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差一丟丟,哥們就要嚇尿了。
危急的關頭,我想到了養父那本書上的內容。
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氣,雙手並屈結了個鬥字訣,大喊一聲,“破”!
手訣率先戳中了血屍的胸口,一股陽氣爆發,勉強震開了血屍。
我的身體也被巨大的反彈力量頂開,倒地摔了個狗啃泥。
血屍胸口被我戳出一個黑印。
去你媽的,居然是皮外傷!
它雙腿夾緊,跟個不倒翁似的再次彈起來。
幸好趕山鞭還纏在它身上。
狽精急忙繞著它遛彎,用嘴巴叼住斷把,四條小短腿著地跑得飛快。
鞭子越來越長,裹在血屍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越縮越緊。
血屍發出“嗷嗷”的吼叫。
它乾癟的身體好像充氣膨脹,強行撐開了鞭子。
狽精不跑了,盤腿坐在地上,雙手虛抱著念咒。
它把全部的妖力注入趕山鞭,鞭影瘋狂扭曲,似麻繩般扭來扭去,暫時限製了血屍的行動。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狽精支撐不了太久。
血屍的身體在不斷膨脹,毛孔噴出更多血氣,不斷侵蝕狽精妖力。
狽精露出便秘的表情,念咒時齜牙咧嘴,眼珠都瞪得血紅。
“小爺跟你拚了!”
我鼓足勇氣跳上去,一拳砸在血屍太陽穴上。
勁氣已經消耗了大半,這一拳看似威力不小。
可落在血屍臉上,跟砸中了牆壁沒區彆。
我手背劇痛,被怪力彈回來,血屍伸長脖子咬我的嘴。
我強忍恐懼掏出一把五帝錢,對著它嘴巴塞進去。
銅錢掉進嘴巴裡,頓時嗤嗤冒煙,變得緋紅。
血屍終於感受到痛苦,嘴裡嗷嗷叫個不停,胳膊一掄,我雙腿直接離地,被狠狠甩出去。
林遠抓著青銅劍趕上,劍出如電,抵住血屍的下巴。
他嘴裡念念有詞,咬破舌尖灑出精血。
劍鋒微顫的同時,一股爆裂的陽煞氣流被打進血屍身體。
劍尖居然刺進去了一寸!
“嗷!”
血屍暴怒掙紮,身上的血氣暴漲。
趕山鞭徹底失去壓製作用,正在念咒的狽精發出一聲慘叫,張嘴噴出一口血。
被灌注了妖力的趕山鞭迅速縮小,被狽精一口吞了下去。
到了拚命的時候,狽精倒是沒有認慫,失去趕山鞭的它直接揮著爪子撲上去。
一個虎撲跳到血屍頭頂上,用屁股壓著它的頭,爪子瘋狂抓撓。
血屍憤怒地甩頭,打算把狽精弄下來。
林遠則掏出了一根墨鬥線,用力套住它胳膊,同時用雙腿一盤,死死夾住了血屍的腰。
我滾到血屍膝蓋下麵,抓起石頭攻擊它的關節。
兩個人,一隻妖。
拚儘全力最終撂倒了血屍。
可倒地的血屍掙紮得更加劇烈。
狽精箍著它的脖子,不讓血屍有機會咬人,表情難受得好像便秘。
林遠則抱住血屍的爪子,吃力地扭頭,喘著粗氣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
“烏木釘!”
對了。
剛才和麻子臉打鬥的時候,我把烏木釘掉在了地上,反應過來後,急忙連滾帶爬跑回去找。
好在烏木釘就落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我七手八腳地撿起來,吹掉上麵的灰,對著血屍猛刺。
可血屍掙紮太厲害,刺了好幾次都無法對準它死穴。
狽精氣得大罵,“我靠你個大西瓜,身為男人你居然對不準……”
吼!
話沒講完,血屍忽然發力,崩斷墨鬥線的同時,狽精和林遠同時悶哼一聲,被巨大的力量摔翻在地上。
狽精貼地滾了兩圈,翻著白眼哼唧,已經脫力爬不起來了。
林遠也疼得夠嗆,單手撐地怒視血屍,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一退,就剩我獨自麵對血屍了。
儘管使出了吃奶的勁,可烏木釘無法瞄準它氣門,怎麼刺都無濟於事。
血屍力氣大得離譜,爪子撞擊在烏木釘,我虎口開裂,抓都抓不穩了。
這尼瑪根本就是個怪物,拿頭碰?
看著發抖的雙手,我幾乎要陷入絕望。
這時林遠卻怪吼一聲,把手伸到登山包裡麵,露出一個貼著符紙的竹筒。
他用匕首割破自己手掌,擰開竹筒蓋子瘋狂念咒。
鮮血被灑進竹筒,裡麵發出“沙沙”的爬動聲,不知道什麼東西在蠕動。
血屍好像感應到了威脅,用力聳動著坍縮的鼻孔,直接跳向林遠。
林遠保持著念咒的姿勢,一隻手抓著竹筒,另一隻手滲出鮮血,來不及抵擋。
我硬著頭皮咬牙頂上,一個野蠻衝撞,從側麵頂開了血屍。
血屍身上散發著濃鬱的屍氣,惡臭撲鼻。
我和它近距離搏鬥,被熏得淚流滿麵,根本不是對手。
它一個反肘撞偏我下巴,另一隻爪子插向我的胸口。
距離太近,我來不及躲。
就在這個時候,林遠卻發出一聲大吼,用力把竹筒甩過來,雙手合十瘋狂念起了我聽不懂的咒語。
感覺既不是漢語,也不是洋文。
有點像苗疆那邊的語言。
竹筒不偏不倚砸在血屍頭上,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隻是下一秒,沙沙的爬動聲變得密集又詭異。
我看到很多蒼蠅大小的紅色蜘蛛,瘋狂從竹筒中湧出來。
它們爬到血屍身上,瘋狂撕咬注射毒液。
說來也怪,號稱刀槍不入的血屍,居然被這些詭異的小蜘蛛咬的嚎叫起來。
它重重摔倒,拚命翻滾,但蜘蛛注射的毒素好像能夠麻痹神經,血屍的動作明顯變緩慢了不少。
“這是……苗疆蠱蟲!”
我瞪大雙眼感到難以置信,回頭看見林遠還在瘋狂念咒。
他的表情格外吃力,每一個咒語都從牙縫裡擠出來,渾身暴汗如雨。
血蜘蛛在他的操控下不斷爬到血屍脖子、背上和胸口。
好像陷入了僵持。
我還在愣神,狽精抽搐著小腿坐起來,喘著粗氣對我坐了一個趕鴨子的動作,
“彆發呆,弄、快弄死它……”
喊完這句話,狽精又挺著肚子躺回去。
我當即回過神,把舌尖咬破,精血唾沫在烏木釘上,暴喊著衝過去。
趁血屍和蜘蛛們搏鬥的時候,我瞄準它臍下三寸的氣海穴,將染了精血烏木釘強行刺出去。
長釘帶出一道血芒,麻溜地刺入。
這下,血屍發出了真正意義上的慘叫。
氣海穴是它用來儲存屍精的地方,被攻破的同時,立刻傳來嗤嗤的漏氣聲。
血屍膨脹的身體慢慢癟下去,隨著屍煞氣的滲漏,它停止了掙紮。
乾癟的眼窩流出一股膿血,像是在哀歎自己這麼猛的人,怎麼會被一個半吊子搞定。
可惜它已經攤在那裡不能行動,徹底變回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