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染朝狼王招了招手。
狼王沒有任何猶豫，回頭看了一眼狼群後，便走到了司染身邊，支棱著耳朵，腦袋微微往司染身邊偏去。
司染：“你們要是想救小狼崽，就幫我們保護藏羚羊，將它們安全送到卓乃湖產崽。“
狼王想都不想，答應的非常乾脆：“可以。”
下一秒——
“我們路上餓了可以吃幾隻羊？”狼王一本正經地開口。
它盤算了一下，他的族群一共有十四頭成年狼，四隻老狼，到時候它帶領八隻狼護送藏羚羊，八頭狼一天吃兩隻藏羚羊，一次可以管兩天，這樣算下來，它們隻用吃七八隻藏羚羊就可以了。
然而一抬頭，就看著司染的眼睛幽幽的看著它。
狼王疑惑不解：“怎麼了？是覺得我們吃的太多了？我們雖然可以節省一點，但至少一次也要吃一隻半，但半隻羊又不可能活，還不如我們吃了算了，我知道你們人類奉行節約，你放心，我們不會浪費的。”
狼王說完還覺得自己貼心極了。
司染見狀，深深的歎了口氣，無奈道：“我們會給狼群新鮮的牛肉或者羊肉，但送往卓乃湖期間你們不要吃它們。”
且她們野保小隊人手不夠，狼群一來可以威懾其他動物，二來藏羚羊群害怕狼，自然而然會乖乖跟著大隊伍走。
狼群在可可西裡是食物鏈頂端，由它們護送藏羚羊，藏羚羊的死亡幾率會低許多。
“隻是在期間希望你們嘴下留羊，以後你們的生活方式，我們不會乾預。”
狼王似懂非懂。
人類可以給它們提供肉自然是極好的。
“行，不過我們不要羊肉了，羊肉有點膻，要不是這群藏羚羊最好抓，我們都不稀罕吃它們。”
藏羚羊：“……”
真是把你們能的！
一人一狼談和後，司染走到被狼群抓住的雌性藏羚羊身邊。
雌性藏羚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司染，眼裡全是仰慕。
司染見狀，開口：“我們救助完小狼崽就護送你們去卓乃湖。”
雌性藏羚羊：“嗯那～”
司染：“你讓崖壁上的藏羚羊都下來，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雌性藏羚羊：“好噠～”
司染：“……”
她下意識往旁邊同樣一臉仰慕著著自己的小藏羚羊，心道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女，這小表情竟然一模一樣。
司染不清楚小狼崽的情況，但見狼群都如此焦急，便沒再多說，跟著狼群來到了它們的巢穴。
司染到的時候，就看著兩隻瘦巴巴的小狼崽有氣無力地趴在洞穴中，聽到聲音努力抬起頭，但腦袋總是一點一點地根本抬不起來。
狼王解釋說：“我的妻子莉雅，一周前生小狼崽的時候大出血，死了，而我們狼群裡沒有其他產仔的母狼，附近其他狼群產崽的母狼也不會接納我的孩子。”
它試圖給孩子喂各種動物的血，但兩隻小狼崽吃了以後總是上吐下瀉，情況甚至越來越嚴重。
如果沒有奶水，兩隻小狼崽也隻有死路一條。
狼王的語氣有些卑微：“求您救救它們。”
司染用體溫計以及測查病毒的試紙查看兩隻小狼崽的情況，發現它們身體並無大病之後頓時鬆了口氣。
司染告訴狼王：“兩隻小狼崽隻是有些輕微的營養不良。”
狼王鬆了口氣，看著隻吊著一口氣的幼崽：“那它們現在……”
司染：“隻是快被餓死了而已。”
狼王聽到這話，臉上頓時有些崩潰。
眼前的人類到底是怎麼用這麼淡定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的？
司染看出了狼王眼神中的幽怨，讓秋池和季知時從車輛後備箱拿出羊奶粉，然後兌在奶瓶裡，讓兩隻小狼崽喝了下去。
小狼崽吮吸著奶瓶，沒一會兒肚子肉眼可見地圓潤了起來。
司染不敢喂太多，見小家夥們吃了個半飽，就把奶瓶撤了。
小狼崽恢複了一些活力，它睜著琥珀色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司染，腦袋仍然使不上力勁兒，但還是努力抬起頭想看清楚司染的模樣。
它望了望狼王，又望了望司染，最後慢慢的四隻腳各走各的，兩隻崽堅定的走向司染：“媽媽～”
稚嫩的聲音響起。
司染已經不止一次被小動物叫成媽媽，現在已經習慣了。
隻是小狼崽現在體弱，她喂奶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消毒的，就是為了儘可能不把細菌帶給小狼崽們。
所以她沒有伸手觸摸，而是蹲在小狼崽身邊，神色柔和，解釋道：“我不是你們的媽媽，你們的媽媽……”
司染想到狼王說的，母狼已經難產去世了。
剩下的話憋在心裡，司染有些說不出口，乾脆道：“你們叫我姐姐。”
兩隻小狼崽不聽。
媽媽是全天下最漂亮的，眼前的人類不是它們的媽媽還有誰是？
兩隻小狼崽嘰嘰喳喳，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嘰嘰喳喳道：“媽媽，媽媽！”
司染沒法子。
小狼崽的情況和她之前想的有所出入，她肯定不能指望一群狼能夠燒水泡奶粉，所以小狼崽必須帶在她身邊才行。
司染把情況告知狼王，狼王沒有任何意見。
反正司染總不至於害小狼崽。
老狼和幾隻戰鬥力不錯的群狼留在這裡，守著狼群的領地，其餘狼則和司染一起護送藏羚羊群前往卓乃湖。
司染此前看過地圖，順著這條路線走，藏羚羊群再走半個月就能到卓乃湖。
但如果按照以前的軌跡重新遷徙，得多花費一半的時間。
如今已經七月底，按照往年的時間，藏羚羊群已經到達卓乃湖產崽，但今年這個時候藏羚羊還在路上，藏羚羊群裡還有許多剛出生沒多久的“寶寶羊”。
長途跋涉成年藏羚羊自然沒問題，可對於剛出生的小羊簡直是致命的折磨。
這也是司染為什麼會和狼王做交易的原因。
狼群什麼都不用做，但有它們在，可以減少發生許多意外。
很快，由狼群護送藏羚羊的隊伍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