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北荒域的戰火餘燼未消,可琉璃宗宗門所在的靈幻山脈,卻因一群身影的歸來,添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溫熱。李思亞一襲灰袍,鬥篷遮麵時神秘莫測,此刻鬥篷掀開,露出那張雖帶滄桑卻滿是剛毅的臉,他負手而立,身旁跟著被眾修士簇擁的南宮雪,還有琉璃宗劫後餘生的弟子們。
靈山山脈的山門巍峨,宗門禁地的氣息在晨光中流轉。李天澤身著宗主長袍,衣擺上的琉璃紋章流轉著微光,身後跟著諸位長老,目光裡既有劫後重逢的慶幸,也有對李思亞的敬重。他大步迎上,朝李思亞深深鞠躬:“勞煩李思亞長老!若不是您,琉璃宗這一劫,當真不知如何渡過……” 聲音帶著顫意,混著劫後餘生的後怕。
李思亞抬手虛扶,神色淡然卻藏著關切:“宗主客氣。守護宗門,本就是我職責。何況,她是老宗主的女兒,我豈有不管之理。” 這話落,琉璃宗眾人才驚覺,這位神秘又強大的前輩,竟是宗門長老!
桃花峰峰主柳心語,早已按捺不住。她素白的裙裾在山風裡輕擺,發絲因急切有些微亂,待看到昏睡在擔架上的南宮雪,瞬間紅了眼眶,幾步奔來,小心翼翼抱住南宮雪,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南宮雪是她自小養大,從蹣跚學步到執劍修行,一路相伴,視作親女。此次外出,竟遇血煞老祖這般劫難,她如何能不痛?
“雪兒……” 柳心語的聲音帶著哽咽,指尖輕輕撫過南宮雪蒼白的臉,靈力悄然探入,為她梳理紊亂的經脈。隨行的琉璃宗弟子們,或攙扶著彼此,或默默垂淚,宗門的護山大陣外,殘損的旌旗還在飄蕩,可隻要回到這裡,回到宗門的懷抱,那股從心底湧起的安定,便驅散了大半劫後的陰霾。
李天澤引領眾人入內,宗門大殿莊重依舊,隻是殿內的一些陳設,因之前緊急抽調人手應對魔北荒域戰事,顯得有些淩亂。但此刻,這淩亂裡卻滿是生機 —— 弟子們相互扶持著歸位,長老們忙著調度療傷的靈材,而李思亞則被李天澤請至偏殿,商議後續事宜。
偏殿內,茶香嫋嫋。李天澤親自為李思亞斟茶,茶湯在杯盞裡泛起微光,映著兩人的臉。“此次魔北荒域之劫,雖凶險異常,卻也讓宗門弟子看清了自身。隻是…… 血煞宗此次受挫,恐不會善罷甘休。” 李天澤眉頭微鎖,指尖輕輕叩擊案幾。
李思亞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目光透過窗欞,看向遠處桃花峰的方向,那裡,柳心語正守著南宮雪,靈力如細流般滋養著她的身軀。“血煞老祖雖退,血煞宗根基尚在。不過,經此一役,他們也需休養生息。琉璃宗當下,該先療愈弟子,重整防務,再圖長遠。” 他的聲音沉穩,似能鎮住這劫後的慌亂。
殿外,桃花峰的雅閣裡,南宮雪悠悠轉醒。她隻覺渾身劇痛,靈力如被攪亂的絲線,可入目是熟悉的桃花幔帳,鼻尖縈繞著柳心語常焚的靜心香,心頭頓時一暖。“父親,母親……” 她虛弱地喚了聲,柳心語瞬間抬眸,眼中的驚喜化作淚水滾落:“雪兒,你可算醒了!” 說著,將溫好的參湯遞到她唇邊。
