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爸就好辦了,就算他想找你報仇,也不可能把親閨女搭進去吧?”聽到安康懷疑父親,白小梅也翻了個白眼,轉而又說道:“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王大路的事,畢竟這件事沒頭沒尾,很難查出什麼,我隻是擔心這個人會不會抓到些彆的事情。”
安康皺著眉頭,拇指和中指有節奏的輕輕觸碰,陷入沉思。
要說安康這一路走來得罪的人,還真是不少。
大河村村長李大明,當初的副局長楊建華,還有張勇、馬奎等等。
但思來想去,安康也想不到誰會費這麼大心思查他的底細。
況且他有什麼經不起查的嗎?
安康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隻能對白小梅囑咐道:“我底子還算乾淨,你儘量讓人反過來查查對方是什麼人,隻要王大路的事彆出紕漏就好。”
白小梅點了點頭,也沒有了彆的心思。
與此同時,程寬也來到了錢國強的家裡。
經過安康傳話,喬梁也提前給錢國強打了招呼。
坐在沙發上,錢國強格外的意氣風發。
現在的東林市,雖然大部分還都掌握在錢國強的手上,但程寬和呂陽已經在拉攏人心。
而隻要讓他們其中一個主動向他靠攏,東林市的常委就依然是錢國強的一言堂。
泡著茶,錢國強的四根手指在桌上來回敲打,看似在敲著桌麵,實際上卻是每一下都敲在了程寬的心上。
“我聽說,你對南塔鎮的拆遷工作有些看法?”
錢國強並沒有提及人名,似乎安康隻是一個不起眼的棋子,也像是在提醒程寬,他隻需要動用一個小小的安康,就能掌控局麵。
既然已經主動低頭,程寬也沒必要再硬扛著。
微微點頭,把態度放的很低:“是這樣的,四海集團的度假村當初有些不合規的地方,我擔心會影響後續的拆遷工作。”
說到底,程寬還是現在的棚改項目負責人,由他來提出這個問題,再合適不過了。
錢國強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漫不關心的說道:“你是棚改項目小組的組長,這點小事,直接安排海軍同誌做就好了,如果不放心,你也可以直接要求南塔鎮的負責人嘛~”
簡單的兩句對話,就把程寬的問題解決了。
從今天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程寬做了什麼,即便將來當上了市長,也隻能趨於人下,做一個錢國強手下的二把手,毫無抗衡之力。
因為即便是現在站在程寬身後的人,也會知道他已經靠向錢國強。
隻要有了這樣的消息,就不會有人再敢和他一起對抗。
也正因如此,錢國強才一直堅持到今天,一定要逼著其中一個人低頭。
至於到現在還死扛的呂陽,就隻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程寬心中暗自歎息,畢竟他也是逼不得已。
如果不這樣做,項目就會停滯。
萬一呂陽先有了動作,錢國強也可以順勢撤下他這個組長的位置。
到時候順勢讓呂陽完成剩下的工作,摘走勝利的果實,他不但得不到半點好處,呂陽還會順勢奪走市長的位置。
來不及感慨,程寬又試探著問道:“錢書記,關於度假村拆遷的事情,還要讓安康來辦嗎?”
雖然他是負責人,但歸根結底還是要讓錢國強來拍板,這也是主動低頭的態度。
錢國強微微點頭:“這小子做的不錯,再說,既然南塔鎮原有的班子能讓存在違規的度假村項目落地,用原班人馬來處理也不合適。”
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話,就是要讓安康把呂陽得罪到底!
這話說出來,連程寬也覺得後背發涼。
錢國強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把安康撤下來,換彆人來做這個得罪人的工作,畢竟他兒子程天宇就是南塔鎮的鎮長。
而繼續讓安康來解決剩下的問題,一來是能夠讓錢國強完全掌控局勢,二來也是逼著安康不得不對他忠心。
因為一旦動了四海集團的度假村,就會徹底得罪呂陽。
從這之後,安康就隻能尋求他和喬梁的庇護。
如果說喬梁對安康是真心換真心,錢國強用人就是利用一切手段,讓人不敢背叛。
三天後,呂陽對這一切還並不知情。
在他看來,安康已經有了明確的態度,就不會針對四海集團做些什麼。
而南塔鎮的拆遷工作隻要再拖下去,他就能在常委會上提出白氏集團辦事不力,在要求換掉白氏集團的同時,也能主動爭取南城區棚改項目負責人的位置。
即便這隻是一個虛職,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影響市長人選的重要因素。
在這種情況下搞砸了棚改工作,就幾乎能讓程寬直接失去競爭的機會。
辦公室的門敲響,呂四海快步走了進來。
呂陽微微皺眉:“不是說了讓你最近彆來我辦公室嗎?這麼關鍵的時候,難道不懂避嫌?”
呂四海顯得有些尷尬:“叔叔是通林縣那邊來了新消息,我才急著來彙報一下。”
呂陽冷哼一聲:“還是安康的消息?”
呂四海點了點頭,不敢再擅自開口。
“要是等你解決問題啊,怕是連黃花菜都涼了。”呂陽翻了個白眼,雙手交叉,愜意的靠在辦公椅上:“安康已經有態度了,對他的調查停下來吧。”
呂四海難以置信:“你是說他在南塔鎮的問題上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呂陽略顯得意:“他這個副鎮長是我提名的,做人,總是要知恩圖報吧?”
呂四海依然覺得奇怪:“可他不是喬梁的人嗎?叔,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安康的確是喬梁的人,但也是秦宏揚的女婿。
直到現在,呂陽還覺得是因為秦宏揚的原因才讓安康妥協,卻也不想對呂四海浪費口舌,不想過多解釋。
誰知道就在這時,呂四海的手機突然響起。
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助理急切的聲音:“呂總,不好了!那個安副鎮長來審查我們度假村的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