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才真的觸動了蕭燼川的內心,無關乎什麼身份,無關乎宋雲卿是不是真心。
父母常年勞作,身體早就不太好了,要是就這麼放在鄉下老家,怕是出了事都趕不回去。
看著他神情間有些動搖,宋雲卿知道自己這個提議提對了。
父親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卻不能儘孝身前,他肯定很遺憾。
就當是彌補之前原主做的錯事。
“不過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上海島啊,我提前準備準備。”
“三天後。”
吃飯完,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部隊的床都不大,目測隻有一米五寬。
宋雲卿換了睡衣站在床前止不住地發愁,內心掙紮得很。
她母胎單身二十年,連男人的手都沒拉過,剛穿越過來就要同床共枕了?
“要不還是打地鋪算了。”
蕭燼川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聞言皺眉:“地上潮。”
所以現在是嘴上哄人,身體已經不能接受躺在一張床上了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宋雲卿一跳。
她回頭,差點鼻血噴了出來。
好一副美男出浴圖!
隻穿了褲子,上半身裸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身上還帶著沒有擦乾的水珠,水珠順著緊繃的腹肌滑下,沒入穿著整齊的軍褲中。
上身赤裸,下身卻衣衫整齊。
這比什麼都不穿更誘人!
發梢的水滴有幾顆滴在鎖骨上。
宋雲卿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這身材也太好了,死丫頭吃這麼好還不願意?
蕭燼川拿起毛巾隨意的擦擦,然後拿出一床薄被子卷成長條,放在床中間,正好將床一分為二。
“還是按以前的,你我一人一邊,要是還不能接受,我打地鋪。”
宋雲卿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
她差點忘了,自從原主嫁過來,兩個人根本就沒圓房,都是一人睡一邊,白天再收起來,這樣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部隊的床質量一般,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地響,搞得宋雲卿身體緊繃,動都不敢動。
側邊身子壓麻了才終於敢悄悄翻個身。
關燈後的房間,黑暗讓五官變得格外敏感。
宋雲卿努力地縮在邊緣,結果蕭燼川一個翻身,床板發出“嘎吱”一聲,她下意識地往外寸了寸,結果差點滾下去。
蕭燼川眼疾手快,迅速伸手一撈,把她拽了回來。
兩個人的身體瞬間緊貼,隔著薄薄的睡衣,宋雲卿能感受到蕭燼川的肌肉輪廓和略高的體溫。
這種感覺太過陌生,好像自己被充滿荷爾蒙氣息的世界全部包圍,宋雲卿身體都僵住了。
“謝謝謝。”
蕭燼川鬆開手,於黑暗之中輕輕發出一個“嗯。”
然後兩人迅速分開,都貼著最邊上睡,中間足以空出再睡一個人的距離。
沒一會,蕭燼川起床出去上廁所,宋雲卿悄悄將那塊糖裝進蕭燼川的口袋,嘿嘿,明天他就能收到一個驚喜。
門外晃過手電筒的燈光,宋雲卿趕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終於抵擋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可惜她忘了自己睡覺一點都不老實。
第一次翻身,將腿“不小心”搭在他的腰上,直接把蕭燼川嚇醒,他呼吸一滯,輕輕給她挪開。
到了後半夜,溫度降了,宋雲卿下意識地往熱源處蹭,一張小臉直接貼到了蕭燼川的胸口上。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溫度,蕭燼川渾身緊繃,愣是一晚上沒敢動。
可宋雲卿還沒意識到,又把手摟在了蕭燼川的脖子上。
她在現代就有個等身的玩偶抱枕,她最喜歡睡覺的時候摟在懷裡了。
奇怪,今天玩偶怎麼抱不住了?
而且一點都不軟,硬邦邦的。
宋雲卿早就把那床礙事的被子踢到了地上,使勁往“大玩偶”身上蹭。
蕭燼川實在是受不了窒息的感覺,嗓音低啞:“宋雲卿!”
宋雲卿迷迷糊糊:“嗯”
可是一點都沒要醒來的意思。
蕭燼川沉默片刻,最終無奈地歎口氣,伸手把她往懷裡帶了帶,拉緊被子。
第二天,蕭燼川早早地起了床,看著睡得四仰八叉的宋雲卿,心裡默默歎氣。
又撿起之前被踢落的被子,卷成長條放在中間,要是她等會醒來發現被子不見了,怕是會罵他不懷好意。
做完這一切,他準備去訓練場轉一圈。
隻是沒想到剛到訓練場的鞋帶就鬆了,他彎腰係鞋帶,上衣口袋裡掉出來個東西。
“蕭連長,你東西掉了。”
旁邊一個小兵走過去,撿起來遞給他。
看著陌生的包裝,蕭燼川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不是我的。”
“從您口袋裡掉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是您的。”
“我口袋?”
