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鬨劇,江老爺子看見了。
心說,還真是家裡有本難念的經。
徐慧芳能吵能鬨,老爺子反而覺得不是個問題。
哪像林靜雪,因為有心臟病,誰都拿她沒辦法。
老爺子搖了搖頭,不提也罷。
這次就在外邊多待一陣,不回去找罪受!
縣城裡。
季妍書和江雲深給江母買了最近的火車票,需要去省城轉車。
之前江雲深也是在省城跟老爺子他們會合。
江母是女強人,自己回京市完全沒問題。
叮囑兒子,“看好老爺子,彆讓他到處跑。”
來的路上,老爺子還念叨著要去見年輕時候的戰友。
江母是真擔心,老爺子說走就走。
這天南海北的,通信又不方便,到時候去哪裡找人?
江雲深點頭,“讓老爺子多乾點活,就沒空想七想八了。”
江母:“……”
季妍書:“……”
他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江母哭笑不得,“也彆把人累著,到時候就麻煩了。”
江雲深:“我心裡有數。”
等去了島上,老爺子和嶽父可以一起去釣魚,保準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該叮囑的都叮囑了。
江母:“行,那我就走了,等拿到照片,記得給我寄一份回來啊,還有,酒席的日子定下來,就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好安排工作。”
有工作在身,不能說走就走,說留就留。
這一刻,江母是真羨慕老爺子。
季妍書道:“忘不了,您路上小心。”
等江母坐上火車,季妍書帶江雲深去二哥家認門路。
順便蹭了一頓午飯。
然後就要回家。
雅雅舍不得他們,抱著季妍書的腿哭,還拉著江雲深的褲腳,非要他們留下陪她玩。
田小梅已經決定,讓老兩口帶雅雅去海島見世麵。
等小五辦婚禮的時候,她和老四、沈佳會趕著去。
到時候再把老兩口和雅雅接回來。
這陣子,她想把閨女留在家裡,不然等人去了海島,就很久見不著麵了。
最後,是季妍書保證,過幾天就來家裡接她,這才把小孩兒哄好。
出了職工家屬院,江雲深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季妍書睨著他,“要不要這麼誇張?”
江雲深:“第一次有小孩黏我,不習慣。”
彆的小孩,看到他就躲遠遠的,有的甚至還會嚇哭。
江雲深曾經也很納悶,他又不打人,也不罵人,他們怕什麼?
還是妍書的侄女機靈,知道他是好人!
季妍書捏捏江雲深的臉,笑話他,“要是以後我們的孩子不黏你,那你怎麼辦呦,會不會難過得哭鼻子?”
青天白日,做這麼親昵的動作,江雲深很害羞。
嚴肅地說:“現在不能捏。”
等回家,她想捏哪裡都行。
季妍書退開兩步,和他保持距離,“江同誌,你看這樣行不行?”
他們兩人中間,都能再站兩個人!
江雲深默默地挪到季妍書身邊,“不要離那麼遠。”
季妍書不聽。
故意挪開了一點。
江雲深又厚著臉皮黏過去,季妍書再閃。
男人麵上風輕雲淡,其實心裡急死了。
他不該說媳婦兒。
他全身上下都是媳婦兒的,她捏一捏臉怎麼了?
又沒拉手。
也沒親嘴!
兩人你躲我追,往汽車站而去。
路過的小孩見了,好奇地問:“奶,他們在乾啥?”
大娘:“小兩口鬨彆扭了唄。”
小娃:“那姐姐怎麼還笑?”
大娘:“男人知道哄她,她能不笑嗎?”
要是鬨了彆扭,男人轉頭就走,事情就嚴重了。
女人其實都很好哄,隻要男人有耐心,再用點心,就沒有化解不了的矛盾。
女人呐,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拐了個彎,那對祖孫看不到他們了,季妍書才笑出聲來。
漂亮的眼眸氤氳著亮光,嗔著眼前的男人,“被人看了笑話,你害不害臊!”
江雲深不害臊。
天大地大,哄媳婦兒最大!
主動把臉湊過去,“可以捏。”
季妍書雙手抱胸,哼道:“晚了!”
江雲深心裡哭唧唧,怎麼辦,媳婦兒不願意碰他了。
左看右看,趁著附近沒人,摟了摟季妍書的細腰。
表示親昵。
然後又很快鬆開。
季妍書沒憋住,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江雲深,你做賊呢?”
男人咳了一聲,“要注意影響。”
雖然他們有結婚證,但出門在外,還是得低調一些。
季妍書不再捉弄他,抬步繼續往前走,這次沒再故意躲著江雲深。
江雲深又咳了一聲,假裝隨意地問:“媳婦兒,你想不想要小孩?”
“想要。”
季妍書答得肯定。
她的家庭很幸福,她想把這種幸福延續下去。
係統給了她很多好東西,生孩子對她來說並不難。
江雲深鄭重地點頭,“好。”
這個家,她說了算。
話題有點羞人,到此為止。
兩人坐客車回到公社,季妍書還是沒暈車。
江雲深暗暗鬆了一口氣。
回到家,季妍書終於看到了江雲深疊的被子。
四四方方的豆腐塊,跟比著尺子折出來似的。
床單平整,一條褶皺也沒有。
季妍書突然都不敢碰自己的床了,就怕弄亂了,江雲深還要費大力氣收拾。
江雲深眼神期待。
季妍書:“……”
這人啥意思?
沒得到誇獎,江雲深也不失落。
隻要在家,他就乾活,這也乾,那也乾。
就不信妍書不誇他!
接下來的日子,江雲深說到做到,真幫季家乾了不少活。
而季向北也去學開大車了。
家裡安頓好,趕在江雲深收假前,季家人出發去了海島。
走的那天,有不少人在村口送他們。
周珩站在人群後,精神一陣恍惚,他沒想到逃婚會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以後,他很難見到妍書了。
視線黏在季妍書身上,怎麼都看不夠。
周珩心裡泛起細密的疼。
他後悔了。
他最愛的人應該是妍書。
隻是她死得太早,在漫長的歲月裡,他忘記了心動的感覺。
上輩子和徐慧芳隻是搭夥過日子,家裡需要個女人操持家務,孩子也需要娘。
他以為自己愛徐慧芳,其實,他隻是“愛”自己的妻子。
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會對她好。
真正得到他心的,隻有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