
可阮秀秀怎麼可能答應司染離開。
在謝婉愣神之際，阮秀秀踩著精致的高跟鞋走了上去，拉住司染的手臂。
“司染，我找你有事，說兩句我就離開。”
司染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阮秀秀的手：“鬆開。”
“什麼？”
“手鬆開，不要碰我。”
“司染！”阮秀秀看到司染陌生又疏離的眼神，心裡刺痛不已，聲音也陡然拔高：“我是你媽媽！”
阮秀秀被司染的眼神傷到了。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會渾身帶刺，為什麼一次又一次要把家人推的遠遠的。
這麼久沒有見過麵，竟然連一句媽媽都沒有叫過。
倒是謝婉聽到阮秀秀這麼說，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
當看到二人相似的臉時，謝婉明顯一愣。
司家不是說司染是養女嗎，可為什麼……
這時，司染見阮秀秀還不放開他，當即自己動手將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拿開，一字一句地開口：“司家沒有養過我一天，我之前說了，我跟司家沒有一點關係了，請司夫人不要再來騷擾我。”
“騷擾？”阮秀秀睜大雙眼。
她想不通司染為什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
然而司染很鄭重地點頭：“是的，不僅是您，請以後讓司家所有人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當然這次綜藝結束後，我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如果執意如此，也彆怪我不客氣。”
阮秀秀眼眶通紅，失望至極：“司染，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親人？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啊。”
“抱歉，我沒有感覺到。”
司染看著對方。
眼前的人，是她的親生母親，現在正在口口聲聲說愛自己。
可當她被司念粉絲捅死的時候，她正在用自己的身軀，拚儘全力地保護另一個毫無危險的女兒。
甚至——
明明聽到她的求救聲，但她害怕這麼血腥的一幕會讓司念留下陰影，於是選擇捂住司念的眼睛。
然後看著自己一刀又一刀，活生生地被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