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曼拎著菜籃子,帶著兒子小虎再次來到家屬區門口的菜攤買菜。
一個皮膚黝黑的菜農看到她,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太太,新鮮的菠菜要不要看一下,剛摘的。”
陳曼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牽著兒子走近菜攤。
她昨天傳遞出的情報,就是讓人偽裝成菜農和她傳遞情報。
"這菠菜怎麼賣?"
"三分錢一斤,今早剛從浦東運來的,您看這葉子多水靈。"菜農拿起一把菠菜,還抖了抖菜葉上的露水。
陳曼接過菠菜,佯裝挑剔地翻看菜葉,"看著是不錯,就是梗子有點老。"
菜農聞言,笑道:"梗子老不怕,隻要根沒爛。"
陳曼心頭一跳,她不動聲色地回道:"根爛不爛,得看種在什麼土裡。"
暗號對上,陳曼迅速挑了幾把菠菜,"好了就這些,多少錢?"
菜農手腳麻利地稱好菠菜,從攤位下抽出一張舊報紙包好,"太太,您拿好。再送您兩根小蔥,回去炒雞蛋香著呢!"
陳曼接過紙包,"多謝了,明天還來你這買。"
陳曼回到家中,立馬將院門反鎖。
留小虎在客廳玩,陳曼則來到廚房,她將菠菜倒在菜籃裡,小心翼翼地展開外麵的舊報紙。
果然,裡麵藏著一張對折的紙條。
傍晚時分,孫濤回來。
"爸爸!"小虎歡呼著撲向孫濤。
孫濤彎腰抱起小虎,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陳曼,眼神中帶著詢問。
陳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來,喝點菠菜湯。"晚飯時,陳曼給孫濤盛了一碗湯,同時將一張小紙條悄悄遞給他。
孫濤接過碗,同時將紙條展開瞥了一眼。
他沒想到總部竟然讓他詳細描述林致遠所率領的刺殺隊,是如何從日偽的包圍中逃脫的。
這件事根本不用他打聽,趙興生損兵折將,特務偵緝處早就傳開了。
"今天的湯不錯。"孫濤說著,將紙條吞入口中,就著湯咽了下去。
晚上,等小虎睡著後。
孫濤關上燈,來到床邊,用手搖晃床幃,木床發出有節奏的吱呀聲。
陳曼咬著嘴唇,臉頰發燙,並配合的發出幾聲呻吟。
兩人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夫妻,但臥室裡裝有竊聽器。夫妻倆久彆重逢,肯定是要有房事,不然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懷疑。
聲音持續了約二十多分鐘,孫濤才停下來。
黑暗中,兩人並肩躺著,中間卻仿佛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
次日,石川商行的辦公室內,林致遠正伏案批閱文件,敲門聲響起。
“進來!”
周慕雲輕輕推門而入,低聲道:"會長,青木長官到了。"
“快請!”
青木健太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看他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林致遠放下手中的文件,不禁打趣的說道:“青木君,你這麼高興,莫非是有什麼好消息?"
林致遠示意周慕雲退下。
待辦公室門關上後,青木健太再也按捺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石川君,你絕對想不到!鬆本大佐看到那一萬多大洋時,眼睛都直了!"
“平時這些繳獲的物資,賣給本地的日本商行,隻有六千多大洋,可我們卻幫憲兵隊賣了一萬兩千大洋!”
"當我告訴他,如果能將貨物運出市區,利潤還能翻倍時,他直接帶著我去見了駐軍第十二聯隊的山本少佐!"
"結果呢?"
"山本少佐同意為我們的貨物開綠燈,從今天起,我們的貨可以暢通無阻地運往中國統治區!不過,以後每批貨要給山本少佐一些分紅。"
"這是自然。"聞言,林致遠不禁欣喜,這點打點的錢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從香港采購的物資馬上就要到港了,如果這批貨可以運往內地,那利潤不可想象!
林致遠快步走向辦公室角落的酒櫃,取出一瓶1932年的波爾多紅酒,熟練地用開瓶器旋開軟木塞,發出"啵"的一聲輕響。
"這可是我從法租界那裡弄來的好東西,"林致遠將暗紅色的酒液緩緩倒入兩隻水晶杯中,"今天值得慶賀。"
青木健太接過酒杯,眼中閃過貪婪和興奮,"為我們的大業乾杯!"
兩隻酒杯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致遠淺嘗一口,說道:“青木君,這麼快就打通內地的運輸線,你功不可沒。”
說著,林致遠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推到對方麵前,"這是一點心意,權當青木君這段時間辛勞的補償,你可以儘情地去放鬆一下!”
青木健太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拇指快速撚過美鈔,有一千美元,"石川君太客氣了,正好南街新開了家不錯的伎館,聽說有幾個剛從滿洲來的姑娘,要不要一起去放鬆一下?"
林致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情,你還是找你那些夥伴去吧。要是讓美惠子知道,怕是要鬨脾氣了。"
“你還好意思說,自從你搬到這裡後,美惠子就沒再見過你,她向我抱怨了好多次!”
林致遠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端起酒杯掩飾自己的表情:“商行剛開業,這段時間太忙了,竟把美惠子給疏忽了。"
自上次睡了美惠子之後,林致遠就沒再找過她,還真怕被她給黏上,多少有點拔x無情。
不過現在隨著商行步入正軌,綁在車上的人越來越多,林致遠對於青木健太的依仗就沒這麼重了。
他和美惠子不過是露水情緣,各取所需罷了。
好在美惠子不是純情少女,明白遊戲規則,很少在他麵前吵鬨,真是個懂事的好姑娘!
下次找個機會安撫一下就好,女人嘛,總是要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