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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齊天大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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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仲夏,城市像一塊被陽光烘烤的玻璃,透明卻帶著灼人的溫度。街道上人來人往,地鐵裡擠滿了戴著耳機、低頭刷手機的年輕人,他們眼神空洞,仿佛在用沉默對抗整個世界的喧囂。在這個被算法和節奏支配的時代,婚姻不再是人生必經的儀式,而更像是一道可選題——有人跳過,有人猶豫,有人還在等待一個“對的人”。可對張慧來說,這道題早已有了標準答案:結婚,生子,安穩過日子。

“姐,你和小寶到底什麼時候領證?”張慧坐在姐姐張芸家的沙發上,手裡捏著一杯已經涼透的檸檬水,語氣裡帶著幾分焦躁,“再拖下去,等你們四十了,彆人背地裡可就得叫你們‘齊天大剩’了!一個女的,一個男的,年紀一大把還不結婚,人家不說你們自由,隻說你們有問題。”

張芸正蹲在陽台給一盆綠蘿澆水,聽見這話隻是笑了笑,沒回頭。她38歲了,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但那雙眼睛依舊清澈,像小時候在鄉下捉螢火蟲時那樣亮。她輕輕把水壺放下,說:“急什麼?我們感情好著呢,結婚證又不會跑。”

“感情好?感情好就能當飯吃?”張慧站起身,走到陽台門口,語氣更急了,“你知道現在外麵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媽要是知道了你們還沒領證,非得氣出高血壓不可。再說了,萬一……萬一有孩子了怎麼辦?”

話音剛落,張芸的手微微一抖,水珠濺在她白色的棉布裙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她沒說話,隻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綠蘿的葉子。陽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是她最近才察覺的秘密,也是她和劉小寶之間,最柔軟又最沉重的牽絆。

劉小寶是個保潔員,在張慧供職的天體物理研究所做日常保潔。他40出頭,個子不高,皮膚被日曬風吹得有些粗糙,但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他和張芸是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的,那時張芸還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穿著米色風衣,說話輕聲細語。劉小寶坐在角落,手裡捧著一杯白開水,全程沒怎麼說話,卻在散場時默默幫她拎包送到地鐵口。

從那以後,他開始笨拙地追求她。沒有玫瑰,沒有燭光晚餐,隻有每天一條“今天降溫,記得加衣服”的微信,和周末準時出現在她公司樓下的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張芸一開始覺得這人太土,可慢慢地,她發現他的踏實像一塊壓艙石,讓她在浮躁的城市裡,第一次感受到了“安心”。

可安心,不代表沒有壓力。

那天晚上,張芸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手裡攥著一張b超單,眼淚無聲地往下掉。劉小寶蹲在她腳邊,手心全是汗。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結婚、房子、孩子、奶粉、教育……而他,一個月工資四千五,連房租都有時要問彆人借。

“要不……我們先領證?”劉小寶抬起頭,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退讓的堅定。

張芸看著他,忽然笑了:“你不怕我拖累你?”

“怕。”他老實點頭,“但我更怕你一個人扛。”

第二天,劉小寶去了趟城東的高檔小區。那裡住著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劉大軍,ny生物科技公司的副總裁,開著保時捷,住著三百平的大平層。兄弟倆關係一向冷淡,父親早年出軌,母親帶著他改嫁,而劉大軍跟著父親長大,兩人幾乎沒見過幾麵。

可為了張芸,劉小寶還是敲響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

“三萬。”他站在客廳中央,背挺得筆直,“不多,就三萬,夠我們辦婚禮、租個像樣的房子,給孩子攢點奶粉錢。”

劉大軍坐在真皮沙發上,手裡轉著車鑰匙,皺眉:“你和那個女的……還沒結婚?”

