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尷尬。
季妍書感受到了冷颼颼的氣息,來自男人身上,像要把人凍死。
小聲地問:“那個東西,還在嗎?”
“下來。”
男人的聲音冷得要命。
之前隻是不解風情,現在已經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季妍書忙不迭從男人身上下來。
向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往後退了兩步,卻因為腿軟沒站穩,一下子跪了下去。
雖然男人快速地拉了她一把,但還是磕破了膝蓋。
季妍書有點想哭。
她怎麼這麼倒黴?
冷不丁又想,難道這就是係統對她的製裁,讓她黴運加身?
這麼一想,季妍書更想哭了。
“秦同誌,我們可能不太合適……”
江雲深神色一滯,表情變得古怪,“你叫我什麼?”
“秦同誌……”季妍書弱弱地重複了一遍。
嫂子好像說過他的名字,但那個時候她在忙彆的事情,沒有聽仔細。
這會兒有點想不起來了。
江雲深下頜繃緊,看起來越發冷漠疏離。
“我不姓秦。”
“啊?”
季妍書確定自己沒記錯姓氏,心裡一個咯噔。
她,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這個念頭一起,季妍書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好尷尬。
好想鑽地縫裡!
皮笑肉不笑,道:“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男人往旁邊一站,擋住了她的去路。
季妍書不管往哪個方向走,他都能準確地擋在麵前。
看在他曾經幫過她的份上,季妍書決定忍他一次。
而且也是她先認錯了人。
這是她理虧。
眨了眨眼,裝傻充愣地問:“這位同誌,你還有事?”
江雲深低眸,看著季妍書的眼睛,“你來相親?”
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表情很篤定。
季妍書來島上是為了相親,這事不是秘密。
沒什麼好瞞的。
坦然地點頭,“對,相親。”
江雲深莫名有點心堵,他還以為季妍書是專門來找他的。
結果,鬨了個笑話。
季妍書不是來找他。
還把他認成了彆人!
男人不說話,季妍書心裡打起了鼓,“那,我先走了?”
“我是江雲深。”
他突然這般說。
季妍書連連點頭,“江同誌,不好意思,剛才是我認錯人了,應該沒耽誤你的正事吧?”
江雲深:“不用你提醒。”
他知道季妍書認錯了人,不用一遍遍地提醒他。
季妍書:“……”
這人是真難搞啊。
長得很帥,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兩步,江雲深沒跟過來。
季妍書抓緊帆布包就要走。
結果,又被他喊住,“膝蓋,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不用不用。”季妍書連連擺手,“小傷而已,很快就好了。”
都說她很嬌氣,但在鄉下長大,還每天田間地頭到處跑,她能嬌氣到哪裡去?
摔一跤,是很正常的事情。
疼過以後,也就沒事了。
江雲深看季妍書走得一瘸一拐的,就知道她很疼。
把胳膊伸到她麵前,“抓著。”
“不用。”
男人表情冷淡,“我應該對你負責。”
江雲深語出驚人。
季妍書被口水嗆了一下,扭頭咳了幾聲。
白皙的小臉快速漲紅。
蔓延到了耳朵、脖子……
江雲深不合時宜地想,她好像一隻煮熟了的蝦。
靜靜等著季妍書緩過來。
江雲深堅持要送她去醫務室處理傷口,還要她抓著他的胳膊走路。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背你。”
季妍書臉頰發燙。
要不是男人的表情太正經,她都要想歪了。
本來季妍書是想拒絕的,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想逗逗他。
最重要的是,她對江雲深的第一印象不錯。
要不,將錯就錯好了?
季妍書漂亮的眼睛裡,有光亮一閃而過。
彎腰碰了碰膝蓋,委屈地說:“是有點疼。”
江雲深的視線往下,看到了紅腫的膝蓋,蹭破了皮,還有血冒了出來。
和周圍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看起來觸目驚心。
對江雲深來說,這是小傷。
但傷在季妍書身上,他就覺得很嚴重。
蹲在她麵前,仔細檢查了傷口,替她簡單地處理了一遍,裡邊的碎沙得去醫務室處理。
不弄乾淨,可能會感染,還可能留疤。
江雲深背對著季妍書,“上來。”
季妍書:“會不會影響不好?”
江雲深扭頭,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受傷了嗎?送傷員去醫務室,很正常。”
季妍書悄悄地吐了一口氣。
這人還真是榆木腦袋啊!
正要說點什麼,就聽見江雲深說:“剛才的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什麼事?”
季妍書有點懵。
江雲深耳垂發燙,表情卻很鎮定,“不準再對我耍流氓。”
季妍書:“……”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的!
“哦。”
她這般回答。
江雲深更加害羞,季妍書這是承認了,剛才在對他耍流氓!
給了她一個冷颼颼的眼神,半蹲在季妍書麵前。
再次重複,“上來。”
“哦。”
季妍書憋著笑。
突然覺得江雲深很有意思,說著最冷的話,卻做著最心軟的事。
難道這就是麵冷心熱,刀子嘴,豆腐心?
比起某些麵熱心狠的人,他這樣的可愛多了!
扶著江雲深的肩膀,季妍書趴了上去。
被人輕輕鬆鬆地背了起來。
“我要滑下去了。”江雲深沒托著她,季妍書隻能圈住他的脖子。
這才沒滑下去。
江雲深皺了皺眉,麵上出現糾結的神色。
把人往上掂了掂,手穿過她的腿彎。
有了著力點,季妍書終於舒坦了。
偏頭去看江雲深。
離得太近,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的肌膚紋理。
小麥色的皮膚,曬得很均勻。
麵部打理得很乾淨,下巴也剃得光潔,衣服上有肥皂的清香,看得出來,他是很講究的男同誌。
季妍書對江雲深的印象更好了。
她的眼神不躲不避,呼吸灑在了他的側臉,帶著雪花膏的香氣。
江雲深心口發緊,“彆趴我身上。”
“啊?”
“離遠一點。”
季妍書踢了踢小腿,“那你放我下來。”
江雲深不是這個意思。
臉上熱氣騰騰,語氣嚴肅道:“隻準扶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