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宮偏殿內,李琩的慘叫聲響徹天際,不斷有太醫在偏殿之中進進出出,且每個人都是一臉愁容。
李琚那一腳太狠了,給李琩造成的損傷幾乎不可逆轉。
儘管李琩在受傷之後的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救治,沒有造成最壞的結果。
但誰也不敢保證,李琩的那玩意兒是否還能恢複如初。
畢竟,那東西要說堅強起來,也挺堅強,但要說脆弱起來,其實也很脆弱。
偏殿門前,鹹宜公主滿臉焦急,整個人坐立難安。
每當有一個太醫出門,她就忍不住上前拽住太醫的袖子詢問,但每一次得到的結果,都不容樂觀。
漸漸的,她一顆心也逐漸沉到穀底
就在這時,李瑛與李瑤也終於聯袂而來。
“鹹宜,十八弟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瑛剛來到大門前,便迫不及待地出聲問道。
鹹宜聽見李瑛的聲音,則是猛地回過頭朝兩人看去,頃刻間,一雙眸子裡燃起怒火。
見隻有李瑛與李瑤過來,她頓時勃然大怒,厲聲道:“李琚那個小畜生呢,你們把他藏哪裡去了?”
鹹宜公主這句小畜生剛罵出口,李瑤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李瑛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
今日之事的原委,他們都是知情的,他們不信鹹宜會不知道。
就算要論個對錯,那也是李琩有錯在先。
現在鹹宜這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要找麻煩,多少是有點無理取鬨了。
李瑛表情冷淡下來,淡淡道:“李琚一時衝動,鑄下大錯,孤已命人將其帶到圓壁城關押起來,等候父皇抵達洛陽,再對其進行發落!”
“一時衝動?”
鹹宜像是聽見什麼笑話,陡然拔高音量。
旋即一臉怨毒地罵道:“這小畜生對自己的親兄弟都能下如此毒手,可見其心性狠辣成什麼樣子,他簡直不配為人,你竟還說他隻是一時衝動?”
“鹹宜慎言!”
李瑛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半是告誡,半是嗬斥道:“此事對錯尚不清晰,非是八弟一人為之,鹹宜還是莫失了公允才好。”
“公允?”
鹹宜滿臉怨毒,怒聲道:“狗屁公允,琩弟被他打成了什麼樣子,你們看不見嗎,我看你們就是想包庇那小畜生。”
“十八妹說話彆太難聽了。”
李瑤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搭了句茬:“八弟與十八弟,都是我和二兄的親弟弟,也是你的親弟弟,是非曲直,自要有個論斷,何來包庇一說?”
“狗屁的是非曲直,事實就是,是李琚那小畜生下毒手廢了琩弟,而你們身為兄長,到現在還在包庇凶手!”
鹹宜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任何道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李琚該死!
她歇斯底裡的樣子,像個瘋子
因為她還等著將來李琩登基,給她一個大長公主的封號,結果李琚一腳下去,直接把她和李琩的夢都乾碎了。
要是李琩因為身體殘缺,如皇長子李琮那般,直接失去爭儲的資格,那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李琚。
“無理取鬨!”
看著鹹宜歇斯底裡的樣子,李瑛和李瑤也沒了耐心。
李瑛直接繞過他,準備去偏殿看看李琩的情況,李瑤留下一句“無理取鬨”之後,也走到一邊等待。
但鹹宜卻像是被李瑤那句無理取鬨給刺激到了。
“李琚,本宮殺了你!”
她表情扭曲一瞬,氣衝衝地衝到一名侍從前麵,拔出侍從的佩刀,就要去殺了李琚。
李瑤才剛剛站定,看見這架勢,頓時臉色一變。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出聲勸阻。
“殿下不可!”
“不是,你發什麼瘋?”
李瑤一邊罵,一邊衝上去,將鹹宜死死抱住,對著侍從怒斥道:“還不趕緊下了殿下的刀!”
幾名侍從聞言,剛想上前奪刀。
卻不防鹹宜公主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拎著刀就開始胡亂揮舞。
“放開我,我要去殺了李琚那個小畜生,放開!”
侍從們投鼠忌器,生怕傷了鹹宜,一時間竟是不敢強奪。
“鹹宜,你簡直放肆!”
關鍵時候,一道如悶雷般的嗬斥聲在殿前炸響,卻是聽到動靜的李瑛去而複返。
鹹宜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李瑛:“允許你們包庇李琚,還不許我殺他嗎?”
“刀放下!”
李瑛怒了,二十年的太子之威毫無保留的朝鹹宜傾瀉而去。
鹹宜還欲反駁,但迎上李瑛那張不怒自威的臉,終究還是沒敢繼續放肆。
“放下就放下,凶什麼凶!”
她有些惱羞成怒的將刀扔到了幾名侍從腳下,對著李瑤怒聲道:“放開我!”
李瑤生怕她繼續發瘋,不禁下意識看向李瑛。
“放開她!”
李瑛沒有多言,他實在懶得和鹹宜繼續廢話。
掙脫了李瑤的束縛,鹹宜氣咻咻的走到一旁坐下,朝二人怒聲道:“反正琩弟要是有什麼事情,我肯定不會放過李琚!”
李瑛沒再說話,轉身闊步進了偏殿。
李瑤表情數變,也氣咻咻的走到一邊,不去看鹹宜。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無理取鬨,他懶得和她計較。
門前的氣氛陷入僵持之際,李瑛則已經進了偏殿,偏殿內,李琩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下身一片狼藉,臉色慘白得看不出半點血色。
此刻,他已經痛得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由太醫施為。
床邊,三名太醫滿麵愁容,不時的看看李琩的下身,不時的竊竊私語幾句。
李瑛上前,問道:“諸卿,琩弟的傷勢如何了,可還有挽回的餘地?”
三名太醫聽見李瑛的聲音,急忙上前行禮。
其中一人憂心忡忡道:“回太子殿下,壽王殿下之傷,恐怕是難以恢複如初了。”
聽見這個答案,饒是李瑛已有心理準備,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他還是隱藏好情緒,接著問道:“既已無法複原,那這子嗣之事”
聽出李瑛的言外之意,太醫急忙應道:“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光王殿下那一腳,並未傷到壽王殿下命根深處,所以這子嗣之事,倒仍有幾分希望,隻是隻是”
李瑛麵色一沉,問道:“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