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雕花大門被推開時,許昭正在拿著放大鏡看《初階魔法圖鑒》。
不是眼瞎,而是這裡麵根本就不是漢字。
她一個都看不懂,隻能瞎蒙硬猜。
這個長得像……
白父一邊解著領帶一邊皺眉:“怎麼回事?家裡這麼安……”
“爸爸媽媽!”白芊芊突然從角落裡撲出來,一把抱住白父的腰。
她哭得哭得梨花帶雨,“你們不會不要芊芊吧?芊芊真的好害怕”
白父一臉錯愕,白母卻已經僵在了原地,她的目光越過哭哭啼啼的養女,直直落在客廳沙發上。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校服的少女,正趴在茶幾上,拿著放大鏡念念有詞的看著《初階魔法圖鑒》。
聽到動靜,她懶洋洋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與白母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她倒是極其不擅長處理現在的情況,畢竟她一直以來都沒有親人。
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
“昭昭昭?”白母踉蹌著上前,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許昭的臉。
許昭不習慣地躲了躲,她對這家人的好感度很低。
白父還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
“要做一次親子鑒定嗎?”許昭淡淡地說。
“不必了。”白母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許昭輕輕推開了白母,看著白母受傷的神色,她說:“我回來了,那白芊芊呢?”
又看向白父,劇情裡麵這個父親可是早早就知道白芊芊的親生父母就是那群人販子的頭目。
白父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瞬,隨即端起家主的威嚴。
顯然對於價值而言,白芊芊被培養了那麼久,不能說放棄就放棄。
“芊芊當然還是我們的女兒。養了十八年,這份親情怎麼能說斷就斷?”
“就、就是啊姐姐又沒做錯什麼”白梓小聲附和,他的目光遊移著,始終不敢與許昭對視。
白芊芊注意到養母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撲進白母懷裡。
“媽媽,您不會不要芊芊的對嗎”
白芊芊緊緊攥著白母的衣袖,眼淚要掉不掉地掛在睫毛上。白母明顯動搖了,抬手輕拍她的背,卻忍不住頻頻看向許昭。
許昭已經懶得再看這場母女情深的戲碼,轉身往樓梯走去。
她回來也隻是想要一個更好的環境學習而已,沒有人阻擋得了她飛升的步伐。
“三樓右側那間書房歸我,晚飯前我要看到最新版的《魔法通識大全》放在桌上。”
“還有我明天要去上學。”
她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管家下意識應了聲“是“。
等反應過來時,許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
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書房裡,許昭將厚重的典籍攤滿整張紅木桌,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著翻譯書學習。
貔貅一族的天賦讓她能一夜背下整本書,但理解咒語邏輯又是另一回事。
她若是有這悟性,早就修煉飛升去了。
窗外月光偏移時,許昭終於摔了筆。那些該死的元素共鳴理論。
怎麼單個字她看得懂,組合在一起,她就完全看不懂。
次日清晨,許昭按時報到上學。
關於她這個距離中考還有十天才的轉班生,大家都對她很是好奇。
剛剛好她趕上了月度小測。
試卷發下來的瞬間,許昭眼神是麻木的。
昨晚死記硬背的咒語結構在具體題目前全軍覆沒。
【請論述水係變形術與冰係塑形術的魔力消耗差異(15分)】
【畫出增幅火球術的複合魔法陣(需標注魔力節點)】
一個字都不會的她,在每個題目下大大寫了一個“解”。
教室後排傳來嗤笑。白芊芊的跟班章悅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該不會要交白卷吧?”
許昭狐疑的看了一下試卷,這麼遠她怎麼知道的?難道這裡也有魔法。
“再擾亂考場紀律就出去!”班主任冷冷的警告道。
成績公布那天,許昭麵無表情的盯著榜單,她以5分的好成績穩居全級倒數第二。
那個“解“字居然真給分了。
順著榜單往下滑,章悅倒數第一。
合著那一天,她說的是她自己。
章悅漲紅了臉,縮在白芊芊身後不敢抬頭。
“就憑這分數,我看你今晚怎麼跟父親交代。”
“我們白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白芊芊故意提高了聲量說。
章悅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臨走時還回頭對許昭做了個鬼臉。
許昭沒有理會她們,而是陷入沉思。
她這個成績怕是連高中都考不上,又如何成為學中之霸……
“喂。”身後突然傳來懶洋洋的男聲。
許昭回頭,看見一個穿著改造製服的男生靠在走廊拐角。
“看你這表情,”他隨手拋著個蘋果,“是在想怎麼偽造家長簽名?”
許昭皺起眉頭沒有理會他,轉身就要走,她不擅長交際,也不打算跟人交際。
男生突然喊住她。
“彆費勁了。像我們這種文化課廢物”
“地下城傭兵團才是歸宿。”
“看你長得不錯,給你指條好路,去戰技職校吧,我罩著你。”
“還有幾率可以通過特殊招生考上大學。”
“怎麼樣?”
許昭聽到考上大學這四個字腳步猛地頓住,這真是一個好選擇。
“你說的不錯。”
她回答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了呆愣的男生。
回到家時,白家的水晶吊燈亮得刺眼,白父端坐在客廳主位,麵前攤著她的成績單。
“昭昭。”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家族會議決定,停止你的魔法課程投資。”
白母在一旁欲言又止,手指絞緊了絲綢手帕。
許昭挑了挑眉頭,“所以?”
“從明天開始,你將跟隨莉莉安老師學習禮儀和琴藝。”
“另外,我們為你訂下了與應䍧家族的婚約。”
白父不置可否的說,桌上有一份訂婚請柬,燙著兩個糾纏的家族徽章。
這就是劇情裡麵的那個廢物未婚夫呀。
許昭拿起請柬,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緩緩將它撕成兩半。
“不必了。”
她轉身走向樓梯,聽見白父暴怒的咆哮。
“你以為自己還有選擇嗎?!就憑你那見不得人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