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目前,十個皇家軍事學院正在以每個月一個【大明帝國陸軍營級部隊】的訓練速度滿負荷訓練軍隊;
他那耗費700餘萬兩白銀、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火力恐怖的四個整編軍團(十萬人),預計在來年三月便可成型。在朱由校看來,這樣的十萬人,已足以在當世任何一片大陸上摧城拔寨,奠定霸權!
然而,相比起的軍事力量,朱由校此刻更感興趣,或者說更著眼於未來的,是係統麵板上新解鎖的鋼鐵廠與紡織廠!
這兩座看似不起眼的工業設施,在他眼中,卻是具有深遠戰略意義的“經濟利刃”與“工業脊梁”,是他用來撬動東南沿海富庶之地、重塑蒙古草原格局的關鍵支點!
大明作為 16世紀末至 17世紀初的當世冶鐵大國,據後世學者估算,萬曆年間全國生鐵年產量已達 40萬噸,這一數字不僅遠超歐洲諸國總和,更相當於 18世紀英國工業革命初期的鐵產量規模,堪稱當時全球冶金業的“巨無霸”。
然而,這一“冶鐵帝國”的光環下,隱藏著生產模式的深層缺陷:其產業形態極度分散且技術停滯於傳統框架:全國數萬座冶鐵爐中,90以上是佛山石灣、遵化鐵廠周邊的“土法小高爐”,單爐日均產鐵僅數百斤,且依賴人工鼓風(多為皮囊或水力風箱),爐溫難以穩定控製。
這種粗放模式直接導致“鐵質參差、雜質盈爐”:山西陽城產鐵含硫量常超 3,鑄造的鐵鍋易脆裂;廣東佛山雖以“廣鐵”聞名,卻因木炭燃料供應不穩定,年產量波動可達 30以上,豐年能產鐵 3萬噸,歉年則不足 15萬噸。
更關鍵的是,優質鋼材的極度匱乏成為軍工與器械發展的“致命瓶頸”。
明朝雖掌握比較先進的“灌鋼法”,但受限於小作坊生產,難以批量煉製含碳量均勻的高碳鋼;
特彆是萬曆年間仿製的歐洲“紅衣大炮”,因炮管鋼材韌性不足,多次在試射中炸膛,迫使工匠不得不加厚炮壁,導致重量增加,嚴重影響機動性;
而在甲胄製作中,因優質熟鐵稀缺,北方邊軍的“柳葉甲”常以低碳鐵拚湊,防護力較宋代“冷鍛甲”下降近半。
這種“大而不強”的悖論,恰是大明手工業文明的縮影:龐大的產量依托於人口紅利與傳統技藝的積累,卻因缺乏技術革新動力與規模化組織能力,始終未能突破“量增而質滯”的困境,最終在 18世紀後被歐洲的冶金革命逐步超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係統鋼鐵廠的出現,將帶來顛覆性的變革,它具有先進成熟的冶鐵技術,使用焦炭替代木炭,爐溫突破 1500c,導致係統的生鐵量激增;
而且使用後世18世紀才使用的“攪煉法”和“反射爐”等技術,實現大規模、標準化、高質量的鋼鐵生產。重點是這種技術還可以通過本土工匠的研究實現普及,提高大明現有的冶煉水平和技術。
到時候,充足且優質的鋼鐵,是打造燧發槍管、重型火炮、戰艦龍骨、精良板甲的核心保障!它將使“火力恐怖”的陸軍和未來遠洋艦隊擁有可持續的、強大的裝備基礎。
而且鋼鐵是近代工業的骨骼,有了它,才能製造更好的機床、蒸汽機,推動礦業、造船、機械製造等產業的飛躍。
朱由校心中更有一幅宏偉藍圖——鋪設鐵軌,通行火車!雖然蒸汽機車尚需時日,但利用鋼鐵廠產出的優質鋼軌,先行建造馬拉軌道車係統,連接關鍵城市與礦區、港口,便能數倍提升運輸效率與運載量!
