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萬妖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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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萬生抬手,掌心雷紋亮得刺眼:“東西留下,人滾。”

“小狐狸,彆壞規矩!”

熊二怒吼,一步踏裂冰層,棺蓋掀起,熊大殘屍被熊二擲向中心。同一瞬,犬戎明心弩弦炸響。

“嗖!”

裂風箭貼地飛掠,釘在屍身,緩緩落地。

趁亂,犬戎明月腳尖一點,身形化作白影直取鐵線草主根。指尖剛觸草莖,忽覺腳踝一緊——蜥蜴妖的藤鞭倒卷,把她整個人甩向屍王凹坑。

“小妹!”

犬戎明心瞳孔驟縮,弩機連扣,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向蜥蜴妖。蜥蜴妖左臂骨刺橫掃,磕飛兩支,第三支箭卻貫入他肩胛,綠血噴濺。

轟!

凹坑深處傳來一聲低吼,仿佛地底鼓皮被重錘。鐵線草瘋長之勢頓止,所有草葉齊刷刷指向坑心,像萬劍朝拜。

“屍王醒了!”

胡萬生臉色一沉,雷光化作電網,兜頭罩向凹坑。電網未落,坑底黑霧翻湧,一隻覆滿銅綠鱗甲的手臂探出,五指一握。

劈啪!

電網被黑霧腐蝕得乾乾淨淨。

鐵線草主根“嗖”地縮回地下,帶起一蓬冰屑。蜥蜴妖見狀,再顧不得藏私,一口把懷裡兩顆幽魂果全吞了。血氣暴漲,手心,竟凝成墨綠骨刃。

“鐵線草歸我,屍丹你們拿去!”

他嘶吼著撲向坑沿。

熊二目光閃爍,忽然轉身,重棺橫掃,把蜥蜴妖連人帶鞭砸進黑霧:“先喂飽屍王,再談草!”

黑霧裡傳出蜥蜴妖的悶哼,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犬戎明月跌在坑邊,掌心被鐵線草劃破,血珠滴落,草葉竟發出嬰兒般啼哭,根須主動纏上她手腕。

“認主?”

犬戎明心趕到,一把握住主根,用力一扯——根須斷開,草汁濺在她臉上,瞬間灼出焦痕。

轟隆!

屍王半身爬出黑霧,銅甲縫隙裡嵌滿鐵線草須,像無數血管為它輸送力量。空洞眼眶鎖定最近的犬戎明月,巨掌拍下。

胡萬生瞬身而至,雷光凝為長槍,正是突破凝血五成領悟的雷矛。

屍王以陰煞氣修煉自身,遇到至陽之雷,便毫無防禦。

手掌被一槍貫入。

隻聽,“吱吱”

“帶她走!”

犬戎明心咬牙,把斷根塞進妹妹懷裡,轉身弩箭上弦,直指屍王眉心。

連射三箭,箭矢如遇到鋼鐵一般。

“噌噌噌~”

紛紛落地。

鐵線草主根在犬戎明月懷中劇烈掙紮,根須纏繞她手臂,竟與她血脈相連——草葉由枯黃轉青,尖端開出米粒大小的白花。

屍王嘶吼,一掌震碎雷槍,另一掌抓向犬戎明心。

熊二趁機扛起棺蓋,縱身躍向屍王後頸——那裡,一塊烏青鱗甲剝落,露出跳動的暗紅心臟。

“金剛碎玉!鎮!”

“轟”

棺蓋轟然砸落,正中屍王後心。黑血噴湧,鐵線草須趁機鑽入心臟,瘋狂汲取屍王精血。

蜥蜴妖從黑霧中爬出,半邊身子血骨淋漓,卻笑得猙獰:“草吃飽,就是我的。”

他五指成爪,直取犬戎明月懷中鐵線草。

噗!

雷光一閃,蜥蜴妖胸口被洞穿。

胡萬生抽槍,聲音冷得像幽泉:“淨乾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該死!”

蜥蜴妖一臉不可置信。

屍王心臟被鐵線草吸乾,轟然跪倒。最後一縷精血順著草須流入犬戎明月掌心,白花瞬間綻放,化作七瓣冰晶。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雪落。

四道目光,同時鎖在那株晶瑩剔透的七瓣草上。

就在此刻,秘境劇烈搖晃,眾人下意識一人抓起一根鐵線草。

仿佛被什麼手扔出秘境。

秘境裡,蜥蜴妖緩緩起身躺在屍王最開始躺的地方。

失重感像冰錐刺入四肢百骸,胡萬生隻覺天旋地轉,掌心雷紋被一股蠻力扯得發燙。待他勉強穩住身形,已重重摔在秘境外的凍土上,喉頭湧上腥甜。

虎君一把將胡萬生從地上拎起,金瞳裡映著那截五丈長的鐵線草,呼吸都粗了幾分。

“好小子,”他嗓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走什麼,“這根草,夠我嘯風虎族百年無憂。”

胡萬生還未來得及答話,熊霸天已大步逼近,半邊熊臉的血痂未乾,眼底卻燒著熾光:“小狐狸,把草交出來,我保你平安離開黑風城。”

虎君半步不讓,青焰自斷爪處騰起,“熊君!你這有點不合適吧!”

“怎麼,賭約是賭約,東西落誰手裡,難道有規矩不成?”

狗老祖搖著蓬鬆尾巴,看似打圓場的話語裡卻藏著算計,三角眼精光閃爍:“哎呀,秘境之內本就各憑本事。小狐狸,你不如開個價?我狗族願出三枚‘碎靈石’,如何?”

胡萬生眉頭微蹙,一臉不解:“前輩,這碎靈石是……”

“碎靈石,就是開采時崩裂的殘次靈石。”虎君冷哼一聲打斷,金瞳掃過狗老祖,語氣帶著不屑,“看似和完整靈石同源,實則靈氣散逸大半,也就你們這些鑽洞的家夥當個寶。”

“萬生啊!也彆說我占你便宜。”虎君說著,朝胡萬生扔去一枚令牌——背麵刻著“萬妖”二字,正麵是遒勁的“嘯風”。

“前輩這是……”胡萬生接住令牌,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質感,抬頭看向虎君。

“萬妖宮的薦令,我嘯風虎族的麵子,拿著它進去,沒人敢攔你。”虎君揚了揚下巴,眼角餘光掃過熊霸天,帶著幾分刻意的炫耀。

胡萬生握緊令牌,拱手道:“萬生在此謝過前輩。”

“熊君,彆忘了你的玄鐵寶甲。”虎君笑得愈發得意,特意加重了“寶甲”二字。

熊霸天臉色鐵青,從牙縫裡擠出個“走”字,轉身就走。熊二扛著三丈長的鐵線草,懷裡揣著屍丹,一張臉陰鷙得能滴出水,狠狠剜了胡萬生一眼,快步跟上。

另一邊,犬戎明月攥著懷裡的斷根,眼圈通紅,帶著哭腔喊:“老祖!二姐她死了!”

犬戎明心按住妹妹的肩,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月月,彆鬨。秘境之內,本就生死由命。”

狗老祖搖了搖尾巴,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疲憊:“明鏡說得對。隻是……這孩子的死,確實不該。早知道這般凶險,當初就不該讓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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