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默默想著,不知不覺就代入了張鶴寧給她灌輸的思想。
她甩了甩思緒,連忙把這些顏色廢料統統打散。
“走走走,回家。”
她紅著耳朵往樓裡走,看上去像隻在外玩久了迫切回家的小家貓,很懂事,會疼人,至少知道回家。
京濯唇角翹了翹,跟上了她的腳步。
宋禧和男人一前一後進電梯,他背對著她摁樓層按鈕,電梯的燈射下來,照在他挺括的背上。
宋禧揉了揉眼睛,覺得她有點發癲了。
因為她看見。
京濯的屁股上多了一條大尾巴。
那尾巴是灰色的,長長的,又大又蓬鬆,像大灰狼似的。它高高翹著,軟軟的毛掃過她的臉,癢癢的。
她抬手捏了一下尾巴尖,沒捏到。
又往前捏了兩寸,還是沒捏到。
“滴——”
電梯門開了,京濯翹著大尾巴往外走。
宋禧連忙跟在他的身後,看著那條尾巴從他的褲腰裡擠出來,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把皮帶都快撐破了。
換鞋的時候,宋禧沒忍住,直接捏住了尾巴根。
好軟哦!
京濯反射性地回頭,一手護著臀部,看到是宋禧,他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你…乾什麼呢?”
宋禧眨著認真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
“你要不要把褲子脫下來,你的尾巴被憋壞了。”
京濯:“?”
看他遲遲不肯動,宋禧越看越難受。
她給怪怪穿衣服的時候做過這個事。
要在褲子後麵剪一個洞,把尾巴掏出來才行。
說乾就乾。
宋禧在客廳抽屜裡翻出一把剪刀,來勢洶洶,上來就要剪他的褲子。
京濯被嚇壞了,牢牢摁住她的兩隻手,瞳孔震動,嗓音也在震動。
“宋禧,你冷靜點。”
“放心,我不會傷到你的屁屁的,我很有經驗的,掏出來很舒服的。”
宋禧以為他害怕,一邊安慰他,一邊瞅準時機上剪刀。
京濯側身躲開,死死摁住她的動作,有點不敢相信。
“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樣的情況多久了?”
“嗯?”
什麼情況?
“有去過精神科查一查嗎?”他又問。
“嗯?”
什麼精神科?
她要給他掏尾巴,跟精神科有什麼關係!
宋禧不語,她隻一味的揪著京濯的皮帶,執意要給他褲子上開個洞。
京濯發現她現在聽不懂人話了,她滿腦袋都是要脫他的褲子。
他一手控住她的兩隻手腕,一手掏出手機打電話。
“喂,山塘路九樹小區1幢1008,來個120急診,這裡有個精神患者發病了。”
話音剛落,隻聽哢嚓一聲。
褲子破了……
“是菌菇中毒,出現了幻覺,大量給她輸液,讓毒素從尿液中排出來就好了。”
醫院急診室。
京濯坐在病床前,麵無表情。
宋禧坐在床上,手背上紮著針管,她還拿著一把小剪刀,一條褲子,在那裡修修剪剪。
眼睛烏黑澄澈,認真極了。
剪完了,她開始隔空捏著針縫線,勾邊,每一針都極為努力。
京濯一手握著她的輸液管,把冰涼的液體暖熱,一邊回答她的話。
“這麼大的洞,應該可以用了吧?”
“嗯。”
“你試一下。”
“我回去試。”
“你的尾巴那麼大,毛那麼長,平時壓進去掏不出來,不悶嗎?”
“悶。”
“那我再幫你多改造幾條褲子!”
“好。”
京濯拿出手機,給張鶴行發微信。
「上一趟樓去。」
張鶴行在那邊回:「上樓乾什麼?」
京濯:「去看一下張鶴寧在乾什麼,把她拉到醫院做個體檢,她晚上吃了沒熟的菌子,可能中毒了。」
那邊頓時沒動靜了。
過了一會兒,張鶴行發來一張圖片,張鶴寧程大字型扒在牆上,動作極為神經。
張鶴行:「她說她是一隻蜘蛛,在結蜘蛛網。」
「……」
後半夜,宋禧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病床上,把睡夢裡的她給刺醒了,宋禧睜開眼,發現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男人趴在她的床邊,他骨節修長的手裡捏著一把小剪刀,剪刀尖對著自己,似乎睡著了。
昨天的記憶一股腦冒進她的腦海。
宋禧後知後覺回想起來——
她昨天菌子中毒了,拉著京濯要剪他的褲子以及他的苦茶子……
甚至在後半夜吵著鬨著,要摸京濯的尾巴才肯睡覺,他讓她摸尾巴尖,她不肯,非要摸軟軟的尾巴根。
救命!
好社死!
這是幾樓,能跳下去嗎?
有豆腐嗎,她要撞進去!
宋禧捂著臉欲哭無淚,她一動,床邊的京濯就醒了,病房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四目相對,京濯幽幽開口。
“感覺怎麼樣?還要摸尾巴嗎?”
宋禧:“……”
她的臉一下就燙了起來,她把頭埋進被子裡,像個鵪鶉似的腳趾扣地。
“對、對不起啊,昨天讓你丟人了。”
京濯眉梢挑著,把手裡的剪刀放在床頭邊:“我倒是沒丟人,就是有點被調戲了,整個醫院看熱鬨看了半晚上。”
宋禧繼續埋著腦袋,更想死了。
救命,她不會被拍下視頻,發到網上,供萬千網友看樂子吧。
手上摸到一個東西,宋禧抓住一拽,從被窩裡拽出一條被剪了個大洞的休閒褲。
還有條深色的男士內褲。
也被……剪了個大洞。
因為是穿過的,她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類似麝香的味道。
宋禧更更更想死了。
“對對對不起,我把你的褲子剪壞了,我回頭就賠給你一件…不,兩件新的!”
京濯慢悠悠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衝她似笑非笑。
“不急,我們回家慢慢賠。”
幾袋藥液已經掛完了,但是她昨天後半夜睡著了,京濯就沒有叫醒她,在醫療資源寬餘的情況下,把她抱出急診室,給她續了一夜的單人房。
宋禧現在隻想逃。
她趕忙從床上跳下去,穿好鞋,捂著臉就要跑。
“等等,把你的作品帶上。”
男人在身後喊她。
宋禧:“……”
她灰溜溜地返回去,把褲子和內褲胡亂一卷,抱在懷裡,腦袋嗡嗡地逃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宋禧懷裡抱著戰利品,怪不好意思的。
“那個,我昨天沒有傷到你吧?”
“你指哪方麵。”
“?”
“精神方麵忽略不計,肉體方麵……”京濯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摸了三次,捏了五次,伸進去掏了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