“對啊,我親眼看見的。”
蕭燼川這才將信將疑地接過來,包裝上都是英文字母,他認識的不多。
“這是什麼東西?”
“連長,這是一種進口糖果,可貴了,我之前去買東西的時候見過,一顆就要三毛錢!”
蕭燼川詫異地看著手掌心的小東西:“就這麼一小塊,就要三毛錢?”
要知道三毛錢可是能買兩斤白麵粉的,就這麼一點點怎麼敢賣這麼貴的。
“對啊,聽說這種糖果隻有京華百貨才有得賣,彆的地方買不著。”
京華百貨
蕭燼川想起張誌豪,一顆心就掉到了穀底。
宋雲卿這是在暗示自己呢,不好意思提離婚,用這種辦法委婉地告訴自己。
蕭燼川心裡那點好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她昨晚那個樣子,還以為是真的想通了,沒想到隻是在麻痹自己罷了。
“政委在嗎?”
小兵摸不著頭腦:“在辦公室,我剛才去拿資料看見的。”
蕭燼川將那顆糖扔給小兵,自顧自地去了政委辦公室。
“連長,您的糖。”
“送你了。”
小兵忙不迭地接在手裡,這可是兩斤白麵粉啊!
政委辦公室。
“還要離婚?不是說不離婚了嗎?”
政委看著麵前人高馬大,麵容英俊的男人,心裡止不住地發愁。
昨晚的事情他也聽說了,這麼好的人,娶的媳婦怎麼就
“之前的離婚申請出了點意外,我想再申請一份。”
政委站起來,認真地看著他:“你可想好了,結婚離婚不是小事。”
蕭燼川腦子裡閃過那顆糖和之前宋雲卿鬨著要離婚的樣子,心裡逐漸堅定。
“我們結婚本來就是一場孽緣,倒不如趁早了結。”
看他說得那麼斬釘截鐵,政委倒是有點猶豫了。
“可是,昨晚我夫人說,你跟你夫人感情很好,還說你離不開她,要帶她去海島呢。”
蕭燼川的臉瞬間就紅了:“什麼叫我離不開她?”
這個女人到底想乾什麼,這種個人作風問題能在外麵胡說八道嗎?
“真的,我夫人親口說的,說她隨軍的申請都交了,這件事都定下了,我還想說你什麼時候把申請給我,我給你蓋章,這怎麼一個晚上過去就變卦了?”
蕭燼川真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自從那天撞到頭之後,她就有點奇怪了。
“政委夫人應該是誤會了。”
政委看他這副模樣,心裡也有點可惜,多好的一個小夥子,眉清目秀,光是一張臉就能迷倒不少小姑娘,偏偏找了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
“這樣吧,這個離婚申請我先不給你批,等你們確定好了,真的要離婚,你們兩個都過來,我給你們當場就蓋章,行不行?”
蕭燼川本來也覺得有點麻煩政委,這麼一說倒是也覺得還行。
出了辦公室,兩個不同的宋雲卿在他腦子裡打架。
一個是摔東西,歇斯底裡鬨離婚的宋雲卿,一個是溫柔小意,會做飯等他回家的宋雲卿。
兩個人來回扯動著神經,疼得太陽穴突突跳。
突然,下樓梯一個沒踩穩,在最後一個台階上崴了下去。
腳踝一陣鑽心的疼!
宋雲卿正在考慮這些衣服是裝進空間還是打包帶走。
原主的審美還是很在線的,買了不少花裙子,很多樣式就是放在現代也完全不會遜色。
扔了可惜。
思來想去還是打算裝在空間帶走,到時候還可以滿足一下自己的愛美之心。
打包了衣物,她又開始覺得物資還不夠,空間裡麵藥品很多,食物很少,像容易保存的臘肉,香腸之類的都沒有。
海島啊
海鮮肯定不會少,但是像陸地上的食物不會多。
還是很有必要再去準備一點的。
她想了想,準備出去一趟,手裡握著從宋家搜刮來的不少錢,不大買特買一趟有點吃虧。
可是等到宋雲卿走到街上,看著為數不多的店麵,有些發愁。
她忘了一件事,整個京市最大最全的貨物都在京華百貨,張誌豪不做人,但是經商很有頭腦,前幾年靠著關係拿到了貨物的進出口權利,又把生意做到了香江,很多不常見的東西隻有在京華百貨才能買得到。
他不止這一個店,還在京華百貨的基礎上開了不少彆的店,可以說他一個人就能把京市的產業半壟斷。
可是想想那個人的嘴臉,宋雲卿就覺得難受,實在是不想去京華百貨。
乾脆隨便找了一家店,先去看看布料和成衣,海上的冬天很冷,她得提早做打算。
沒想到剛一進店,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