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總部來的行動組組長,身上可以挖掘的價值巨大,難怪這麼死硬。
周浩立馬讓人用冷水潑醒。
孫濤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模糊地看向周浩。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身上的傷口,帶來新的疼痛。
“孫組長,何必這麼倔強呢?以你的才能,如果願意合作,我保證你前途無量。"
周浩換了副麵孔,語氣甚至帶著幾分商量,“現在汪先生組建新國民政府,山城政府在正麵戰場上節節敗退,老兄又何必這麼固執?”
孫濤的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以前是中統的吧?叛徒”
周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拉過一把椅子在孫濤麵前坐下。
他翹起二郎腿,掏出一包香煙,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支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叛徒?"周浩吐出煙圈,"孫組長,這年頭,活下來才是硬道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周浩繼續道,語氣變得誠懇起來,"你在想,被捕後隻要堅持至少24小時,軍統就會善待你的家人。”
軍統有個規矩,一旦被捕,必須抗住24小時給其他人撤離的時間。
孫濤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你有沒有想過,山城那些人真的在乎你們這些人的死活嗎?他們派你們來敵後送死,自己卻在山城花天酒地。並且你死後,你的家人他們會照顧嗎?"
周浩觀察著孫濤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孫組長,我是真心想幫你。隻要你配合,我保證說服日本人派人去山城將你的家人接出,汪主席的新國民政府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周浩以前是中統人員,他自然知道軍統局的家規森嚴,但以日本人現在的力量,從山城帶出兩三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孫濤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下去極有可能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先見到家人。”
周浩為難地搖頭:“孫組長,從山城千裡迢迢把人救出來,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果你知道的情報已經過時,日本人不會對你感興趣的。"
“再說,你的家人一旦被救出,軍統局馬上就會發現異常,你所知道的情報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不如各退一步,"周浩繼續勸說,"我馬上請日本在山城的情報人員去救你的家人,你也先給我透露一些情報。”
孫濤聞言猶豫了片刻,“刺殺隊的落腳地想必你已經派人去了,那裡有一部電台和十幾名行動隊員;除此之外,總部還給我在蘇南調配了一個小隊,差不多兩百餘人。”
“兩百人?”周浩聞言大喜,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如果能一舉殲滅這支隊伍,他在日本人麵前的分量將大大增加。
"他們現在駐地在哪?"
孫濤深吸一口氣,牽動身上的傷,疼得他眼前發黑。
周浩見狀,立馬讓人把他放下來。
孫濤坐在椅子上緩了一下,最後還是如實的交代了出來:"在黑水蕩"
“黑水蕩?就在青陽鎮以南五公裡的那個黑水蕩?"
孫濤點點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我特意調到這個位置的,主要是為了隨時向刺殺隊補充人員,也便於我指揮。"
“黑水蕩西北角有一片高出水麵的硬地,當地人叫'老鱉背'。我們在那裡搭建了隱蔽營房,上麵覆蓋蘆葦和淤泥,從空中根本看不出來。”
周浩迫不及待地追問:"具體防禦布置呢?有沒有重武器?"
"隻有輕武器,沼澤地形不僅限製了大規模部隊行動,也根本無法攜帶重武器。”
"太好了!"周浩興奮地拍了下大腿,"隻要知道了他們的具體地點,我們完全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吃掉這兩百多人!"
孫濤緩緩閉上眼睛,感覺一塊石頭壓在胸口喘不上氣來。
周浩滿意地站起身,"孫兄果然識時務,我這就去安排營救你的家人,同時派人核實這些情報。如果屬實,日本人一定會重用你的。"
說完,周浩讓人立馬將孫濤送去治療,而他本人則趕往憲兵隊求助特高課。
現在也隻有日本人才能從山城帶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