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4章 她沒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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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喝完藥之後閉上眼睛,“一定是錯覺,等我再睡醒之後,阿姐就會來看我了,她會給我準備好吃的點心喜歡的羹湯,還會在我的衣服上繡上喜歡的圖案……”

喃喃自語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裡回蕩

白呦呦緊緊的攥著手裡麵的湯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一個死人而已,憑什麼還要被人記住?

她陰沉的眸子,再抬頭時淚眼汪汪,“陛下你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我好害怕呀。”

謝鐸這時也走了,半跪在床邊,“皇兄,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人已經走了,請你節哀,無論如何咱們都要讓皇嫂走到體體麵麵。”

他完全能夠理解謝無咎的痛苦。

當初顧清漪離開時,他從一開始的不敢自信,到最後的絕望接受現實。

心痛的無法呼吸,感覺像是有一隻手抓著心臟讓人痛不欲生。

但人死不能複生,也隻能夠接受現實。

謝無咎猛然睜開眼睛,聲音冰冷,“她沒死。”

聲音一字一頓冰冷刺骨,但又十分堅定,不容質疑。

謝鐸垂著頭,“難道你不想讓皇嫂風風光光的離開嗎?現在天氣這麼熱,如果你再不去看看的話就看不到了。”

天氣炎熱,靈堂那邊又一直在燒紙。

用不了一天時間,人就會腐爛。

謝無咎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踉蹌著來到了靈堂。

剛看到那個棺材時,他雙腿軟軟的,強撐著走到了棺材麵前,他咬著牙關,正要向裡麵看,發現棺材的蓋兒竟然已經蓋上了。

他沙啞的嗓子,“把蓋子打開……”他一定要親眼看看他的阿姐。

聽的要開棺,白呦呦臉色一變,突然開口,“陛下萬萬不可皇後,娘娘是橫死的,年紀輕輕按照規矩來講是不能夠開關的,否則影響投胎……”

她說著看向了一旁的大師。

這些人都是護國寺的人,是負責進攻給宋鶴眠念經超度的。

察覺到白呦呦的視線,大師煞有其事的說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總而言之隻有一個重點,那就是不能開棺。

謝無咎也沒有再勉強,而是靜靜的坐在了棺材麵前。

整個靈堂。帶著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雖然宮人已經在極力收拾了,但宋鶴眠身上的傷還在不斷的流血,所以還是有血腥氣的。

他靜靜的靠在棺材上,滿目悲涼,聲音絕望,“你是不是在怪我?是我殺了你,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話,你變成鬼來折磨我吧,好不好。”

變成鬼來打他罵他就是不要不理他。

一想到宋鶴眠離開這個世界,心裡空落落的像是硬生生的被人挖下去一大塊肉一樣。

他閉上眼睛,猩紅的眸子不停的充血,眼底一片血紅。

安靜的大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隻能夠聽到火舌席卷那些紙錢劈裡啪啦的聲音,以及僧人念經的聲音。

謝無咎將耳朵貼在了棺材上,“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怎麼會死呢?咱們兩個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事?”

“當年,咱們兩個還是小可憐呢,太子殿下想要殺了我,把我一腳踹入湖裡麵,是你小小年紀拚死把我從湖水裡救出來……”

“還有,在咱們嶄露頭角的時候,有人下毒想害我,是你為我擋下了那杯酒,連著吐了一個月的血也挺過來了……”

人沒了。

很多事情就像是長了翅膀,往腦袋裡麵鑽。

往事種種。

如同發生在昨天一樣。

謝無咎喋喋不休的說著,兩個人曾經曆的那些苦難。

而一旁的謝鐸聽的眼淚吧嗒嗒嗒掉。

謝無咎和宋鶴眠之間有許多共患難的事情。

而他和顧清漪又何嘗不是如此。

曾幾何時,他就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而已,不說彆的,就是那些大臣之子也敢來對他動手。

如果不是因為顧清漪娘家的幫忙,以及二人齊心合力早就變成一剖黃土了,或許墳頭草都長得一人高了。

他也坐在了旁邊。

兄弟二人頗有難兄難弟的樣子。

謝無咎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你說,他們現在見麵了嗎?”

顧清漪沒了。

宋鶴眠也沒了。

生前兩個人是極好的朋友,不知道在那邊會不會相遇。

謝鐸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會吧。”

畢竟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是最要好的。

夜色漫長。

兄弟二人,回顧著曾經的那些事情,兩個人說著說著淚流滿麵,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很快發出壓抑的哭聲。

白呦呦站在一旁,將這些儘收眼底,恨的咬牙切齒。

或許應該把那個賤人徹底變成骨灰,和顧清漪一樣變成一陣灰,才會徹底消散在他的眼前。

……

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哢嚓哢嚓。

一道道閃電在天空中劃過照亮漆黑的夜。

宋鶴眠就是在這時醒來的,恍恍惚惚睜開眼睛,感受著無儘的顛簸,她視線迷茫,還沒有聚焦,聽到耳邊傳來驚呼的聲音。

“我的天呀,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個藥有後遺症呢。”

顧清漪撲到了宋鶴眠的懷裡,喜極而泣,“你不知道我為了把你救出來,費了多少的功夫,家傳的密藥都出去了,那個渣男,竟然還想一直抱著你,白呦呦這個狠毒的,竟然想把你的胳膊砍下來……”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顧清漪看到宋鶴眠醒來之後喋喋不休的將事情全說了一遍。

得知自己死了後,謝無咎竟然抱著不鬆手,她沒有任何感動,隻覺得一臉惡寒,宋鶴眠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薄唇輕啟,“晦氣。”

一想到那隻手每天抱著白呦呦入睡,胃裡無限翻湧。

顧清漪認同點頭,“對對對,可不就是晦氣怎麼的,太過分了,可惜,國不可一日無君,不然我一定要一粒毒藥弄死他。”

噗嗤。

宋鶴眠沒忍住笑了出來。

顧清漪嘴角裂到耳後根,“這樣才好,以前你就是太沉穩了,總是一副淡淡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以後咱們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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