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莫裡斯學院
莫裡斯學院再次迎來一個重大新聞。
秦灼,那位秦家繼承人回來了。
伴隨而來的,是秦家內部帶著血腥味的秘聞。
秦灼失蹤的這段時間,秦家暗流湧動,另外兩位繼承人,秦灼的兩位異母兄長,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共識,逐步蠶食原本屬於秦灼的核心權力。
一切看似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權力交接儀式的當晚,那個浴血的男人,如同地獄歸來一般現身。
昨夜,秦家內部經曆了一場無聲卻慘烈的清洗。
據說,那兩位心懷不軌的繼承人,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直接被“送”回了分家,從此與權力核心徹底絕緣。
這手段,無聲地向所有人宣告,秦灼的失蹤,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家族背叛。
而他,徹底贏下了這場家族權利的鬥爭。
幾乎整個學院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灼身上。
他坐在s班教室那個熟悉的角落,但周身散發的氣息與過去卻判若兩人。
陰鬱的氣息籠罩著他,眼底冰冷,尚未愈合的擦傷在側臉上非但不顯狼狽,反而更添幾分危險的戾氣。
他指間隨意轉動著價值不菲的鋼筆。
“灼哥!”紅毛小弟激動地湊上去,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你可算回來了!”
秦灼眼皮都沒抬,隻發出一聲極淡的“嗯”。
敷衍的回應,仿佛眼前的人,隻是空氣裡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就在這時,單知影走進了教室。秦灼下意識抬眸,視線恰好撞進她那雙妖冶的桃花眼裡。
心臟被狠狠刺了一下。
又是這雙眼睛,與那個女人……那個如同鬼魅般出現,將他玩弄於股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應止”,該死的相似。
一股無名火夾雜著被愚弄的屈辱讓秦灼眸色驟冷,皺緊眉頭,猛地收回視線。
單知影卻仿佛沒感受到那帶著不滿的冰冷眼神。
她嘴角甚至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心情頗佳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這份好心情的源頭,是昨晚她那名為“應止”的秘密賬戶上,那筆準時到賬的天文數字。
看來,這位秦家太子爺,在“守信”這一點上,還算合格。她漫不經心地想著,在秦灼前方的位置落座。
一股似有若無的雪鬆香味,隨著她的動作,鑽進秦灼的鼻腔。
他捏著鋼筆的手指猛地一緊,骨節泛白。
這味道……
那個女人調戲他貼近他時,縈繞在他鼻尖的,就是這股冷香。
他昨晚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去查“應止”,結果卻石沉大海。
那個女人就像憑空捏造的幻影,隻為戲耍他玩弄他而存在,然後消失得乾乾淨淨。
難道……她真的是單家的人?
可單家近十幾年,從未聽聞有哪位人物毀過容。
算了。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思緒,眼神更加陰鬱。
報酬已經付清,他和那個“應止”,徹底兩清了。
至於單知影……不過是巧合罷了。
“小灼。”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
蘇清雅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來,臉上是無可挑剔的溫柔笑意,“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這些天大家很擔心你呢。”
秦灼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聲音低沉而心不在焉,“嗯,抱歉。”
敷衍得顯而易見。
“中午一起吃飯嗎?就當是……為你接風洗塵?”蘇清雅仿佛沒察覺他的冷淡,笑容依舊。
“不……”秦灼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拒絕,卻在抬眼對上蘇清雅的眼睛時,眉頭狠狠一蹙。
想到兩人之間達成的交易和共識,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硬生生改了口,“嗯,知道了。”
午餐時間
柏溪像往常一樣目標明確地走向單知影的座位,他微微俯身,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旁人無法插足的親昵,“影,陪我一起用餐?”
這一幕,清晰地落在後排秦灼的眼中。
他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弧度。
想不到他才離開幾天,這個曾經人人唾棄的“廢物”,倒是真把柏家這位眼高於頂的音樂聖子勾上手了?
嗬。他心底嗤笑一聲,柏溪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倒胃口了?
秦灼麵無表情地站起身,雙手隨意插進褲兜,帶著一身生人勿近的陰冷氣場,徑直從柏溪和單知影身邊經過。
他沒有看他們任何一眼。腳步停在蘇清雅桌前,指節屈起,重重叩了兩下她的桌麵。
“走了。”他丟下冰冷的兩個字,甚至沒等蘇清雅回應,便已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朝門口走去。
蘇清雅臉上的溫柔笑意有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複如常,快步跟上秦灼的背影。
學院餐廳 頂層私人包間
秦灼與蘇清雅相對而坐,精致的餐點幾乎未動,氣氛安靜。
“恭喜你。”蘇清雅率先打破沉默,臉上重新掛起那無懈可擊的溫柔笑意,“終於……得償所願了。”
秦灼的目光從窗外的某一點收回,落在蘇清雅臉上,“嗯。”
一個字,毫無溫度,甚至沒有一絲勝利者的喜悅,隻有一種疲憊與更深的疏離。
蘇清雅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手指無意識地繞著一縷發絲,出賣她此時不平靜的心情。
那雙總是盛滿溫柔的眼睛,帶著一種極力壓抑的不滿。
“不過……”她聲音依舊輕柔,“既然我們是盟友,秦灼,為什麼這次動作……連知會我一聲都沒有?”
這些天,她像個被蒙在鼓裡的局外人。秦灼的失蹤緣由,她一無所知,卻還要在學院裡扮演那個完美未婚妻,穩住那些學院的風言風語。
秦灼濃密的睫毛垂下,遮掩住眼底翻騰的情緒。他抿了抿薄唇,“……事發突然。”
這句解釋蒼白得可笑。以秦家的情報網和他的手段,再突然的事,傳遞一個信號的時間總是有的。
但是他這些日子像是瘋了一樣腦子中隻有一個身影……
桌子的手指無意識撫過腹部的傷口,那裡……是她曾經觸碰過,為他包紮的地方。
蘇清雅靜靜地看著他,看出了他此刻的失神,微微蹙眉。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