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
轉過頭,視線落在結界屏障上。視線順著結界往下落,結界外壁的下方是用身體圍城的喪屍群,一眼望不見儘頭。
視線重新落在眼前的結界上,左手貼在結界表麵,冰涼的觸感。直接破開很簡單,擔心是缺失一角導致結界不穩從而潰散。
深吸了一口氣,暗紅色的能量波動凝成實質,在周身縈繞。運轉的能量帶動周圍的空氣形成區域性氣流,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卷動附近的青瓦翻滾摔下,氣流割斷發繩,長發溢散開隨風而動。
能量聚集在手心,緩緩注入結界,同化周圍的微弱能量並擴散。一個中空區自手心處擴開,緩緩張開,直到擴張到直徑三米的圓形空區,抬腳跨步通過,在抱著大掛件的司淩通過的下一秒,結界收合。
“你是要去結界臨界處?”
“抓人。”
“抓什麼人?如果是那個紅點代表的家夥,聖女大人會安排人去處理的,不出意外應該是隊長親自出手,不會有意外的。”
“抓,活人,偵查組。”
楊沐不再說話。
司淩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他,一起行動,想讓他不知情,可不是一個簡單事。最好的辦法,就是乾掉他。既然不殺他,提前說,對誰都好。
結界需要反向結界防護罩進行修補,楊沐的好堂弟就親自給自己上過一課。催動反向結界防護罩需要的能量不少,而且需要他們異端管理局內部人左肩上的徽章,不出意外也隻有他們內部人的能量才能催動。
不損壞結界前提下,破開一個洞口並不輕鬆,需要對能量運轉保持平衡。破開供給兩人通行的通道已經不容易,不可能帶十多號人過結界。而且,就算帶那些人過來,他們也衝不過喪屍包圍圈。
最簡單的方法,找到結界這麵的偵查組存活者,抓起來,用他們的命填結界。加上楊老爺子,記得,也有8個幸存者吧?
看之前,四個就足夠,多一個保底,按五人來算。拋開楊老爺子也湊得齊,隻要他們幸存者足夠,司淩並不想動楊勇,那個不管是什麼原因而對自己釋放善意的老爺子。
“姑娘,反向結界防護罩跟偵查組,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可以告訴我嗎?”楊沐的神情變了變,這個膽大包天敢對聖女動手的姑娘似乎有很多秘密這些,可沒人告訴過她啊。
之前告訴她的那些信息也算不得真正的機密,隻要這個少女有心去查很快就能知道。至於這兩個,她不應該知道,隊伍裡有叛徒,還是?
“不可以。”
簡單三個字。
視線落在正對麵大彆層第四樓的位置,香甜的氣味從這裡傳來。應該感謝楊老爺子啊自己記住了氣味,要不然這麼多喪屍的腐臭味跟大火燃燒過後的硝煙味混雜在一起,想找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現在的工程量輕鬆,隻需要尋著記憶中的味道追蹤。
“你,要不要,就留在這裡?”
“反正都不留活口,一起去吧,避這一小會兒也沒有意義。”楊沐神色冷了冷,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為了聖女犧牲,這是他們的榮幸。”
“人,夠用,就行。”
楊沐挑了挑眉,像是完全沒意料到少女會這麼說。
神色一轉,馬上恢複成陽光開朗的二貨警官,從少女手臂上跳下來,踩在青瓦上,往下麵看了看,這摔下去不得東一塊西一塊。
楊沐收回視線,將手背在身後,微微俯下身,眉眼彎彎,朝著神色漠然的少女開口:“那姑娘小心,我在這裡等你,記得回來接我啊。”
在楊沐話落的下一刻,直接轉過身,緩緩向前走去,站在屋簷邊上。深吸了一口氣,黑色馬丁靴落在邊沿上用力一踩,身體橫跨十米遠的直徑寬度朝著正對麵四樓的落地窗飛躍而去。
借著衝刺而出的力道在半空中瞬半轉身體,在即將落在落地窗表麵時,縮回右腿,左腿直直踹在落地窗上。玻璃窗應聲碎裂,炸開的玻璃變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散落一地。
司淩穩穩落在白色瓷磚地麵上,右手插在腰上,左手隨意搭在一旁,一步一步踩下,黑色馬丁靴落下的聲音沉悶,響在心尖上,如同鬼魅催命的咒音。
視線掃視一圈,看起來是一間舞蹈室。三麵都貼上了落地鏡,鏡子裡完整地照出司淩現在的模樣。
高挑的身形,散開沒過腰的墨色長發,狹長的丹鳳眼,白色長袖襯衫配格子裙,黑色過膝的絲襪,黑色馬丁靴。完整落在鏡中就能發現嚴重的違和感,長相身形與穿搭審美嚴重不符的感覺。
司淩蹙起眉頭,還是不喜歡穿裙子啊鹿悠好像很喜歡自己穿裙子,這也不好看啊?
反正鹿悠不打算住校了,等解決完這裡的事情,自己回學校就穿自己的校服。藍白經典款校服,長褲配白色板鞋多好看?
視線掃視一圈,看著縮在一起的家夥,右手點了點數,存活13人,看來讓季聞野散開一部分喪屍還是有效果的。但是視線重新搜索一圈,抿了抿唇,沒有楊老爺子。
“你是什麼人?!”
“這個家夥真的是人類嗎?”
“我,隻要,五個。”
站在最前方舉起槍的少年自己有點印象,上一次,說自己來曆不清、看起來古怪,被楊老爺子訓斥的少年就是他。相處不久,隻記得他很愛跟人拌嘴,他也是當時幸存者中受傷最重,還把自己的傷藥跟乾糧分出去的少年。
黑發寸頭看起來有點傻大個的少年,他的製服被撕咬破爛到穿不了,扔在一旁地麵,身上深可見骨的抓痕一共十二道,大大小小的傷遍布全身,從左肩處到腹部上方有一道30多厘米的疤痕,新傷舊傷疊在一起,密密麻麻。
有事便衝最前麵,難怪重傷?
身體一晃,留下一道殘影,出現在少年身前一步的位置。右手向上掐住少年的脖子,指尖陷入血肉:“拿槍,對著我,膽子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