這將徹底改變帝國疆域內物資與兵員調動的速度,使“萬裡山河,朝發夕至”成為可能,極大增強中央對地方的控製力與資源調配能力。
還有係統的紡織廠那誇張地生產效率,當前大明民間,棉布(尤其鬆江布)與麻布是百姓最主要的衣料來源,絲綢則屬奢侈品。生產方式以家庭作坊和手工工廠為主,效率低下,成本高昂。
江南蘇杭一帶的豪商巨賈,憑借對原料、渠道和技術的壟斷,操控著龐大的布匹市場,攫取巨額利潤,形成盤根錯節的利益集團。
當下大明的羊毛紡織技術,仍停留在極其原始粗放的階段,主要局限於北方邊鎮小規模製作氈毯、粗呢等低端產品,遠未形成規模化、產業化的生產體係。
而係統紡織廠配備了先進的水力驅動多錠紡紗機、飛梭織布機,能實現規模化、高效率、低成本的生產。其技術優勢可以高效處理棉、麻、絲、羊毛等多種原料。
其產品線從結實耐用的粗布到光滑細膩的精紡呢絨、綢緞一應俱全,可以滿足不同階層需求。而且規模化生產與先進技術帶來的成本優勢,是傳統手工業無法比擬的。
憑借紡織廠恐怖的產能和成本優勢,朱由校可向市場大規模傾銷質優價廉的棉布、絲綢!
這將如同洪水般衝垮東南傳統紡織業,沉重打擊依賴壟斷獲利的豪商巨賈及其背後的政治勢力,將布匹這一重要民生產業和經濟命脈逐步收歸國家掌控,削弱地方豪強,充盈國庫。
然而,紡織廠最具戰略眼光的功能,在於其對羊毛的強大加工能力。這正是朱由校為桀驁不馴的蒙古草原量身定製的一套基於經濟利益的深度羈縻戰略。
曆史上,英格蘭通過係統性構建龐大而穩定的羊毛收購市場,成功“馴服”了桀驁的蘇格蘭高地部落。
朱由校覺得這個方法正適合蒙古,意圖將這一“羊毛羈縻”策略複製於蒙古草原。他計劃通過大明建立大規模、穩定的羊毛收購體係,以優厚價格收購優質羊毛。
這將如同磁石般吸引蒙古牧民將主要精力從傳統的、充滿掠奪性的遊牧騎射,轉向利潤更穩定、風險更低的養羊業。
這樣的話牧民為獲得更多財富,為了換取糧食、鐵器、茶磚、布匹甚至奢侈品,將主動改良羊種、擴大羊群規模。讓他們逐漸從“馬背上的戰士”向依賴大明市場的“羊毛供應商”轉型。
而大明壟斷羊毛收購、深加工製成高附加值呢絨和最終銷售渠道,等於扼住了蒙古經濟的咽喉。通過調節羊毛收購價格、配額、開放特定貿易口岸,大明可以精準地獎勵親明部落,打壓敵對勢力,製造部落間矛盾,實現“以夷製夷”。
如此一來,這場無聲的“羊毛經濟戰”,其分化瓦解、長治久安的效果,遠勝十萬鐵騎的征伐,對蒙古的成功統治,絕非朱由校北疆戰略的終點,而是穩固後方、積蓄力量的基石。
他深知,在更遙遠的北方,俄羅斯人的觸角正悄然東擴,覬覦著廣袤的西伯利亞和貝加爾湖畔的豐饒土地。
而作為一個昔日生活在紅旗下的有誌青年,“恢複前朝丟失之領土,光複漢唐故土之榮光”,是深植於每一個中國人心中的宏圖偉願。
飲馬貝加爾湖,驅逐東擴的俄羅斯人,將帝國的北疆推進至瀚海之濱,重現昔日蒙元帝國西抵多瑙河的磅礴氣象,是他矢誌不渝的目標。
而一個通過羊毛經濟被成功統治、後方穩固的蒙古草原,將成為他揮師北伐、經略北疆最堅實的跳板,兵源與後勤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