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門外山林的方向,做了個拉弓射箭的動作,接著又指了指王二虎家的方向,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然後拍了拍小林雪子的肩膀,眼神銳利,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他的意思是:我要進山打獵,你要小心王二虎,保護好自己。
小林雪子身體微微一顫,依舊低著頭,仿佛什麼也沒看懂,什麼也沒聽見,隻是那攥著衣角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許峰心中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這女鬼子是聰明人,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他正好也想看看,這個女人在無人看管,且有明確危險的情況下,會如何自處。
他拉開門,回頭最後看了小林雪子一眼,然後大步跨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院門“吱呀”一聲被帶上,屋裡隻剩下小林雪子一個人。
她緩緩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原本怯懦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她外表不符的冷靜和警惕。
王二虎……那個男人眼中的欲望,讓她不寒而栗。
而許峰,這個把自己從老李頭手裡“買”回來,又把自己當成誘餌的男人,他的心思,更是深不可測。
她走到窗邊,透過小小的窗欞,警惕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叮!好感度變化:小林雪子,當前好感度:9(警惕加深,困惑)】
許峰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9?警惕加深,還加了個困惑?
許峰嘴角扯了扯,看來自己這番操作,是讓她更看不懂自己了。
不過無所謂,隻要她能保護好自己,彆真被王二虎那頭蠢豬給占了便宜就行。
否則,自己這“誘餌”可就白費了。
……
許峰深吸一口清晨山林間微涼的空氣,帶著淡淡草木清香和泥土芬芳,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老河溝村背靠的這座山,當地人稱之為黑瞎子溝,倒不是說這裡黑瞎子泛濫,而是因為山林茂密,溝壑縱橫,地形複雜,尋常人輕易不敢深入。
許峰常年在東北的深山老林裡跟鬼子周旋,這點地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沒有急著往深山裡鑽,而是在外圍熟悉地形,尋找野獸活動的蹤跡。
王二虎那張弓雖然不錯,但箭頭隻有十幾支,得省著用。
他很快就在一片灌木叢邊發現了幾坨新鮮的兔子糞便,旁邊還有幾根被啃食過的嫩草。
許峰眼睛一亮,有門兒!
他伏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從箭壺裡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屏住呼吸,緩緩拉開弓。
弓弦被拉開約莫三分之二,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許峰眉頭微皺,這弓保養得還行,但久未使用,弓身和弓弦的結合處還是有些乾澀。
看來王二虎這小子也就是把弓當個擺設,顯擺自己獵戶出身,平時根本沒怎麼用過。
他沒有強行拉滿,而是保持著這個力道,目光銳利如鷹,搜索著可能出現的目標。
許峰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少,加起來也有個二三十處了。
其中最重的一處在右肩膀上,肩膀中了一槍,是格勒戰役的時候被德子的毛瑟98k打的。
也就是這一槍,讓他的右手不能完全用力,這傷到現在也還沒痊愈。
現在拉弓,不是他不想拉滿,而是他根本就拉不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間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偶爾幾聲鳥鳴。
許峰極有耐心,像一塊融入環境的石頭,一動不動。
突然,不遠處的草叢微微一動,一隻灰褐色的野兔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豎著長耳朵,警惕地四下張望。
就是現在!
許峰眼神一凝,幾乎在野兔出現的同時,手指微鬆。
“嗖!”
弓弦震顫,羽箭離弦而出,帶著破空之聲,快如閃電,直奔野兔而去。
那野兔顯然也察覺到了危險,猛地一蹬後腿,想要逃竄。
但許峰的箭實在太快,也太準。
“噗!”
一聲輕響,羽箭精準地從野兔的眼窩穿入,貫腦而出。
野兔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身體抽搐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一箭斃命!
許峰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看來自己這手藝還沒生疏。
這身體雖然缺乏營養,還有不少舊傷,但底子還在。
打仗有點勉強,但打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他走過去,撿起野兔,掂了掂,約莫三四斤重,足夠他和那個女鬼子吃一頓好的了。
開了個好頭,許峰信心更足。
他將兔子用草繩捆好,掛在腰間,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去。
雖說右肩的舊傷讓他拉弓時還有些吃力,但對付這種小獵物,倒也綽綽有餘。
在山裡走了許久,也讓他有點累了,他找了塊避風的石頭坐下,從腰間解下水囊喝了一口。
水有些涼,卻讓他頭腦更加清醒。
回想起小林雪子……他腦海中浮現出她那雙明亮而警惕的眼睛。
這女人,絕對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讓她一個人在家,麵對王二虎那種貨色,確實是一步險棋。
但他必須這麼做,他需要儘快摸清小林雪子的底細。
如果她連王二虎都應付不了,那之前的一切警惕和日語試探,就都顯得多餘了。
如果她真的有什麼後手,或者隱藏了什麼身份,這種壓力之下,最容易暴露。
“但願彆玩脫了。”許峰自嘲地笑了笑。
他倒不是擔心王二虎真能把小林雪子怎麼樣,而是擔心小林雪子萬一是個硬茬,直接把王二虎給廢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到時候村裡人怎麼看?自己這個“撿來的媳婦”突然武力值爆表,怎麼解釋?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真把王二虎打出個好歹,也未必是壞事。
至少能震懾村裡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