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
我和林遠都錯愕了下,抬頭看向峽穀口,除了一片濃霧外,並沒有捕捉到它說的妖氣。
狽精揮著小爪子說,“你們當然感應不到了,裡麵的東西很擅長掩飾氣息,一般人發現不了。”
狽精能嗅出這股妖氣,因為它本身就是妖,而且狗鼻子特彆靈。
換成彆人就不同了。
我分析道,“難道張文龍是打算和鬼符宗的人聯手,來這裡捉妖?”
林遠把頭搖了搖,“應該沒這麼簡單。”
說著他就打算摸進去看一看。
狽精攔著他說,“小哥現在就進去?搞不好會被發現。”
林遠堅持道,“就算被發現,我也要搞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跟鬼符宗的人待在一起。”
“好吧,我和小安子在外麵負責接應你,自己當心點。”
狽精轉了轉眼珠,拉著我重新找地方躲起來。
林遠則貓腰進了峽穀口。
我問狽精,“乾嘛不一起去?”
狽精說,“進去太冒險了,裡麵不僅有妖氣,還有好幾股不同的氣息,這些氣息都不弱,小安子你聽我的,留在外麵會安全很多。”
趁我們說話的功夫,林遠已經進入峽穀口,徹底消失在夜幕下。
我心裡隱隱有些擔心,也不知道他一個人能不能應付。
可擔心也沒用,由於不了解裡麵的狀況,我們隻能耐著性子蹲草叢。
這一守就是大半個小時。
我瞌睡都要等出來了,倒是狽精不知從哪兒抓了隻鳥,連毛都不拔就啃了。
看著它嘴邊的血跡和鳥毛,我惡心的不行。
這貨一點都不知道講衛生。
可就在我準備數落它兩句時,耳邊卻聽到轟隆一聲悶響。
狽精吐出嘴裡的鳥毛,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次奧,誰在裡麵打炮,動靜這麼猛!”
“閉嘴,滾回來藏好。”
我抓著它尾巴,硬生生塞進草叢。
同時我感受到了,除了那道沉悶的聲音外,峽穀深處還刮起了一股劇烈的陰煞冷風。
剛才的動靜根本不是炮聲,是法陣引爆之後,傳來的氣息對碰。
整個山穀都被陰森的寒氣占據,磁場變得很混亂。
我看著懷裡的羅盤,紅色指針瘋狂跳動,有好幾股氣息在峽穀中來回衝撞。
又過了一會兒,我看到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從裡麵跑出來。
這個人麵相很陌生,我不認識,可看穿著好像是鬼符宗的人。
狽精用爪子擋開我的手說,“小安子,要不要乾特娘的一炮?”
邊說,邊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有點遲疑。
鬼符宗裡麵沒有好人,弄死了倒是不要緊。
隻是我還不清楚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敢太莽撞。
遲疑間,對麵那家夥卻大吼大叫奔著我們來了。
狽精催促道,“這家夥離我們這麼近,肯定會發現咱們,不管了,直接開整!”
沒等我吱聲,狽精已經從草叢裡躥出來。
這貨自從煉化了那兩件法器之後,能力有了很大幅度提升,已經有點飄了。
直接亮出爪子,好似炮彈般衝向來人。
對麵的人感應到狽精的氣息,連忙停下腳步。
他一身的血,像是受了不輕的內傷,但反應卻不慢。
不等狽精的爪子拍中目標,這人就甩出一張道符。
道符在空中燃起一團綠火,直奔狽精麵門。
狽精卻連躲都懶得躲一下,張大嘴,一股妖氣噴出,直接吹滅了道符。
“啊,這裡還有一個……”
對麵的男人大驚失色,露出極度緊張的表情,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大吼大叫著往回跑。
我驚訝得不行。
看這個人的身手,應該不差。
就算打不過狽精,也不至於這麼沒出息地逃跑吧?
狽精得意洋洋地捋著胸口白毛說,“小安子,學著點,爺的風采是你永遠觸摸不到的天塹……”
我無語地白它一眼,“少說屁話,人家怕的又不是你。”
估計是山穀裡麵出了什麼大事,這家夥才會變現的這麼驚慌失措。
我正思考要不要追上去,逮住這家夥問一問。
冷不丁,卻捕捉到夜幕下有尖銳的破空聲襲來。
一道暗影從山穀裂縫中射出,直撲那個大吼大叫的男人咽喉。
瞬間鎖住他脖子!
“啊!”男人一聲悶哼,痛苦地倒地翻滾,漸漸沒了聲息。
“他怎麼掛了?”
我大吃一驚,本能地走過去,想看看這家夥被什麼咬中了脖子。
狽精卻發出一聲提醒,“小心。”
唰!
同一時間,倒地的男人脖子上麵,再次彈射起一道綠芒。
腥風撲麵而來,彌漫著扣人心弦的陰寒波動。
狽精撞開了我,爪子往前一撈,拍掉射來的暗影。
直到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一條筷子長的小蛇。
蛇身並不粗壯,通體發灰,上麵分布著白色的蛇麟和斑點。
三角尖似的蛇頭下噴出一截黑色的信子,腥臊難聞。
我傻眼看向前麵那個男人的屍體,咽喉處有兩個黑色的小孔。
這蛇也太毒了,幾乎是一口封喉!
當我還在愣神之際,地上的小蛇竟再次躥起來,拉伸出一道直線,同樣朝我脖子咬來。
電光石火間,我伸出左手,握住蛇身七寸。
蛇身奮力掙紮,翻轉的蛇頭直接轉向,猛地咬向我的虎口。
“找死!”
我麵沉如冰,發力朝石頭上一摜。
啪嗒。
蛇頭撞擊岩石,摔得稀爛,停下了咬人的動作。
我心口發麻,從沒見過這麼有攻擊力的蛇。
“小安子,你沒被咬吧。”狽精快速跳過來說。
我搖頭說沒有,指著地上的死蛇說,“你要不要吃?”
“你想我死啊!”
狽精一翻白眼,說這是陰蛇蠱,滿身的蠱毒,就算妖也扛不住。
我納悶地說什麼是陰蛇蠱。
“沒見識了不是?”
狽精搖頭晃腦,說陰蛇蠱是苗疆蠱師利用蛇卵培育出來的蟲蠱,從小就喂食劇毒的蠱藥,長到七七四十九天後,塞進瓦甕,和同類自殺殘殺。
九條陰蛇,隻會剩下一條。
再把剩下的陰蛇取出,利用特殊的陰法加持,繼續喂食蠱藥。
用這種極端的手法培養半年,才能勉強稱得上是蠱。
“這麼猛?”
我肝都嚇顫了,怪不得這東西一口就能咬死人。
再看前麵那個男人的屍體已經發黑,傷口腐爛化膿,滲出腐臭的膿血,還冒著綠色的泡泡。
簡直比硫酸還要毒。
“這裡會出現陰蛇蠱,肯定有苗疆蠱師在附近,小安子,要當心了。”
狽精的提醒聲剛落下,樹林就傳來簌簌的抖動。
我抬頭,見一個脖子上掛著獸骨項鏈的男人,正表情陰陰地盯著我們,
“小子,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