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竟然不是你親生父親？”
雷哥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否則不過是出來要個債而已，怎麼會一下子聽到這麼多令人驚訝的事？
“準確的說，他隻是我名義上的爸爸，但我們並沒有生理學意義上的關係，我大概率是他抱養的或者……撿來的。”
這事也是蘇煜歡不久前偶然發現的。
原主與奶奶感情深厚，在知曉奶奶病情後，第一時間去醫院做了腎臟配型，想把自己的一顆腎給她。
除此之外，她還拉著蘇守昆也一起做了。
以蘇守昆自私自利又怕死的性子，自然不樂意做這種事。
可他當時正絞儘腦汁想騙原主的身份證來借網貸，便以此為要挾，答應了原主的請求，勉為其難去做了配型。
結果很遺憾，兩人都不足以成為奶奶腎臟的供體，卻也因此留下了配型記錄。
蘇煜歡穿過來那天正好碰上配型結果出爐，拿到結果的一瞬，她便發現了不對勁。
蘇守昆的血型是ab型，可原主的血型，卻是o型。
眾所周知，o型血基因是隱性基因，而血型是ab型的父母，隻會生出a型、b型、ab型的孩子，不可能生出o型。
在報告結果沒出錯的前提下，要嘛原主那早逝的媽給蘇守昆戴了綠帽子，要嘛原主壓根就不是他們家孩子，而是被抱養或者撿來的。
蘇煜歡猜是後者，這樣既能解釋蘇守昆的不做人，也能解釋原主這些年在蘇家雖不受待見，卻到底沒被弄死。
“既然他不是你親爸爸，那你……”
“既然他不是我親爸爸，我怎麼還願意替他還這個錢？”蘇煜歡一下子就猜出了雷哥的意思，苦笑道，“因為爸爸可以不要，奶奶不能不要啊。”
“我從小是我奶奶養大的，對我而言她就是我唯一的親人。蘇守昆不是我爸，可他是我奶奶的親兒子。如果我不承擔起這筆錢，你們怕是會找上我奶奶吧？”
蘇煜歡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都變得頗為微妙。
“現在明白了吧？他既不是我血緣上的父親，也沒怎麼養過我，我倆談不上親情，更沒有半點恩情。作為他害我年紀輕輕就背了一身債的回報，我要他一條腿，不過分吧？”
“不過分是不過分……”隻是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
“我也不要求你們主動去找他，隻需要他主動來找你們的時候順帶搭把手，打斷他一條腿就行。”
這話聽得雷哥自個兒都覺得有些發毛：“……這個價，有點低。”
“可在我心裡，他的腿就值這個價，或者說連這個價都不值。隻是考慮到你們做這種事比較方便，再者雷哥你對那家夥應該也有些怨氣，真就隻是順手而已。”
雷哥聽完愈發覺得活見鬼了，這丫頭怎麼連他心裡想什麼都知道。
“罷了，就按你說的辦。”
“那就這麼說定了，錢我會儘快酬齊，也希望能早日收到你們的好消息。”
打發走這群人，蘇煜歡的臉上才終於流露出些許疲憊與肉疼。
倒不是她有錢沒地花，平白給自己多添幾十萬債務，自討苦吃。
實在是她那分彆來自五位大金主的一百萬，半個月後未滿一月，暫時還到不了她手上，就算想要先預支也得提防出現夏煦陽那樣的情況。
越有錢越摳門，這一定律雖不一定適用所有，卻一定適用於某一部分人。
彆看方才那位雷老大看著挺好說話的樣子，若不給出讓他滿意的餌來，自己今天能不能全須全尾從這房間走出去都是未知數。
尤其是那多餘的二十萬，花起來肉疼歸肉疼，可從長遠來看卻很值得。
送走這些大佛，伸了個懶腰，一轉頭就看到奶奶站在臥室門口，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蘇煜歡伸懶腰的手微僵，隨即長出一口氣道：“奶奶，你剛剛……都聽到了？”
奶奶目光幽幽，沒有說話。
“奶奶，你是不是怪我對蘇守昆太……”
蘇煜歡還未說完，奶奶便先一步搖了搖頭。
“他自己造的孽，早該想到會有這麼個下場。從他走的那一刻，我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那您……”
“你都知道了。”
蘇煜歡愣住，知道她問的是蘇守昆並不是她親生父親一事。
“嗯，我知道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該知道我也不是你親奶奶，不該再……”
蘇煜歡沒讓奶奶把話說完，上前一把將老人抱住。
“奶奶，我說了，我們一輩子是親人，跟那個沒關係。”
奶奶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顫抖著手回抱住蘇煜歡：“你這孩子……”
祖孫倆正說著話，門突然響了。
敲門的是房東周姐，開門後，她打量了蘇煜歡一番，又探頭打量了蘇奶奶以及屋內擺設幾眼，微鬆了口氣。
“剛剛那群人走了？彆誤會，我就是過來看看，他們有沒有把我屋子裡的東西砸壞了。”
蘇煜歡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唇角微揚：“陳姐，這個月的房租……”
“既然你們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我那灶上還燉著湯呢，晚了該乾了！”
蘇煜歡話還未說完，陳姐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般，急匆匆跑了。
奶奶從裡麵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她呀，刀子嘴豆腐心，是個好人。”
“我知道。”
蘇煜歡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他們這棟樓的收租日是在一個多禮拜前，可這段時間，陳姐壓根就沒聯係過蘇煜歡，跟她核對水電費租金。
一開始蘇煜歡還以為她忘了，後來才知道，她是清楚蘇家的情況，有意略過她們。
蘇煜歡一直覺得這世上的美好就是有許多壞人，卻也有不少好人。
有時候陌生人的一點善意，便能讓身處絕境的人溫暖許久。
因著雷哥等人的突然到訪，原定於次日晚上開的直播，不得不順延到第二天。
本以為第二天晚上應該能順利上播，未曾想，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
次日晚上，蘇煜歡還沒來得及聯係袁湘湘，就接到了來自於某金主的電話。
“喂，你現在在哪？馬上過來酒吧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