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深洗完澡回來，看到床上有兩床被子。
愣住了。
弱弱地說：“媳婦兒，今天是新婚之夜。”
他聽說有人到了中年，就會夫妻分床睡，但沒聽說有誰新婚之夜就分被窩啊！
盯著床外側的被窩，覺得礙眼極了。
恨不得拿出去送人。
家裡就他和妍書，要這麼多被子乾什麼？
季妍書拿出江雲深以前寫的作息表。
“九點睡覺，六點起床，然後去跑步，回來以後你做早飯，我自由活動……要是互相乾擾，光第一條就做不到。”
說完，季妍書補充，“當然，我不打算遵從，但你自己製定的作息表，你得執行。”
江雲深神色戚戚。
他那個時候絕對有病，寫這東西乾什麼？
結婚過日子又不是搞訓練，媳婦兒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唄。
用得著他多此一舉？
默默地把被子收起來一床，放在衣櫃最高處。
再若無其事地躺進季妍書的被子裡，這才是已婚男人該有的待遇。
季妍書戳他的胳膊，“自己睡去。”
江雲深：“我起得來。”
季妍書：“那你睡得著嗎？”
這個江雲深還真說不準，這麼大個媳婦兒睡在身邊，他哪能心無旁騖地醞釀睡意？
嘴硬道：“為什麼不能？”
季妍書：“行，你不受影響就好。”
也跟著躺進被窩裡。
身邊有這麼個人形抱枕，季妍書側躺著把腿搭他身上，這個睡姿可舒服了。
時間一到，熄燈睡覺。
江雲深平躺著，睡姿板正，極力證明自己可以不受媳婦兒影響。
可她身上那麼香，腿還搭在他身上，和他挨著的皮膚滑溜溜的，觸感很好。
沒忍住，手扶了上去。
季妍書咳嗽一聲，“江小朋友，好好睡覺。”
低笑聲從男人的喉間溢出，乾脆把季妍書摟進懷裡。
兩人麵對麵躺著，讓季妍書像哄雅雅那樣，輕拍他的後背。
“拍一拍才能睡得著。”
早在她哄雅雅睡覺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
現在終於睡在了一起，可不得抓緊機會，讓媳婦兒哄一哄他。
季妍書哭笑不得，“這麼大還需要哄，說出去笑掉彆人的大牙。”
江雲深：“先哄了再說。”
季妍書故意逗他，“要不要給你唱歌哄睡？”
摟著她的男人抱得更緊，嘴角翹了翹，“可以。”
他想聽媳婦兒唱歌。
季妍書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真就唱了起來。
說唱就唱，這架勢不輸文工團唱歌的同誌。
季妍書的嗓子好，音也準，唱出來還真有那個味道。
江雲深滿臉自豪，覺得這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歌。
媳婦兒真厲害。
真好聽。
想每天都聽！
直到聽見“娘”這個字眼，江雲深身體一個激靈。
掐住季妍書的腰，“媳婦兒，換一首。”
季妍書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你嫌我唱歌不好聽？”
天地良心，江雲深沒有這個意思。
“很好聽，但我想聽彆的。”
季妍書哼了一聲，把江雲深推得遠遠的，隻準他睡床邊邊。
“以後彆想聽我唱歌！”
江雲深厚著臉皮挪回去，“你唱的最好聽，接著唱。”
娘就娘唄，一首歌而已。
人家歌詞就這麼編的，又不是媳婦兒亂唱。
再說了，媳婦兒又沒說是他娘。
季妍書背對著他，沒唱。
江雲深貼過去摟著她，“真的好聽。”
季妍書捂住耳朵，一副拒絕溝通的架勢。
江雲深都想打自己的嘴巴了。
好端端的，他說媳婦兒乾什麼？
死嘴！
為了哄季妍書高興，江雲深豁出去了，“那我唱給你聽，哄你睡覺。”
季妍書眼裡閃過狡黠的光芒，哼了一聲，“勉強聽一聽吧。”
她真同意了，江雲深又害羞了。
扭扭捏捏了老半天，也沒有唱出來。
季妍書：“你在騙我？”
江雲深：“沒。”
季妍書：“那你怎麼不唱？”
男人嘴唇動了動，張了好幾次嘴還是沒唱出來。
摟著季妍書的那條手臂收緊，身體也繃得緊緊的，這是他緊張的表現。
季妍書都舍不得為難他了。
正想說算了，耳邊響起低沉的歌聲，是部隊裡經常唱的歌曲。
季妍書在廣播裡聽過幾次。
他唱得認真，氣勢洶洶，像要去打仗一樣。
這哪是哄人睡覺，催她去奮鬥還差不多！
季妍書捂著嘴偷笑。
難得聽江雲深唱歌，她不想打斷了他，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就再也聽不到了。
嘴巴可以捂著，但身體上的反應控製不了，季妍書笑得花枝亂顫。
江雲深本來就不好意思，這下更害羞了。
可唱都唱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手緊緊地抱著季妍書，不讓她動彈。
季妍書扭頭嗔他，“你按年豬呢？”
江雲深沒忍住笑出聲，歌到底是沒唱完。
埋頭在她的頸窩裡憋笑。
季妍書掙紮了一下，摟著她的男人突然翻身覆了過來。
他還在笑，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季妍書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江雲深，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也格外有神。
要笑不笑，“你乾什麼？”
江雲深的大手，從她的衣服下擺鑽了進去。
順著腰線一路往上。
聲音低沉，“按年豬！”
季妍書：“……”
說好要早睡，結果都失言了。
新婚夜該做的事，一件沒落，甚至還反複做了很多遍。
到了後半夜才消停。
季妍書窩在江雲深的懷裡，睡得香甜，早上六點還沒醒。
江雲深沒有打擾她睡覺，也沒有賴床。
這麼多年他早就養成了習慣，到點了就起床。
就算賴著，也是睡不著的，乾脆起床去跑步。
回來給季妍書煮了雞蛋，熱了饅頭。
等她睡醒，再給她泡一杯麥乳精，早飯就算齊活了。
一會兒他們還要去大哥家再吃一頓早飯，分彆的日子，妍書和家裡人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怕她顧不上吃飯，乾脆在家裡先吃一點，墊墊肚子。
一邊做早飯，一邊打掃衛生。
然後把衣服也洗了。
等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回屋喊季妍書起床。
兩人同一時間睡的覺，江雲深精力充沛，季妍書卻賴著不起。
“我再眯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