“快了,就差領證。”劉小寶聲音低,但沒退縮,“我不能讓孩子生下來沒名分。”

劉大軍冷笑:“你一個保潔員,養得起家?三萬?我一頓飯都不止這個數。行吧,給你,但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彆再來找我。”

錢拿到了,是現金,用黑色塑料袋裝著。劉小寶一路緊緊抱著,像抱著某種希望。他知道這錢來得不容易,也知道哥哥眼裡的輕蔑有多深。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張芸肚子裡那個小生命,是他終於能堂堂正正牽著她的手,走進民政局,說一句:“我願意。”

可命運總愛在人剛看到光時,潑來一盆冷水。

張芸的母親是在一次家庭聚餐時發現端倪的。她一眼就看出女兒臉色不對,飯沒吃幾口,就借口去洗手間,翻了她的包。那張b超單,像一把刀,刺穿了她心中最後的防線。

“你瘋了?!”母親拍桌而起,聲音尖銳得幾乎要震碎玻璃,“還沒結婚就敢懷孕?你讓人家怎麼看我們張家?你妹妹是有正規單位的人,你知不知道這會讓她在單位裡抬不起頭?”

張芸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媽,小寶他……願意負責。”

“負責?他拿什麼負責?一個月幾千塊?連孩子奶粉都買不起!”母親氣得渾身發抖,“趕緊領證!明天就去!不然我當沒你這個女兒!”

那一夜,張芸躲在房間裡哭了很久。窗外是城市的燈火,像無數雙冷漠的眼睛。她想起小時候,母親總說:“女孩子要潔身自好,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可如今,她明明愛著一個人,也即將成為母親,卻被最親的人指責為“不檢點”。

劉小寶坐在她床邊,輕輕抱住她:“彆怕,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妻子,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彆人說什麼,都不重要。”

2025年的華夏,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不婚不育。社交媒體上,“單身貴族”“一人食”“獨居生活”成了熱門話題。許多年輕人說:“婚姻是束縛,生育是負擔。”他們追求自由,追求自我實現,追求不被傳統綁架的人生。

可張芸和劉小寶不一樣。他們不是不想自由,而是選擇了另一種責任。他們知道,結婚證不是愛情的終點,而是承諾的開始;孩子不是負擔,而是兩顆心共同孕育的奇跡。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進民政局的大廳。張芸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肚子還不明顯,臉上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劉小寶穿著洗得發白的西裝,手裡緊緊攥著戶口本和身份證。

“張芸,劉小寶,你們自願結為夫妻嗎?”

“我願意。”兩人異口同聲。

那一刻,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沒有豪華婚禮,沒有親朋滿座,隻有一紙證書,和一顆顆跳動的心。

張慧後來聽說他們領證了,歎了口氣,發了條朋友圈:“姐,祝你幸福。哪怕晚一點,也比永遠不開始好。”

而張芸的母親,最終還是紅著眼眶,抱著外孫女的照片,低聲說:“這孩子……隨她爸,眼睛真像。”

時代在變,婚姻的形式在變,可有些東西從未改變——比如愛,比如責任,比如兩個普通人,在風雨中緊緊相擁的勇氣。

在這個越來越多人選擇獨行的世界裡,張芸和劉小寶選擇了並肩。他們不是齊天大剩,也不是傳統婚姻的奴隸,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書寫著屬於他們的平凡史詩。

或許,真正的自由,不是逃離婚姻,而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願意與一個人共度餘生。

領證那天依舊曆曆在目,張芸和劉小寶匆匆來到g城的th民政局。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灑在g城th民政局的玻璃門上,映出斑駁的光影。張芸站在民政局門口,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包帶,心跳比平日快了幾拍。她穿著一件淺米色的風衣,頭發簡單地紮成低馬尾,臉上未施濃妝,卻掩不住眉眼間那抹藏不住的笑意。劉小寶站在她身旁,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袖口微微卷起,手裡緊緊攥著兩本身份證和戶口本,神情既緊張又認真,像極了一個即將奔赴考場的學生。

“真的要進去了?”劉小寶低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張芸轉頭看他,嘴角揚起:“都走到這兒了,還能回頭?”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過往的猶豫、掙紮、現實的阻礙都在這一刻被陽光融化。他們並肩走進民政局的大廳,腳步堅定。窗口前排著幾對新人,有的笑語盈盈,有的羞澀低語。輪到他們時,工作人員抬頭看了眼,例行公事地問:“證件都帶齊了嗎?”

