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一種徒弟，被稱作“彆人家的徒弟”，此刻的四目道長，內心滿是無奈與感慨，簡直欲哭無淚。他心裡明白，林凡超越自己乃是遲早的事情，可這進程也太過迅猛了些。
每回經曆一場激烈的惡戰，林凡就仿佛開啟了特殊通道，總能實現突破，那些妖魔鬼怪在他眼中，難道真如送上門的經驗包一般？
“我說，你們能不能彆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啊？”
林凡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世間罕有的奇異生物，不過是在正常用餐，何至於此？
隻見眾人一個個手持碗筷，卻不夾菜，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眼神，仿佛他林凡才是這桌上最令人垂涎的美味佳肴，看得林凡頭皮陣陣發麻。
“不行呐，你可是除了你師父和大師伯之外，第三位達到這般境界的人呐。我就想著，在離開之前，多瞧你幾眼。”
四目道長一臉鄭重地回應，家樂在一旁趕忙隨聲附和，點頭稱是，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點頭。
林凡不禁滿頭黑線，頗為無奈地說道：“師叔，您就彆打趣了，您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師父還打算讓我陪您一同前往酒泉鎮籌建道場呢。”
“喲嗬，你小子這是要出師了呀！那往後咱們可就能做鄰居嘍。”
四目道長聽聞此言，頓時喜形於色，心裡琢磨著，有這麼出色的師侄在，自己是不是也能像師兄那般，把事務交給他打理，然後自己輕輕鬆鬆躺著賺錢呢？最近這段時間，九叔那悠閒愜意的日子，可把四目道長羨慕得不行，有生意林凡去處理，九叔隻管坐享其成，一個字，“爽”！
“咳咳！”
九叔實在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板起麵孔嚴厲訓斥道：“自己學藝不精，還妄圖拉著彆人一同偷懶。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小凡去是協助你，可不是出師！”
“我早就有言在先，即便他實力與我相當，想出師也絕非易事！”
四目道長瞬間像被紮破的氣球，泄了氣，小聲嘀咕著：“師兄也管得太寬了，彆人家的徒弟到人師境界便可出師……”
“嗯？”
九叔一聽，眉毛陡然豎起。
“沒，沒，我啥都沒說，吃飯，吃飯！唔，今兒這菜味道還真不錯，家樂、文才，你們繼續加油啊！”四目道長趕忙低頭猛吃，還不忘抽空誇讚家樂和文才兩句。
林凡倒是熱情，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四目道長碗裡，笑著說道：“師叔，您菜都還沒吃呢，怎麼就知道味道不錯呀？”
“彆聽你師叔瞎說，雖說你如今境界已然達到地師，但需要學習的內容還多著呢，切不可三心二意。”
飯後，九叔端著藥，提著一個木箱子走進林凡的房間，將藥遞給他。這藥味道苦澀至極，然而正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林凡強忍著一口氣將藥灌下，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笑著對九叔說道：“師父，您覺得徒兒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嗎？”
難得見到林凡如此沉穩，九叔麵露欣慰的笑容，點頭說道：“不是便好。給你這個，趁著身體尚未完全複原，多研習研習。為師瞧著你在陣法方麵頗具天賦。”
箱子裡滿滿當當裝的皆是有關陣法的書籍，這可都是九叔的心頭珍藏，除了他自己，也就隻允許林凡翻閱，其他人哪怕想碰一下，都絕無可能。
“多謝師父！”
林凡對這些陣法書籍確實興致盎然。畢竟在麵對實力強勁的妖魔鬼怪時，若正麵交鋒難以取勝，或許便能借助陣法來化解危機。他迫不及待地抱起箱子，打開便沉浸其中。
九叔雙臂抱胸，看著專注好學的林凡，心中滿是欣慰。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重要之事，神情嚴肅地說道：“對了，為師還是得鄭重提醒你，茅山術一旦被心術不正之人利用，極有可能做出諸多傷天害理之事，致使無辜之人受害。而陣法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覷，某些邪門陣法，甚至能讓方圓數百裡陷入混亂，不得安寧。你可明白為師的意思？”
竟如此誇張？！
林凡暗自思忖，通常以茅山術害人，多是養鬼、養僵屍之類的行徑，雖說過分，但尚不算離譜到極致。可若是利用陣法讓方圓幾百裡雞犬不寧，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哼，這世間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你務必牢記自己的本心，莫要讓師父失望，切不可心生歪念，妄圖行那歪門邪道之事。否則，莫說為師不會輕饒……”
九叔說著，手指指向自己胸口，林凡立刻心領神會，明白這指的是地府。
利用陣法搞破壞，弄出陰煞之地來殘害生靈，得何等喪心病狂才能做出如此惡行！林凡光是稍作想象，便覺頭皮發麻。他目前所掌握的陣法數量有限，但皆頗為實用。
如今有了這些陣法書籍，林凡看得如癡如醉，除了必要的用餐與解決個人事務，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房間裡，甚至連練拳都顧不上了。以他當下的身體素質，練拳所能帶來的提升已然不太顯著，九叔看在眼裡，並未多言，任由林凡自行抉擇。
“難怪師父語氣這般嚴肅。”
漸漸地，林凡領會了九叔的良苦用心。陣法與道術不同，稍有不慎，便可能釀成大禍，致使無數人喪生。因為誰也無法預知擺下的陣法是否會出現意外狀況，擺錯位置、用錯材料，都極有可能引發嚴重後果。
書中記載，曾有一位道士為消滅一頭實力強大的僵屍，倉促間擺下一座大陣，結果因選址不當，導致大陣下方的一處陰脈受損，非但未能消滅僵屍，反而釋放出大量陰氣，周邊幾個鎮子的人皆未能幸免，屍骨無存。
還有人好心替他人擺陣，卻因用錯材料與方位，致使原本的鎮邪大陣淪為聚陰陣，吸引無數妖魔鬼怪盤踞於此，害死了數不清的人。
“我的天呐，五鬼陣和卦陣竟然隻是尋常陣法。怪不得師父老早就傳授給我了。”
林凡越看越能理解九叔為何嚴禁他人觸碰這些書籍，書中的一些陣法若是流傳出去，非但無益，反而會造成無數人受害。他看得膽戰心驚。
陣法書籍數量雖不算多，但林凡整整花費了半個月時間才研讀完畢，並將內容牢牢銘記於心。
“都記住了？”
當林凡歸還箱子時，九叔神情專注地看著他問道。
林凡微微一愣，旋即堅定地點點頭，說道：“都已銘記於心，請師父放心，弟子決然不會運用陣法去行那歪門邪道之事。”
林凡向來不喜歡那些諸如發誓、遭五雷轟頂之類無實質意義的形式，承諾了便定會付諸行動，這才是他所認可的最佳承諾方式。
“嗯，師父信你。”
九叔說著，做出了一個令林凡大為震驚的舉動。他打開箱子，拿起裡麵的書籍，徑直丟進了灶台之中。
“師父，您……”
九叔麵不改色，將這些曆經艱難才收集而來的陣法書籍，一本不剩地全部投入灶台焚燒。燒完之後，還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全部化為灰燼，方才罷休。
燒掉這些書後，九叔整個人瞬間輕鬆了許多，仿佛完成了一件極為暢快之事。林凡實在難以理解，即便不想讓他人學習這些陣法，也沒必要將書燒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