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安康隻覺得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抓他,又隨隨便便就把他放了?
就算是裝裝樣子,也要多裝幾天吧?
況且現在讓自己離開,呂陽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難道外麵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改變,難道韓為民已經完全不把呂陽放在眼裡了嗎?
把手機還給安康,張濤也不想再和安康多說什麼,直言道:“是韓書記親自交代的,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安康還沒回過神,程雪就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躂躂:“我都聽清了,快跟我走吧,請我吃飯~”
明明那麼柔軟,可安康卻沒有半點不該有的心思。
因為他覺得外麵的格局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在程雪來之前,安康就在思考自己對各個領導的價值。
如果呂陽的勢力迅速崩塌,錢國強的一言堂就能恢複如初,就代表自己對錢國強失去了價值,因為他不再需要自己這把槍。
而程寬也即將會坐上市長的位置,向錢國強主動靠攏之後,也就不會再和他爭鬥,這樣一來,自己在程寬麵前也失去了價值。
唯一還能依靠的,還是隻有喬梁。
可喬梁到底需要自己做什麼呢?
自己在喬梁麵前的價值又體現在什麼地方?
安康的腦海中思緒萬千,可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被程雪帶離了檢察院的招待所。
似乎沒察覺到安康的異常,程雪還在誇誇其談:“你看,我就是你的福星,我一來,就連紀委都關不住你~”
安康腦子裡很亂,也沒仔細聽程雪的話。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去找喬梁了解情況。
隻因為現在的安康目標明確,就是要向上攀登,不再做彆人的棋子,而是成為能夠左右局勢的執棋者!
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需要背後有強大的支撐。
所以,喬梁對他至關重要!
停下腳步,安康認認真真的對程雪說道:“我現在有點要緊的事,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安康的肚子就“咕嚕”一聲,把他出賣。
程雪偷笑:“好啦,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但再怎麼急,也不能餓著肚子吧?”
安康尷尬的摸了摸肚子:“倒也是,那就上車吧,你想吃什麼就帶我去哪吧,我請客。”
四海集團,呂四海的辦公室。
呂陽親自前來,剛一見麵就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呂四海被打的頭暈目眩,捂著臉,萬分驚訝:“叔,你打我乾什麼?”
“打你?”呂陽紅著臉,怒不可遏:“我還想打死你呢!”
這些年來,呂陽為了避嫌,極少到集團來,更是第一次在上班時間直接殺過來。
所以,當呂四海看見叔叔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就覺得事情不一般。
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剛一見麵,自己就挨了打。
呂四海依然捂著臉,不敢辯駁:“叔,你先消消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呂陽沒有半點耐心,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三年前的那件事,你不是說已經處理乾淨了嗎!”
“三年前?”
呂四海微微低頭,仔細思索,終於在記憶深處找到了那起案子:“是啊,我已經處理的很乾淨了,不可能”
“啪!”
話音未落,呂陽又是一記耳光扇在呂四海的臉上:“我今天已經看到完整的監控錄像了,你還敢不承認!”
“不不可能啊!”呂四海一臉震驚,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強奸既遂,加上故意銷毀證據,最起碼要判他個五六年。
而且如果這件事被發酵起來,恐怕連叔叔這個副書記都會受到影響!
掄圓了胳膊打了呂四海兩個耳光,呂陽消了些氣,也似乎有些累了。
坐在呂四海的辦公桌前,嚴肅的說道:“我已經看到視頻了,你這裡的高清攝像頭拍的清清楚楚。”
呂四海已經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會有視頻流出,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慌亂的說道:“這樣,我現在就把那個女的找出來,給她一筆錢人,讓她息事寧人!”
“嗬嗬”呂陽苦澀的冷笑一聲:“這視頻是秦宏揚和程天宇送給我的,你覺得現在還能靠錢來解決問題嗎?”
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呂四海頓時覺得雙腿一軟。
程天宇不必多說,自然是代表了父親程寬。
而秦宏揚,就直接代表了檢察院的態度,更是代表了因為安康的調查而做出的反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有機會平安無事嗎?
雙腿微微顫抖,呂四海下意識的用一隻手抓著辦公桌:“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為已經處理乾淨了”
呂陽歎息一聲,看著侄子委屈巴巴的樣子,也像是消了氣:“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呂四海也隨之一聲歎息:“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彆說現在沒有安康違紀的真憑實據,就算是有,他們兩個所承受的代價也截然不同。
呂四海不知道安康會有什麼代價,但如果硬碰硬的話,等待他的隻有牢獄之災!
“怎麼辦?”呂陽苦澀的笑了笑:“人在白氏集團手上,但是不是要重視起來,還是在於錢國強的一句話。”
呂四海眉頭緊皺,心中充滿了懊悔:“你的意思是”
呂陽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不甘:“案子的追訴期是十年,在剩下的七年裡,我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屈於錢國強之下了!”
這案子不比其他,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可操作性。
一旦錢國強想要動手,捏死呂四海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聽到一向硬氣的叔叔說出這樣的話,呂四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叔,都怪我,是我不爭氣”
呂陽擺了擺手,再次歎息的同時也釋然的笑了:“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麼好說的。”
就這樣沉默片刻之後,呂陽繼續說道:“你要長記性,好好做生意,等將來把資產都轉移到陵陽市,和你大哥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