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金龍?”安康若有所思的看著楊建華:“斷鼻梁骨也能死人?”
安康一臉震驚,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到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又看了看孫國慶:“孫局,他的鼻梁骨真是自己打斷的!”
楊建華瞪著眼睛:“你彆跟我裝傻,如果不是你指使,陳紅為什麼會去醫院!”
明知道楊建華是在詐他,安康也皺起眉頭:“陳紅還去醫院了?”
看著安康無辜的樣子,楊建華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不管怎麼問,他就是一句不知道,誰也不能把安康怎麼樣。
就在楊建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進行的時候,一旁的孫國慶卻開了口:“安康,你實話實說,陳紅是什麼時候找到你的?又是怎麼找到你的?”
孫國慶想保護安康,但也要建立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更是要確定安康並沒有違法犯罪。
另外,明天一早市局就會詢問,他也要了解清楚情況,以免讓自己陷入被動。
安康歎息一聲:“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今天晚上和白氏集團的白總在一起,陳紅也不是來找我的,而是去找白總的。”
安康環顧四周,沒能看到鐘表,於是便若有所思的說道:“至於時間大概也就是出城前半個小時吧。”
孫國慶看了一眼手表,估算著時間:“也就是說,她殺了金龍之後立刻就去找白小梅了。”
儘管安康十分警惕,但還是差一點就本能的點頭。
對於一個知道金龍死亡時間的人來說,很可能會下意識的認可孫國慶的話。
而如果安康並不知道陳紅什麼時候殺了金龍,也就不會本能的認可。
安康也沒想到孫國慶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試探自己,到底是老刑偵,手段果然高明。
好在安康並沒有放鬆警惕,麵對孫國慶的問題也是表現的愣了一下,隨即反問道:“金龍真死了?”
孫國慶眯著眼睛,似乎要看穿一切。
聽到安康的回答之後也並沒有遲疑,而是轉而問道:“她為什麼要去找白氏集團的白總?”
“為了錢!”安康脫口而出:“陳紅的老板是白小龍,所以對白小梅也有一點了解,今天找白小梅就是為了車上那二百萬現金。”
孫國慶沒有任何停頓,幾乎不需要分析安康的話:“你為什麼會和白小梅在一起?”
安康仍然不假思索,隻是顯得有些難為情:“孫局,其實我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安康表達的隱晦,卻已經委婉的說明了情況。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在和白小梅約會,或者說是在追求白小梅。
這些話都是安康早就想好的說辭,所以儘管孫國慶的思維如此跳躍,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安康依然對答如流,沒有任何猶豫,倒真像是一直都在實話實說。
孫國慶並沒有理會安康和白小梅的關係,又繼續問道:“你和白小梅為什麼要送她出城?”
“我也不想啊”安康一臉無辜:“領導,她手上有槍,我總不能鋌而走險空手奪白刃吧?”
“為什麼不報警?”
安康顯得有些委屈:“領導,您也知道,她雖然藏在後備箱裡,但也是能聽見我們說話的,如果我真的報了警,恐怕還不等有人來,我的腦袋就開花了”
孫國慶依然緊緊地盯著安康:“你出城的時候明明看見了萬闖,為什麼不說明情況?”
安康緩緩低下頭,長歎一聲:“領導,說起這件事可能真的是我不對”
楊建華眼前一亮,下意識的看了孫國慶一眼,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審訊手段。
可就在他以為安康會主動交代些什麼的時候,安康卻緩緩說道:“雖然萬闖他們人多,也帶著槍,可我還是擔心會造成傷亡。所以我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直接開車帶著陳紅去了水庫,用這樣的方法直接殺了她”
說完,安康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孫國慶,試探著問道:“領導,我殺了通緝犯,應該不算犯法吧?”
不等孫國慶開口,楊建華就冷笑一聲:“照你這麼說,你倒是抓捕通緝犯的功臣了?”
安康皺著眉頭,不服氣的看著楊建華:“你覺得呢?”
楊建華怒不可遏的瞪著安康:“要我說,你就是指使陳紅殺死金龍的幕後凶手!”
“楊副局長。”安康冷笑一聲,故意把那個“副”字咬的很重:“我毀了白小龍的販毒集團,也讓陳紅變成了通緝犯,她恨不得直接殺了我,又怎麼可能會受我的指使殺人?”
安康直接給出了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讓楊建華啞口無言。
孫國慶也適時的開口圓場:“建華,我們辦案不能帶個人情緒,對待自己的同誌更是不能如此,你先去看看白小梅那邊的情況吧,如果順利的話,順便把筆錄拿出來。”
這一次,楊建華也沒有否認個人情緒的問題,幾乎默認了他和安康之間帶著仇怨。
等到楊建華離開之後,孫國慶關好門,也關掉了錄像設備:“安康,現在這個房間裡隻有我們兩個,你可以說實話了。”
孫國慶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安康麵前,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安康雙眼:“金龍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安康靜靜地看著孫國慶,緊張的氣氛下,心跳也加快了許多。
就這樣對視了幾秒鐘過後,安康還是眼神堅定的說道:“領導,金龍的確誣陷了我,可直到現在也還沒有調查結果,更沒有傷情報告,我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殺人?”
看著孫國慶依然雙手撐著桌子沒有離開,安康又補充道:“還有,即便金龍的傷情鑒定真的能構成輕傷或者輕微傷,我大不了就是脫了警服,就算他不接受調解,我也不見得就一定會鋃鐺入獄。”
“隻是麵對這樣的結果,麵對這樣的人渣,我又何必冒險殺人?”
聽完安康的話,孫國慶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再次關上門,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
望著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微閉雙眼,借著一聲歎息,吐出濃濃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