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遲疑道,“遷墳?那……重新找一個風水穴位,能保證我家恢複祖上的風光嗎?”
我搖頭說很難,風水寶穴可遇不可求,這樣的靈穴根本不是普通人有資格享受的,
“你家已經富了好幾代,勢不可用儘、福不可享儘,氣運衰敗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柳老爺子一臉惋惜,咬牙切齒說,“究竟是誰這麼恨我?”
我說這就得問你自己了,好好想想,你有沒有得罪過從事風水行業的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驚愕,“害我的人懂風水?”
“當然了。”
能這麼精準地找出柳家祖墳的穴位,並布置出白蟻抱穴的人,隻能是我的同行。
這個人不僅精通風水,還懂得利用至寒至陰的烏鴉血來瓦解地氣。
除非和柳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否則不會乾出這麼陰損的事,
“你可千萬彆小看白蟻對祖墳的破壞,這東西經年累月挖坑築巢,會把地氣和靈脈全部吞噬乾淨。”
柳家運勢也會持續走丟,一代比一代倒黴。
更過分的是,對方絕了祖墳的氣根,這會導致柳家絕後。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柳老爺子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都沒有。
包括他女兒也會接連夭折,哪怕是找了倒插門女婿上門,也會相繼暴斃。
“原來我女兒不是天生克夫,是被人用風水算計了!”柳老爺子一臉驚駭喘著粗氣。
我點頭繼續分析,“對方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不惜花幾十年的時間針對你布局,對柳家的仇恨值不是一般的高。”
按理說,柳老爺子應該清楚這個人的身份才對。
“這麼恨我的人……難道是他?”
在我的點撥下,老爺子已經有了懷疑對象,表情難看好像便利了一樣。
我偏頭說,“是誰?”
“沒,沒什麼,不一定是他。”老爺子諱莫如深,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是真服了,這種時候還想隱瞞真相,
“你不肯說出真相,誰都幫不了你。”
他訕訕地低咳一聲,指著祖墳道,“問題不都被你找出來了嗎,隻要我重新找個位置遷墳,家裡自然就能消停了……”
我嘿笑了一聲,有些話本來不想說,可他這種想法未免太幼稚。
對方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布局,慢慢泄去柳家的風水運勢,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雖然祖墳的問題搞定了,可仇家對他的怨恨還在。
用不了多久,對方肯定會親自找上門。
“你應該慶幸,祖上積累的福報足夠深,對方怕沾因果,遲遲沒有正麵對你下手。”
如今祖墳靈氣已經被泄得一乾二淨,對方毫無顧忌,隨時都會采取下一步報複舉動。
“那我不是死定了?”老爺子如遭雷擊,神色無比慘淡。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終於講了實話。
柳家的確做過一件很不光彩的事,那時候老爺子還很年輕,家裡有個妹妹,跟一個乾長工的木匠好上了。
兩人不僅私定終身,乾下了為家族不恥的事,甚至他妹妹還懷上了那個長工的孩子。
眼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長工便硬著頭皮跑來提親。
結果可想而知。
老爺子邊說邊歎氣,“那時候講究一個門當戶對,柳家是大戶,怎麼可能把我妹妹嫁給一個長工?”
老太爺氣急敗壞,覺得女兒有辱門風,強行逼她吃下墮胎藥,還把提親的長工抓起來暴打了一頓。
不曾想用藥過量,導致女兒大出血,柳小姐當晚就一命嗚呼。
長工則被打斷了一條腿,好像死狗一樣爬出柳家大宅。
臨走時,他怨毒地看著柳家老少,發誓早晚會報複。
聽完老爺子的講述,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屍兩命,這梁子結大了,你家老太爺真過分了,怎麼舍得對親生女兒下毒手!”
老爺子苦笑說,“怪隻怪我爹這個人太好麵……唉!”
老太爺倒不是真的想害死女兒,隻是用藥沒掌握好火候,才導致一屍兩命的悲劇。
長工在一天內失去了心上人和孩子,自己也被百般折辱打斷了一條腿,這仇他能不報嗎?
每當想起這段往事,老爺子心裡也不是滋味。
我搖頭說,“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我敢斷定,這事一定當年那個長工乾的。
祖墳煞局被破,對方可能會孤注一擲,我們得早點回去做準備。
臨走前,我摘下墳頭的還魂草,和老爺子匆匆返回柳家老宅。
王奎和柳芳正在家等消息,我剛跨進大門,王奎就跑來問我,“事情怎麼樣了?”
我說還魂草已經到手了,可你未來老丈人家的麻煩才剛開始。
隨後我把當年發生的事情講出來,柳芳麵露驚訝,吃驚地看著老爺子,“爸,你不說我小姑是病死的嗎?”
“家門不幸,這麼丟臉的事你就彆問了。”
老爺子無奈搖頭,說事情是你爺爺乾的,都過去多少年了,要不是小哥提醒,我都快忘了。
王奎似笑非笑,“你能忘,當年那個長工可不一定忘得了。”
柳芳剮了他一眼,“你少說風涼話,快幫我家想想辦法!”
王奎剛要開口,冷不丁,柳家老宅外傳來一道突兀沙啞的慘叫。
這聲音跟拉電鋸似的,嘶啞難聽,伴隨著沉悶和痛苦,嚇得所有人發顫。
狽精第一個反應過來,直起身往外麵跑去。
我緊隨其後,衝出了柳家大宅。
隻見門頭對麵那棵柳樹上,竟懸掛著一隻被剝了皮的老貓。
七寸長釘貫穿了老貓屍體,將它穩穩釘在樹乾上。
撕開的皮毛滲出大量濃黑血跡,沿著樹乾滴落,在地上彙聚出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汙。
狽精怪笑道,“夜貓子闖宅,無事不來,下一輪報複開始了。”
我臉色很難看,看著被剝皮的老貓屍骨,空氣中散發的膿腥血氣讓我作嘔。
柳老爺子嚇得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驚駭的問,“這、這是……”
柳芳更是嚇得捂著臉,一個勁朝王奎懷裡鑽。
“柳樹懸屍,即是一種警告,也是為了布煞!”
我目光閃爍,搖頭說看來那個長工今晚就會找來。
父女二人嚇得魂不附體,表情無助又驚恐。
柳芳眼神充滿了哀求,“王安弟弟,你能幫我們嗎?”
我看了眼王奎,“嫂子你放心,先不說還魂草的事,就衝你和奎哥的關係,我也不會置之不理。”
柳芳鬆了口氣,緊張地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聳了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今晚大家哪兒也彆去,等他上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