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看向身旁玩世不恭的趙暄,語氣輕鬆卻不容拒絕。
“臣想著共分兵兩隊,一萬去杭州府蕭家,一萬去揚州府抄張王白李四家,滕王殿下想去杭州府還是揚州府?”
老二目前在杭州府,可麵子上還得顧及點趙暄。
趙暄:“……不是,這些事兒你安排就好了。”
左不過就是坐個鎮當吉祥物,抄家讓下麵人乾去哪裡不都是一樣的嗎?
李瑜深吸一口氣:“好,那就煩請滕王殿下攜一萬將士去揚州府,臣攜一萬將士去杭州府。”
說罷他立刻點兵一萬,乘著官船便往杭州府而去。
趙暄看著遠去的官船撇了撇嘴,也帶著一萬將士往揚州府進發,隻不過態度顯然不那麼著急。
急什麼?
這些人又跑不了,有啥好急的嘛,若不是怕李子璿回去跟他爹告狀,他還想美美睡一覺再辦彆的事。
杭州府位於京杭大運河的南端,連接了南北水路交通,是大雍物資集散的重要樞紐。
如今杭州府的人口達到了四十萬戶,外來務工的百姓幾乎占了一半,他們有條不紊地在這裡生活、繁衍。
當一萬帶甲將士,帶著大雍的旗幟氣勢洶洶走進這座城市,百姓們既害怕卻又都沒有回家。
畢竟這都是自家的軍隊,太平年代無事怎麼不會對普通百姓下手,更何況這些人也沒掀攤子乾啥的。
“蘇州衛的帶甲將士怎麼來了?蘇州府什麼時候敢管杭州府的事了?”
“領頭那個官兒看起來真年輕,好像有點像前兩個月來的那個沈禦史,他們該不會是親兄弟吧?”
“不知道,他身後跟著的像是宮裡出來的人物,胡子都沒有看著像太監,內官怎麼帶著軍隊來了?”
“該不是給越國公府什麼賞賜吧?”
“給賞賜哪裡用得著派軍隊,肯定是有人要出事兒了,而且肯定不是普通官員,該不會是越國公府吧?”
“多半是蕭家要出事了,過年那會兒蕭家長子去了京城被扣下,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肯定是蕭家要完……”
想到越國公府有可能出事,人群百姓忍不住有些沸騰。
不管是當地人還是外地人,總之在底層討生活的幾乎都是被蕭家壓榨過的,而且還是壓榨完了還上告無門那種。
那些沒被壓榨過的普通人也高興,生活已經夠苦了,誰不願意看著有權勢的人倒黴呢?
越國公府的位置很好找,李瑜他們帶著人進城的時候,蕭家人才得到了消息,跑不掉就隻能緊閉著大門。
李瑜到越國公府的門口時,便見越國公府的圍牆中間被開了窟窿,窟窿裡赫然是個大炮的鋼管子。
他挑眉,蕭淮這是準備對抗到底了?
“越國公這又是何必呢?”
李瑜絲毫不著急,也不怕這炮真的會擦槍走火傷到自己,反而氣定神閒地勸起了降來。
“您明明知道憑兩架大炮,根本就無法與朝廷對抗。”
他已經收到消息,老二被困在蕭氏鹽莊裡出不來,但暫時也沒生命危險,隻需要讓鐵衣帶著三千人去接應便是。
國公府內,七十二歲的蕭淮背著手,麵色看著沉靜心裡卻急得團團轉,可更多的還是生氣。
“他娘的祖姥姥,平日裡多少好東西送給京城裡那幾位,這麼大的事竟一個字的消息也不送來。”
若是早兩日送來,他們一家幾百口早就出海去彆處了。
悔不當初啊。
早知道在長子被扣在京的時候,他就應該為離開做打算了,也不至於如今被人給甕中捉鱉。
“爹,這會兒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次子蕭晏眉頭緊皺,語氣擔憂:“還是得想辦法將小輩從這裡給送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他們家藏錢的多了,隻要找到一處十輩子都吃穿不愁的。
“怎麼送?”蕭淮柱著手裡的拐杖,忍不住咳了好幾聲:“總不能真的對著朝廷的人開炮吧?”
他現在頂多算個貪贓枉法,皇帝不一定會殺他全家。
可他要是對朝廷的將士開了炮,那可就是造反了。
造反,那全家可就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