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乾部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李建平,帶著審視、懷疑,甚至是幸災樂禍。
李建平坐在角落,手指緊緊攥著椅子的扶手,眼神卻冷得像冰。
他知道,秦科長這是一招先發製人,擺明了要借著大領導和廠長不在的機會,把他徹底打翻在地。
秦科長翻開手裡的文件,語氣愈發咄咄逼人:“我這裡有幾份采購合同,單價高出市場價兩成,簽字人正是李建平!還有供貨商的往來記錄,證明他私下收受回扣,金額高達數千元!這不是簡單的違紀,這是犯罪!同誌們,軋鋼廠是咱們大家的廠,不能讓這種人繼續禍害下去!”
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拍,目光掃向管副廠長,像是等著他發話。
管勝場低頭翻了翻文件,眼神陰沉,沉聲道:“秦科長,你說的這些證據,確實嚴重。如果屬實,李建平的問題,廠裡絕不姑息!”
蔣副廠長坐在一旁,眉頭微皺,眼神卻透著幾分猶豫。
他瞥了眼李建平,欲言又止。
秦科長和管副廠長的氣勢洶洶,顯然讓他感到了壓力。他知道,李建平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可現在秦科長擺出這麼多“證據”,再加上管副廠長的態度,他心裡的天平不由得開始傾斜。
許大茂作為秦科長的小跟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他站起身,臉上掛著諂媚又得意的笑,聲音尖銳得像刀子:“管副廠長,蔣副廠長,秦科長說得太對了!李建平這小子,仗著自己年輕,平時在廠裡囂張得很!後勤科的賬目,他一手遮天,私下跟供貨商勾勾搭搭,早就惹得大家不滿!就拿我來說,我在宣傳科兢兢業業,可這小子老在我背後使絆子,挑撥我和秦科長的關係!這種人,留在廠裡,簡直是咱們軋鋼廠的恥辱!”
他這話說得慷慨激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會議室裡的乾部們不由得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有人低聲嘀咕:“許大茂這小子,平時不也愛搞小動作嗎?今兒怎麼這麼積極?”
可更多的人卻被秦科長和許大茂的“證據”震住了,目光落在李建平身上,帶著幾分冷漠。
李建平坐在那裡,臉色平靜得像是暴風雨前的湖麵。
他知道,今天這場會議,是秦科長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些所謂的“證據”,無非是秦科長和供貨商串通好的假賬,目的就是要把他擠出後勤科,甚至趕出軋鋼廠。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反駁,卻聽管副廠長冷冷道:“李建平,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秦科長提供的證據,條條在理,你要是沒個交代,今天這會,可不好收場!”
這話一出,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凝固。
乾部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齊刷刷地刺向李建平。許大茂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秦科長則推了推眼鏡,眼神裡透著幾分誌在必得。
李建平站起身,目光緩緩掃過全場,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管副廠長,蔣副廠長,秦科長說我貪汙受賄,證據確鑿?那我倒想問問,這些合同和記錄,到底是誰簽的字?誰跟供貨商私下勾結?我李建平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賬目清清楚楚,歡迎廠裡隨時查!秦科長既然這麼肯定,不如把供貨商叫來當麵對質,看看這些‘證據’到底站不站得住腳!”
他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下來。
幾名乾部麵麵相覷,顯然沒想到李建平在這種壓力下還能如此鎮定。
秦科長臉色一僵,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冷笑一聲:“李建平,你少在這兒嘴硬!供貨商的證詞,我已經拿到,你還想抵賴?管副廠長,我建議立刻停了李建平的職,徹查他的問題!”
管副廠長點點頭,沉聲道:“李建平,證據擺在這兒,你再狡辯也沒用。廠裡的紀律,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壞了!我看,這後勤科副科長的位子,你是坐不下去了!”
蔣副廠長皺了皺眉,像是想說些什麼,可看到管副廠長那副斬釘截鐵的模樣,又咽了回去。
他低頭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眼神複雜,顯然已經有些動搖。李建平看著這一幕,心頭一沉。
他知道,蔣副廠長雖然提拔過他,但現在麵對秦科長和管副廠長的聯手施壓,他顯然有些頂不住了。
許大茂見狀,更加得意,跳出來指著李建平的鼻子罵道:“李建平,你還裝啥清高?廠裡誰不知道你跟蔣副廠長走得近,仗著這層關係,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秦科長早就看透你了!你等著,回頭廠裡一查,你這副科長的位子,指定得讓出來!”
會議室裡的氣氛,像是被拉滿的弓弦,隨時都會斷裂。
乾部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甚至開始低聲附和許大茂的話。
李建平站在那裡,拳頭攥得咯吱響,眼神卻冷得像刀。
他知道,今天這場會議,已經把他逼到了懸崖邊上。秦科長和許大茂的攻勢太猛,管副廠長的態度又如此強硬,蔣副廠長也開始動搖,他幾乎沒有翻盤的餘地。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管副廠長,蔣副廠長,你們先彆急著下結論!李建平這事兒,指定有貓膩!”
眾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去,隻見傻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油紙包,臉上帶著一股子憨直的怒氣。
他往會議桌前一站,瞪著秦科長和許大茂,扯著嗓子道:“秦科長,許大茂,你們倆在這兒顛倒黑白,汙蔑建平,我傻柱第一個不服!建平這人,我了解,乾活踏實,心眼兒正,哪會乾那些貪汙受賄的勾當?你們拿出來的這些‘證據’,八成是你們自己搞的鬼!”
會議室裡頓時炸了鍋,誰都沒想到來了傻柱這個不速之客。
乾部們議論紛紛,有人低聲嘀咕:“傻柱這廚子,平時大大咧咧的,今兒怎麼跑來摻和這事兒?”
還有人冷笑:“一個廚子,也敢在大會上叫板秦科長?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