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超躍心跳砰砰加快。
沒坐過飛機,也沒到過寧波,更沒到過影視拍攝基地,更沒和綜藝節目組的任何工作人員接觸過。
成為江陽公司的簽約藝人後,在這個行業裡,她隻和燦星公司的唐導,以及蔣導說過話。
沒想到,這樣的自己,也能有機會上電視!
等拍攝完,拿到錢,就能給爹爹換個二手的智能機。
甚至還能有機會,讓爹爹在電視上看見自己。
簽約成為江陽公司的藝人後,這份改變命運的通告,彆說等一個月,哪怕等一年也願意等!
自己一無所有,時間有的是。
楊超躍抓起三個小籠包一股腦的往嘴裡塞,連辣醬都顧不上沾,轉身往側臥走,前額砰的一聲撞在門框豎邊。
聽動靜,應該問題不大,江陽稍微坐直身子:“小腦瓜沒撞壞吧?”
“一點問題都沒有,聰明著呢。”
“感覺很疼的樣子,要不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沒咧,一點也不疼!現在就收拾行李。”楊超躍捂著發紅的額頭,匆忙進房收拾。
【在您的飼養下,楊超躍的演技有所提升,您的演技+1】
楊超躍大口噎下嘴裡塞的包子,加快的咀嚼頻率,食道擠壓空氣發出咕咚聲。
眼裡閃爍興奮的光。
“吃慢點,合同簽了,噎死了人去不了拍攝,我得給燦星賠錢的!”
江陽不急不慢的提醒,任由楊超躍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要舒舒服服的吃完這頓早餐。
江陽吃完燦星打包來的蛋炒飯,肚子沒填滿,瞧見茶幾剩下一杯楊超躍吸了一半的豆漿。
他也不嫌棄,把吸管拔掉,丟垃圾桶裡,插上一個新的吸管吸溜。
躺沙發上查看一下今天的新聞。
第一條是:
第七屆奧門國際電影節舉辦頒獎典禮,趙麗影憑借《花千骨》獲得金蓮花最佳電視女主角。
再掃一眼擱置在茶幾上他的那兩張證件。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楊超躍用紙巾擦拭過,邊緣平整,乾淨得反光。
“還沒收拾好?”
江陽餘光時不時的追蹤楊超躍忙碌的身影。
繼續看下一條新聞:
鄭塽與胡彥兵的窗簾吻被拍曝光,導致微博服務器癱瘓半小時。
“陽哥,我收拾好了。”楊超躍依舊穿著那件洗了好幾次的雪紡裙,紮了個高束馬尾,夾一個粉色發卡。
大腿是光著的,筆直修長且雪白。
或許是在廠裡乾活的原因,大腿外側有明顯的肌肉線條,微微隆起,形成恰到好處的弧度。
隻穿了打底褲,沒有保暖絲襪。
這已經是她拿得出手的最好裝扮。
江陽嘖了一聲,老早就想帶楊超躍買一套新衣服,忙起來總忘記。
他也對楊超躍提過這事,楊超躍總是以浪費錢為理由推脫。
這事得寫進備忘錄裡,自己得對員工上點心了,回頭直接帶楊超躍去買,不然讓楊超躍凍壞了薅不到屬性可咋整:“身份證帶了吧?”
“帶了,但是我沒成年,坐得了飛機嗎。”
“沒成精就能做。”
江陽收拾好自己的兩張證件,進房間拎著公文包出來。
這款公文包,楊超躍有印象。
一個月前在星巴克麵試時,江陽拎著的就是這個公文包,見了好幾次,這次見到還是會下意識的發怵。
推開大門。
寒風一下子把客廳的暖氣吹散。
楊超躍雙腿打著哆嗦,凍起一片雞皮疙瘩。
江陽回頭看一眼楊超躍鼓鼓囊囊的背包:“帶了多少東西啊,像要上戰場似的。”
“就是一些生活用品,我第一次從鹽城老家來魔都找工作的時候,帶的東西更多呢。”楊超躍笑道。
見江陽要關門,她看著茶幾地板的位置,忽然叫住:“等一下,陽哥。”
“又忘帶東西了?趕緊。”
“不是……我,我有點舍不得,想拍個照。”
“舍不得?”
“畢竟在這裡住了一個月。”
楊超躍眸光在空空蕩蕩的出租屋裡流轉:“我隔三差五在沙發上躺著,坐在茶幾邊吃飯,英語詞彙也是在這裡學的,還有普通話發音也是。”
“過兩天我們就回來了,這裡還是一樣的,不會有變化。”
“不一樣的,感覺不一樣。”
“拍吧。”江陽偏頭看著電梯方向。
鋼纜摩擦的吱呀聲漸遠,他順便掏出他的手機:“正好電梯往上走了,一時半會也下不來。”
楊超躍掏出她的老式翻蓋諾基亞6650,機械快門的彈簧聲響起。
點開照片查看。
照片裡,朝陽穿透陽台推拉門斜斜灑落在空空蕩蕩的客廳裡。
陽台晾衣杆上掛著江陽老媽寄過來的臘肉,油脂折射出金色光斑。
空調關了,扇葉是收攏狀態,陽台外機不再沒日沒夜的嗡鳴聲。
沙發上的iad江陽懶得帶,充電器插頭拔了。
地板上有些灰塵來不及清理。
200萬像素的攝像頭,拍出來的照片畫質細節,自然比不上身後江陽拿他的ihone6偷拍的。
沒錯。
等電梯的功夫,江陽也拍了一張。
800萬像素攝的像頭,除了拍出來的照片清晰度高以外,拍攝出來的照片裡,多了一個穿著粉色雪紡裙,大冬天光著大腿,背著老舊鼓鼓囊囊書包的楊超躍。
江陽收起手機:“現在可以走了吧?阿嘍。”
“叫我什麼?”
“阿嘍不是你小名嗎,上回聽你爸和你打電話,這麼叫你。”
楊超躍回身拍江陽一下:“阿什麼嘍,上回都和你說了,阿嘍是我老家父親叫女兒的稱呼。”
“哦對對,我給忘了,下回注意……,鹽城方言和霧都方言差彆好大,我老家叫女兒通常叫幺女,或者是妹兒,如果是對彆人稱呼自己的女兒,會說我屋頭的妹兒。”
“我屋頭的妹兒。”楊超躍學著江陽的語調。
“去按電梯。”江陽把公文包遞給楊超躍:“普通話都還說不利索,學什麼霧都話,霧都話沒那麼好學的。”
“我還會說一句其他的。”
“會什麼?”
楊超躍熟練的提包,快走幾步按亮電梯:“你嘞個哈皮兒!”
這一口撇腳的方言,聽得江陽嘴角抽動。
哈皮兒在霧都是句罵人的粗話。
但是楊超躍沒說出那個調調,舌頭不夠卷,語調揚得也不夠高,聽起來真夠怪的。
楊超躍是在哪學的?
細想一下,學的機會挺多的,他每次和家人打電話,時不時會挨上幾句罵。
尤其是他老爸,一聽見他在外麵開公司,總擔心他在搞傳銷會被騙。
“楊超躍,好好說話,對老板尊重一點。”
“您嘞個哈皮兒!”
楊超躍說完立即捂住嘴笑。
【在您的飼養下,楊超躍說霧都方言的水平有所增加,您的霧都方言水平+1】
雖然被自己員工罵,但是意外薅到屬性了!
誒。
不對。
這屬性沒用啊!
自己家鄉的方言還用得著從楊超躍身上薅?!
白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