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餘光關注著單知影的表情,見她沒有逐客的意思,甚至未見絲毫不悅,嵐悉瑾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一股隱秘的滿足感滋生。
他麵上依舊維持著恰到好處的平靜,唯有胸口裡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無聲地泄露著他方才的忐忑。
他害怕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厭煩。
可她沒有。這是……對他的默許?或者說,是另一種形式的縱容?
“這屆八校聯盟大賽的承辦權,落在莫裡斯學院肩上。”嵐悉瑾向侍者吩咐完餐點,修長的手指隨意放下菜單,目光轉向單知影。
“嗯。”單知影輕輕點了點頭,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整個莫裡斯都在為此積極籌備。
“作為東道主,”他聲音平穩,“為了a洲和學院榮譽,這次大賽,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
單知影挑了挑眉,妖冶的桃花眼靜靜看著他,等待下文。
“你才接任會長位置不久,對近幾年大賽的具體流程和規則細節,或許還不夠熟悉。”嵐悉瑾的語調毫無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為了學院的榮譽不受損……”他刻意停頓了一瞬,語氣卻愈發冠冕堂皇,“這段時間,我會作為你的助手,全力協助你。”
這番話,滴水不漏,任誰都挑不出錯處。連一旁的柏溪都不得不承認,這理由完美得無懈可擊。
“嗬……”單知影唇角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帶著幾分玩味,“還真是……勞煩前會長大人費心了。”
“學生會的檔案室裡,存著往年其他學院承辦時的詳細記錄。”嵐悉瑾無視她話中的調侃,目光鎖著她。
“飯後,還請單會長隨我一同去取。”
柏溪淺棕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探究和不安。
他太了解嵐悉瑾了,這人骨子裡都是貴族繼承人的傲慢與算計
他們這種為了利益甚至能對手足下手的人,集體榮譽?鬼才相信他說的話。
嵐悉瑾此舉,背後必然牽扯著嵐家的利益,或者……
一個更荒謬更讓他心頭發沉的念頭猛地躥上來。
他迅速將這個念頭狠狠壓了下去。
不可能!他是被單知影以近乎羞辱性的1分之差,生生從會長寶座上拽下來的“前任”。
以他高傲到骨子裡的性子,此刻想的隻該是如何複仇,如何讓她也嘗嘗失敗的滋味……動心?絕無可能!
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異樣情緒,柏溪臉上重新掛上溫潤的笑意,極其自然地將剛剝好的蝦肉放入單知影麵前的餐盤,“嘗嘗這個,很新鮮。
“好。”
嵐悉瑾的目光掃過兩人之間這溫情脈脈的一幕,周遭的空氣瞬間又冷冽了幾分。
一種名為嫉妒的感情,瘋狂撕扯著他的理智。
桌布之下的陰影中,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悄然沿覆上她的膝蓋。
帶著灼人的溫度和侵略性,甚至還有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滑向單知影製服裙擺邊緣。
冰涼的昂貴布料下,是溫軟細膩的肌膚。
他的指尖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占有欲,放肆地摩挲、揉捏。
這隱秘的動作,在正牌男友眼皮底下進行的,如同偷情般的禁忌快感,讓他喉頭發緊,幾乎窒息。
他看著她。
單知影神色如常,笑著與柏溪交談,仿佛桌下那隻正在她腿上放肆流連的手,根本不存在。
這份冷靜,讓嵐悉瑾心底的不悅更濃了幾分。
指下的力道加重,在那片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清晰的紅痕。
那不安分的手,有些得寸進尺,竟還想貪婪地沿著柔滑的曲線向上探索。
就在這時,單知影另一隻放在桌下的手按住了他作亂的手腕。
力道不輕,帶著警告的意味。
她甚至沒有看他,依舊側著頭與柏溪說著什麼,隻是那按在他腕骨上的指尖,力道大的驚人。
嵐悉瑾非但不惱,反而心情詭異地愉悅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甚至在離開前又故意捏了一下,然後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將那隻為非作歹的手重新放回了桌麵上。
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顯得格外乾淨漂亮。
他狀似無意地用拇指輕輕摩挲著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仿佛在回味方才那細膩肌膚的觸感。
動作優雅,卻又充滿了令人麵紅耳赤的暗示。
餐畢。
柏溪本想一同前往檔案室,卻被嵐悉瑾一句“涉及機密文件,不便接觸”輕飄飄擋了回去。
他看向單知影,眼神帶著詢問。
單知影神色淡然,“你先回吧。”
柏溪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最終落在單知影的側臉上,壓下心頭翻湧的不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好……”
“嗯。”單知影應了一聲,率先起身,朝餐廳外走去。
嵐悉瑾緊隨其後,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籠罩。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通往學生會大樓的路上。
檔案室位於學生會專屬建築的頂層最深處。
大門推開,帶著陳舊紙張的氣息撲麵而來。
一排排深灰色的鐵質檔案櫃安靜豎立,僅有幾扇高窗透進昏黃的光線。
嵐悉瑾反手關上那扇大門,落鎖聲在死寂的室內顯得格外刺耳。
“曆屆大賽的流程細則和應急預案,”他聲音低沉,帶著回音,“在a區,第三排,頂層。”
他目光指向檔案櫃深處那片陰影區域。
單知影沒有看他,徑直走向他指示的位置。
她走到第三排櫃子前,仰頭看向頂層。
確實有幾份標注著八校聯盟大賽的文件,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勉強夠到。
她伸出手臂,指尖距離文件夾還差一點距離。
就在她微微踮起腳,去拿那文件時。
一股極具壓迫感的軀體毫無征兆地從背後侵襲。
嵐悉瑾高大的身軀瞬間貼近,胸膛幾乎貼上她挺直的後背,灼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製服布料傳遞過來。
剛剛那隻在餐廳為非作歹的手,越過她的肩膀,按在了她頭頂上方的文件上。
單知影整個人被他完全籠罩在身下,困在他與鐵櫃之間,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
他另一隻手並未去拿文件,而是極其自然地覆在了她伸向文件的那隻手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強硬地插入她的指縫,以一種近乎十指相扣的姿態,將她的手連同她的身體,緊緊貼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