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季妍書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了大院。
江母和老爺子去火車站送她。
車子駛出大院不知道多久,透過車窗,季妍書又看到了馮娟和林靜雪。
娘倆一個哭喪著臉,一個滿臉興奮,邊走路邊在說著什麼,像是迎來了新生。
可能是怕林靜雪跑了,馮娟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往車站的方向走去。
錢大姐也看到了那兩個人,解釋道:“她們要回鄉下了,馮娟說要把林靜雪嫁人。”
江母和季妍書對視一眼。
林靜雪病得那麼嚴重,還折騰著嫁人,真不怕把她折騰出問題?
不過,這是那對母女的事,和她們沒有關係。
對林靜雪,江家能幫的都幫了,他們問心無愧。
從林靜雪選擇作惡的那天起,他們之間的情分也斷了。
以後不管她過成什麼樣,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察覺到有人在看她,林靜雪扭頭去看,正好看到遠去的吉普車。
黯淡的眼睛裡出現了淚光。
以前,她是坐在車上的人,有享不完的福。
可她聽信了馮娟的鬼話,一切就都毀了。
林靜雪不想回鄉下,不想嫁給泥腿子,心緒翻湧,直接薅住了馮娟的頭發。
歇斯底裡地叫喊,“我這輩子都被你毀了!”
“你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慫恿我做壞事!”
“你就是個掃把星,隻會害人!我討厭死你了!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林靜雪表情凶狠,眼裡滿是恨意。
這一刻,她恨不得和馮娟同歸於儘。
都怪馮娟,不然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她的人生,被這個蠢貨一步步毀掉了!
馮娟氣極了,“你發什麼瘋,趕緊給我鬆手!”
林靜雪不鬆。
娘倆當街都撕扯了起來。
路過的人去勸架,卻見年輕一點的女同誌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人,這人該不會是在訛人吧!
犯病的那一刻,林靜雪莫名鬆了口氣,隻要不回鄉下就好。
真嫁了泥腿子,她這輩子就完蛋了。
馮娟要被林靜雪氣死,罵罵咧咧著想走,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丟下林靜雪不管。
隻能先把人送去醫院。
又是一場兵荒馬亂!
……
海島。
江雲深休假,知道媳婦兒要回來,一大早就去火車站接她。
他穿了季妍書給他做的襯衣。
還帶著她喜歡吃的肉包子。
可能是很久沒見的原因,江雲深心跳特彆快。
有點緊張,還有點害羞。
好像回到了談對象的時候。
他長得高大英俊,站在出口處特彆顯眼。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近,江雲深就越緊張。
在心裡打草稿,等見了媳婦兒,第一句話他要說好久不見。
不能直接說想她,不然會被人笑話的。
到站的乘客湧了出來,江雲深犀利的眼神掃過他們,瞬間定格在一道纖柔的身影上。
看到季妍書的那一刻,江雲深的眼眶莫名其妙地發酸。
他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是很激動,也很委屈。
那麼大個媳婦,突然跑回了京市,也不主動和他打電話,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季妍書和錢大姐說話,看到江雲深的時候,歡快地揮了揮手。
然後,江雲深的嘴角瘋狂上揚。
這麼多人,媳婦兒一眼就看到了他,還是很愛他的。
人來人往的火車站,江雲深和季妍書握手,“季同誌,好久不見。”
男人一臉淡定。
季妍書探究地瞅著江雲深,她怎麼覺得這人不對勁?
還沒做出反應,錢大姐已經把季妍書的手搭了過去。
雲深想跟他媳婦兒牽手呢!
這愣頭青,心眼可真多!
掌心相貼,一觸即離。
感受到了媳婦兒的氣息,江雲深翻湧的心緒逐漸被撫平。
也終於恢複了正常。
悄悄地吐了一口氣,可不能讓媳婦兒看出他的委屈。
不然媳婦兒會笑話他的。
伸手接過錢大姐手裡的行李,另一隻手護著季妍書,帶她們往外走。
他還是沉默寡言的模樣,和電話裡黏人的他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季妍書知道原因。
這是外麵,人很多。
大庭廣眾之下,江雲深是不可能說甜言蜜語的。
突然又想逗他了。
於是,季妍書故意靠近江雲深,在人多的時候,故意貼了貼他的胳膊。
視線裡,江雲深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薄唇緊抿,耳朵卻紅得像要滴血。
這種紅快速往臉上蔓延,哪怕他是小麥色的皮膚,羞赧的神色也很明顯。
季妍書小聲問:“你怎麼臉紅了,是不是熱的?”
江雲深總不能說,媳婦兒碰他,他害羞了吧?
含糊不清地點頭,“是有點熱。”
明明很想季妍書,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不敢看媳婦兒的眼睛。
心臟撲通亂跳,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
他這麼想妍書,應該緊盯著她才對啊,怎麼會不敢看她?
江雲深百思不得其解。
看他一臉害羞,都快紅溫成蝦子了,季妍書沒忍住笑出聲。
都結婚這麼久了,他們家江雲深還跟愣頭青似的。
真的好純情!
沒再逗他,怕他把自己燙熟。
出了火車站,江雲深把包子分給季妍書和錢大姐。
“趁熱吃。”
季妍書早就餓了,這個肉包子來得正正好!
對江雲深眨了眨眼,無聲地誇他。
然後,好不容易調整好狀態的江雲深,又一次紅溫。
狀似無意地摸了摸季妍書的頭,“快吃,彆餓著。”
男人表麵上一本正經,腦子裡卻一遍遍回想季妍書眨眼的模樣。
最後得出結論,一段時間不見,媳婦兒更好看了。
眼睛又大又亮。
皮膚白皙光滑,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嘴巴粉粉嫩嫩。
身上還有好聞的味道。
真的,好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