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走後,我跑台階上坐了一會兒。
一直受到天快亮,才默默收拾東西離開。
剛走出鬼樓,狽精就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賤兮兮地衝我搖尾巴。
“你昨晚死哪兒去了?”我看到狽精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癟犢子,每次隻要一遇上嚇人的場麵,保證是第一個開溜的。
動作快到你都看不清它是怎麼溜的。
“哥,你彆生氣,我是去幫你調查了。”見我要彈它腦瓜崩,狽精趕緊把爪子舉起來。
我氣笑了,“那你查到什麼了沒有?”
“有!”
狽精一臉嚴肅地看我,“昨晚沒有鬼,我倒是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就這?
我不屑道,“那個老大娘我也看到了。”
狽精揮著小爪子說,“什麼大娘?我看到的是個男人。”
等會兒?
我一臉錯愕,說哪兒來的男人。
狽精直接帶我繞到那棟鬼樓後麵,去了一條巷子附近。
果然,巷子裡堆了一把還沒燃儘的紙錢。
我立刻把眼珠眯起來,除了昨晚那個老大娘,還有誰在這裡祭祀豔羅刹?
又過了半小時,王奎一通小跑回來了。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胸口說,“王安,我查到了,昨天那個老大娘剛死了女兒。”
她女兒叫小靜,老家就住在這附近,大學畢業後去了外省工作。
上個月末,老大娘身體抱恙,於是把電話打了給女兒,希望能和女兒見一麵。
女兒答應得蠻好,可大娘在家等了兩天,卻沒等來女兒消息,打電話也沒人接。
直到三天後,警察上門,告訴她女兒遇害,被人奸殺的消息。
屍體就在這棟廢棄大樓附近被找到。
大娘受不了打擊,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女兒,如果她不打電話叫女兒從外地回來,估計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接受不了女兒離去,大娘瘋掉了,經常跑到這附近尋找女兒,逢人就說女兒還沒死,隻是回家的路上走丟了。
“這麼說,豔羅刹有可能是那個大娘的女兒。”
我心口顫了一下,狽精也揮著小爪子說,“眼瞅著就是!”
估計是大娘的女兒得知她生病,連夜趕回老家,不慎在路上遭遇了歹徒,被奸汙後殘忍殺害。
死後怨念難消,才會變成豔羅刹,專找附近的男人下手。
可我想不通,她為什麼會纏上周師傅?
周師傅是在火葬場附近拉到她的,繞了大半個市區才被帶進這棟鬼樓。
如果豔羅刹隻是單純想找男人下手,沒必要舍近求遠,去那麼遠的地方害人。
王奎不耐煩道,“鬼的心思你也要猜?她害人全憑一口戾氣,乾什麼事都不奇怪。”
我依舊搖頭,說不對。
鬼害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要麼是被人衝撞了,要麼是她的死因和周師傅有關。
總之不可能毫無緣由和道理地害人。
王奎一拍腦門,“對了,你說客戶多大年紀,36歲了吧?好像還從沒結過婚。”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單身太久了,跑夜車的時候拉到老大娘的女兒,覺得對方長得漂亮,於是心生歹意……
我打了個激靈。
要這是這樣,那就證明周師傅說謊了。
他是害死豔羅刹的凶手,所以才遭報複!
王奎一拍大腿,“指定就是,這孫子單身這麼多年,沒嘗過女人的滋味,會動歪心也很合理。”
“走,馬上回去找他問問!”
我火速上車,帶上狽精和王奎殺回藥鋪。
進了藥鋪之後,我看見段叔正在熬藥。
周師傅則大喇喇地躺在靠椅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覺。
“你個兔崽子心還挺大,趕緊起來。”王奎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周師傅從椅子上踹下來。
“彆介,你們這是乾啥……”
周師傅慌忙起來,一臉不解地看著我們。
“老子叫你裝!”
王奎上去就要動手,被我攔下說,“奎哥,先彆衝動,把話問清楚。”
好歹他是我們的客戶,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真想之前,我們不能隨便動手。
王奎鼻嗤了一聲,“還有什麼好問的,他要不是凶手,豔羅刹為什麼隻纏他,不纏彆人?”
“等等,你們到底再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周師傅慌了,被嚇得癱坐在地上,王奎揪著他領口說,“你少裝蒜,趕緊把害人的經過說出來,否則你死定了,誰也幫不了你。”
“不是,我害誰了我!”周師傅也有脾氣,用力推開王奎。
我擋在他麵前,“那女人真不是你害的?”
“什麼女人,哪個女人!”
周師傅抓狂了,一臉崩潰地大吼大叫。
看他的表情不像在說謊,我的態度緩和下來,把老大娘女兒遇害的經過告訴他。
周師傅叫起了撞天屈,“這事跟我沒關係,我是這個月初才開始上的夜班。”
老大娘的女兒是上個月末遇害的,那時候周師傅還在跑白班,
“我晚上一直在家睡覺,哪有功夫跑外麵奸殺她女兒,你要不信可以看我小區監控,女人遇害那晚我一直在家沒出過去。”
“奇怪了,凶手不是你,那她乾嘛要糾纏你?”
王奎很疑惑地撓頭,這時我注意到狽精忽然跑出去,正趴在周師傅開來的出租車上到處嗅。
我走過問它在嗅什麼?
狽精轉著車軲轆一樣的小眼珠,湊在我耳邊輕輕嘀咕了一句。
我立刻跑回去,用力握住周師傅的胳膊,“一般車租車都有兩個司機,和你搭夥交班的人在哪兒?”
周師傅說,“你說老馮啊,那家夥身體不好,住院了,辭了職沒上班。”
“走,馬上帶我去找老馮!”
我二話不說,揪著周師傅往車上趕。
他懵逼地問我怎麼回事,乾嘛要為難自己同事。
我冷哼一聲道,“你有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被豔羅刹盯上?”
周師傅一臉茫然,說為啥。
我指了指他正在駕駛的出租車,“因為它!”
沒猜錯的話,這輛車是做案的“凶器”。
凶手正是開著這輛出租車的做案。
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女人遇害時,沒有看清楚凶手的臉,直記住了車牌號。
所以當她死後變成了豔羅刹,也隻會找這輛出租車司機的麻煩。
周師傅嚇壞了,猛踩一腳急刹,“你這判斷也太武斷了吧,完全沒有證據。”
我冷笑道,“如果凶手不是和你換班的同事,為什麼女人遇害後沒幾天,他恰好病倒了要辭職?”
假如這輛車和女人的死無關,她又為什麼這麼執著地糾纏司機不放?
“難道真是他……”周師傅驚呆了,握住方向盤的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