林筱雨聽聞南宮雪醒了,忙不迭放下手中給王劍明準備的藥,風風火火往桃花峰跑。衝進雅閣時,裙擺還帶著風,額前碎發被吹得有些亂,可眼裡的光亮得驚人。“師尊!” 她撲到床邊,攥住南宮雪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您可算醒了…… 您不知道,您昏迷這些日子,筱雨有多怕……” 說著,眼淚又掉下來,落在南宮雪手背上,燙得南宮雪心尖發顫。
南宮雪喝過參湯,精神稍振,環顧這熟悉的雅閣,往昔學劍、論道、聽師父講宗門典故的畫麵紛至遝來。“我們…… 回宗門了?” 她輕聲問,柳心語點頭,又心疼地撫了撫她的臉:“是思亞長老帶你們回來的。若不是他,你和劍明、筱雨他們……” 話語未儘,卻讓南宮雪想起魔北荒域的慘烈,想起王劍明的浴血奮戰,想起林筱雨的堅守,也想起那道灰影掠過時,帶來的希望曙光,原來他是長老啊,可是自己為什麼沒見他,準確的說自己好像就沒見過除了師兄那般修為以上的長老。
林筱雨在一旁,乖乖坐著,眼睛卻一刻也沒從南宮雪身上挪開。她小心翼翼地給南宮雪掖了掖被角,又湊到跟前,輕聲說:“師尊,您渴不渴?餓不餓?筱雨去給您拿靈果,拿最甜的那種!” 那小心翼翼又滿是關切的模樣,活像怕驚擾了易碎寶物的孩子。
南宮雪看著她,虛弱地笑了笑:“筱雨,彆忙了,陪我說說話。” 林筱雨立刻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眼睛亮晶晶的:“師尊您說,筱雨聽著。” 說著,還不自覺地往南宮雪身邊挪了挪,挨著床邊,像是離得近一些,就能把自己的力氣分給師傅似的。
宗門的療傷殿裡,靈燈長明。受傷的弟子們或躺或坐,有同門幫著輸送靈力,有長老親自調配丹藥。玄辰躺在一角,望著殿頂的琉璃紋,想起在魔北荒域,自己沒能護住師父交付的戒指,愧疚得緊,特彆是血煞老祖給他的絕望感,明明那個戒指儲藏的也是渡劫的一級為什麼這麼輕鬆的就被寫上給打消了。
可身旁的天玄宗長老拍了拍他的肩:“孩子,活著回來,便是最大的幸事,而且你要知道血煞老祖可不僅僅是渡劫境那麼簡單它已經在渡劫巔峰呆了很久,和老祖是同一時代的人物,要是老祖知道學啥會來可能老祖也一定會過來。待傷好,再尋機緣,定不負所學,休息兩日我們該回去了。” 玄辰抬眸,眼中重新燃起鬥誌。
林筱雨在宗門裡忙得腳不沾地,這邊給南宮雪送完靈果,又跑去給王劍明送換藥的靈膏,路過療傷殿,還不忘給熟識的同門塞幾顆自己偷偷藏的養神丹。
她身形嬌俏,跑起來時裙擺像朵雲,所過之處,總能帶起一陣輕快的風,讓這滿是傷病氣息的療傷殿,也添了幾分朝氣。有弟子笑她:“筱雨,你這是把自己當宗門小管家啦?” 林筱雨歪頭笑:“那我也樂意!隻要大家都好好的,我當一輩子管家都行!” 那笑容燦爛得能驅散傷病帶來的陰霾,惹得眾人紛紛笑罵她 “傻丫頭”,可眼裡的暖意,卻藏都藏不住。
三日後,琉璃宗舉辦小型的 “比武會”,實則是為了凝聚人心,讓弟子們重拾修行的信念。宗門廣場上,李天澤站在高台,望著台下雖帶傷病卻目光堅定的弟子們,聲音洪亮:“此次魔北荒域之行,是劫難,更是磨礪!我們的弟子,在血煞宗的凶威下,未曾退縮;我們的盟友,不離不棄;更有李思亞長老,力挽狂瀾!琉璃宗的傳承,不會斷!琉璃宗的榮耀,要由你們重新書寫!”