“帶齊了。”劉小寶連忙遞上材料,聲音比剛才穩了許多。

簽字、拍照、蓋章,流程簡單得近乎倉促。可當那本紅彤彤的結婚證遞到手中時,張芸的眼眶卻微微發熱。她低頭看著封麵上燙金的國徽,指尖輕輕撫過“結婚證”三個字,仿佛在確認這不是夢。劉小寶接過證書,小心翼翼地放進內袋,又抬頭看她,眼裡有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

張芸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本小小的證書,不隻是法律的認證,更是他們一路走來所有堅持與愛的見證。他們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親友的祝福,甚至連一頓像樣的飯都沒吃,可他們擁有的,是彼此堅定的選擇。

走出民政局,g城的天空湛藍如洗,街邊的梧桐樹沙沙作響。張芸忽然停下腳步,輕聲說:“我們去吃碗麵吧,慶祝一下。”

劉小寶笑了:“好,我請客。”

他們走進街角那家開了十幾年的老麵館,點了一碗牛肉麵、一碗素湯麵。熱騰騰的霧氣升騰而起,模糊了玻璃窗,也模糊了過往的辛酸與不安。他們安靜地吃著麵,偶爾抬頭對視一眼,便又低頭微笑。這一刻,平凡得像一滴水落入湖心,卻在他們心裡激起了久久不息的漣漪。

爸媽雖然對這個當保潔員的女婿有所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再看看小女兒張慧,雖然工作優秀,長相出眾,卻遲遲未婚,十分擔憂苦惱。

張芸的父母住在城東的老小區裡,陽台上常年晾著幾件舊衣,窗台上擺著幾盆半死不活的綠蘿。母親王秀蘭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那本紅彤彤的結婚證,眉頭緊鎖。她翻來覆去地看,仿佛想從那幾行字裡找出什麼破綻。

“保潔員……一個月才三千多,連房子都沒有,這以後日子怎麼過?”她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

父親張遠東坐在一旁,抽著煙,沉默不語。他知道大女兒倔,認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可心裡終究不是滋味——女兒嫁得這麼“寒酸”,街坊鄰居知道了,麵子上怎麼掛得住?

“芸芸也是,怎麼就不等等呢?好歹找個有編製的、體麵點的……”王秀蘭喃喃道,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次女張慧的房間。

房門緊閉,裡麵傳來輕微的鍵盤敲擊聲。張慧是大夏國y省g城天體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員,氣質清冷,眉目如畫,是街坊口中“彆人家的孩子”。可這樣優秀的姑娘,感情卻像被施了咒,始終沒有著落。不是她挑剔,而是那些所謂的“條件匹配”的男人,談吐無趣,眼神裡隻有算計。

王秀蘭想起上周三的飯局,親戚笑著問:“慧慧還沒對象啊?姐姐都結婚了,她不會打算單身一輩子吧?”她當時隻能尷尬地笑,心裡卻像被針紮了一下。

夜深了,張慧還在加班。電腦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忽然看見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是姐姐發來的照片:兩張笑臉,一本結婚證,背景是民政局的台階。

她怔了怔,隨即笑了。點了個讚,又默默退出。

她知道,姐姐選擇了愛情,而自己,還在等那個能讓她放下防備、願意脫下白色實驗大褂、做回普通女孩的人。

窗外,g城的燈火依舊璀璨。有人為婚姻奔波,有人為孤獨守候。而在這座城市的一隅,兩個女兒,兩種人生,卻同樣牽動著父母那顆既驕傲又焦慮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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