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宏博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全封閉的實驗室大門。
他不是魏峰那種被酒色掏空的廢物,更不是隻會用蠻力的保鏢。
他是“普羅米修斯”的首席科學家!
他的大腦,就是他最強的武器!
最初的驚駭過後,他大腦的運轉速度甚至超越了求生的本能。
入侵者。
怎麼進來的?
地下三層,s級權限區域。
獨立的供氧係統,三道鈦合金閘門,每一道都需要虹膜、聲紋、指紋序列三重驗證。
牆體內部嵌有震動和熱感應傳感器,二十四小時無間斷運行。
理論上,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除非……
錢宏博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陳平淵身上,眼中的好奇瞬間被的驚駭所替代!
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袁安信他們口中那個絕對不能招惹的那一類人!
“你是星源戰士!?”
錢宏博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但他能看懂陳平淵的眼神。
那是一種赤裸裸的殺意!是無比的怨毒與仇恨!
這個人,不是來談判的!
念頭未落,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猛地轉身,身體前撲,目標直指牆邊那個最隱蔽的紅色按鈕。
那是“普羅米修斯”的最終防禦——最高級彆的“生物入侵”警報!
一旦按下,整個地下三層會被瞬間注入他親手調製的“淨化”神經毒氣!
除了早已注射過完美抗體的他,任何碳基生物都將在三秒內腦死亡!
然而,他才剛剛轉身邁出一步。
“噗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錢宏博前衝的身體驟然失衡,他邁出去的左腳,竟從腳踝處齊齊斷裂!
切口平滑得像一道幻覺。
“啊——!”
遲滯了半秒的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從斷踝處猛地刺入大腦中樞!
錢宏博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嚎,抱著斷腿狼狽地倒在地上,身體因無法承受的劇痛而劇烈抽搐。
“著急去哪呢,錢教授。”
陳平淵蹲下身,用那把剛剛殺死小李的手術刀,輕輕拍了拍錢宏博那張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你的學生,剛才為你展示了‘死亡’的藝術。”
“那麼接下來……”
“該輪到你,為我展示一下‘活著’的藝術了。”
陳平淵的笑容,溫和而殘忍。
“我聽說,你的‘普羅米修斯’計劃,核心理念,就是感受生命在痛苦中升華的極致美感。”
“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
“讓你親身……品鑒一下你自己的藝術。”
話音未落,他隨意地一揮手。
解剖台上那具龐大的巨猿屍體,像垃圾一樣被掃落在地。
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錢宏博的身體。
“不……不!放開我!”
這一刻錢宏博真的怕了,他瘋狂地掙紮著,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錢宏博!我是人類進化的希望!你殺了我,是全人類的損失!”
錢宏博被這股力量憑空托起,然後被重重地“按”在了那張冰冷的金屬解剖台上。
四肢被無形之力拉開,固定成了“大”字。
“噓!”
陳平淵抬手,指尖對著錢宏博的喉嚨輕輕一點。
一股精純的星源之力瞬間鎖死了他的聲帶。
所有的嘶吼與威脅,都卡在了喉嚨裡,隻剩下了“嗬嗬”的漏氣聲。
“安靜點,錢教授。”
“你不是一向要求學生,在藝術創作前前要保持絕對的安靜嗎?”
“對了,忘了告訴你。”
“為了保證實驗素材的絕對‘新鮮’,這次我們……
“不用麻醉劑。”
說完,他拿起一把嶄新的手術刀,強行塞進了錢宏博自己的右手裡。
星源之力死死鉗住他的手指,調整好握刀的姿勢。
那雙穩如機械的手,曾是錢宏博最引以為傲的部分。
現在,卻成了即將解剖自己的凶器。
錢宏博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瞳孔中倒映著自己握刀的手。
不!
不要!
他在心中瘋狂地咆哮,可身體卻像提線木偶,完全不受控製。
陳平淵操控著他的手,緩緩抬起,將刀尖對準了他自己的小腹。
“彆緊張,我們從最基礎的開始。”
“第一步,精準切開表皮層、真皮層、以及皮下組織,注意避開主要血管,確保素材能保持最長時間的清醒。”
陳平淵的聲音,如同一個循循善誘的導師,在錢宏博的耳邊響起。
下一刻,刀鋒刺入。
“唔——!”
錢宏博渾身猛地一顫,眼白上瞬間布滿了血絲。
劇痛,混合著無邊的恐懼,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慘叫,想昏厥,然而陳平淵甚至連他痛苦嘶吼的權力,都一並剝奪了。
他隻能將自己的臉色憋得紫青,感受著自己的手,在另一個意誌的操控下,穩定而精準地,劃開自己的皮膚。
“很好,切口很完美。”
“不愧是錢教授,手就是穩。”
陳平淵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賞的意味。
他繼續操控著錢宏博的手,讓他用自己的手,一點一點地,劃開自己的肚腹。
鮮血汩汩湧出。
溫熱的內臟在冰冷的空氣中微微蠕動。
錢宏博活活疼暈了過去。
又被一股溫和的星源之力刺激大腦,再次悠悠轉醒。
醒來,便是新一輪的解剖。
周而複始。
陳平淵甚至“貼心”地為他注射了大劑量的腎上腺素,並用星源之力護住了他的心脈,防止他因為心臟驟停而過早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個世紀。
當錢宏博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時,陳平淵終於解開了對他身體的束縛。
錢宏博原本已經開始渙散的瞳孔,突然沒來由地回光返照般一凝。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不再是求饒,而是一種純粹的困惑。
“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陳平淵俯下身,看著這張已經不成人形的臉,看著這個前世犯下滔天罪孽的白衣屠夫。
他笑了。
那笑容裡,沒有溫度,隻有戲謔。
“你剛剛不是對你的學生說,這是恩賜嗎?”
“你看老師對你多好?”
陳平淵的聲音,模仿著錢宏博之前的語氣,輕柔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在幫你進化。”
“讓你成為……你自己偉大事業的……最後一塊基石。”
陳平淵說完,操控起錢宏博的雙手,一手猛的扯住他自己的頭發。
另一隻手,則握著那把沾滿了他自己鮮血的手術刀。
在錢宏博徹底崩潰的、無聲的絕望中,刀鋒,緩緩割下。
鮮血,染紅了整個解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