台下,南宮雪拖著虛弱的身子,與王劍明、林筱雨並肩而立。林筱雨緊緊挨著南宮雪,像個小護衛似的,生怕師傅被風一吹就倒。她望著高台,望著熟悉的宗門景致,握緊了手中重新凝煉的靈劍 —— 此劍雖不如往昔鋒利,卻承載著劫後的新生。
王劍明的 “追星劍” 已送去煉器峰重鑄,可他劍指蒼穹的意氣,卻比從前更盛。南宮雪看著身旁的兩人,想起劫後種種,心中滿是感慨,而林筱雨望著師尊,偷偷紅了耳尖,隻盼著能多些時日,這樣守在師傅身邊。
李思亞站在人群後,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他此次回歸宗門,本是受老宗主所托,暗中守護。卻不想,一場魔北荒域之劫,讓他從幕後走到台前。如今,看著琉璃宗弟子們重新振作,他知道,自己的使命,遠未結束。
入夜,南宮雪獨自登上桃花峰的觀星台。山風拂麵,帶著桃花的清香。她望著漫天繁星,想起在魔北荒域,那遮天蔽日的血雲,想起與血煞老祖對戰時的絕望,也想起李思亞出現時,那道如淵的灰影。“前輩何時才能像你們一樣呢……” 她輕聲呢喃,似在與星空對話,又似在與那個改變戰局的人對話。
此時,觀星台的另一側,李思亞負手而立,目光同樣望向星空。他的身影被星輝鍍上一層銀邊,神秘又滄桑。南宮雪轉身,看到他,微微一怔,隨即福身:“多謝長老救命之恩,琉璃宗上下,沒齒難忘。” 李思亞淡淡一笑:“你是老宗主的女兒,是琉璃宗的希望,護你,便是護宗門。” 這話,讓南宮雪心頭一熱,想起父親離世前的囑托,想起這些年在宗門的成長,眼眶不禁濕潤。
而在觀星台下方的小徑上,林筱雨抱著披風,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她本是想著師尊夜裡怕冷,給送披風來,卻遠遠瞧見李思亞和師傅說話的身影。她抿了抿唇,心裡像是揣了隻小鹿,既想上去給師傅添衣,又怕打擾了師父和前輩。糾結半晌,還是輕輕歎了口氣,把披風放在一旁石桌上,默默念叨:“師傅身子弱,可彆吹了風…… 等長老走了,我再上來……” 說著,又躲到一旁樹後,像個偷吃糖怕被發現的孩子,眼巴巴望著觀星台上的兩人,直到李思亞離去,才歡快地跑上去,把披風給南宮雪披上。
還絮絮叨叨:“師尊,夜裡涼,您彆總站著,傷了身子可怎麼好…… 筱雨給您帶披風啦,您披上,暖和和的……” 南宮雪看著她,無奈又心疼地笑:“筱雨,你這孩子,倒像我成了需要你照顧的小娃娃。” 林筱雨湊過來,挽住南宮雪的腦袋輕輕蹭了蹭:“師尊就是筱雨要照顧的人呀,一輩子都照顧不夠呢……” 這話雖輕,卻像一顆小石子,在南宮雪心湖蕩起圈圈漣漪,讓這劫後的涼夜,也添了幾分暖。
日子過得很快,琉璃宗在劫後迅速重整。煉器峰的爐火重燃,鍛造著更堅韌的靈器;藥峰的靈田被悉心照料,培育著療傷續命的仙草;劍氣峰的弟子們,在王劍明的帶領下,重新打磨劍技,喊殺聲回蕩在山穀;桃花峰的柳心語,陪著南宮雪調養身體,傳授她更精深的 “清光心法”…… 林筱雨則像個小尾巴,師傅去哪兒,她去哪兒,端茶遞水、熬藥捶背,把南宮雪照顧得無微不至,連柳心語都笑說:“筱雨這孩子,把雪兒當易碎的瓷娃娃,生怕磕著碰著。” 林筱雨便紅了臉,小聲說:“師傅為我們受了那麼多傷,筱雨隻想好好護著她……”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柳心語也不禁動容,暗歎這孩子情真意切。
這日,李思亞將南宮雪喚至宗門藏書閣最深處。這裡,藏著琉璃宗曆代傳承的功法、秘史,還有老宗主的手劄。李思亞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泛黃的典籍,遞到南宮雪手中:“這是你父親生前常看的《琉璃心法補注》,他對你,寄予厚望。” 南宮雪接過,指尖觸到書頁的溫度,仿佛觸到父親的溫度。她翻開典籍,扉頁上,父親的字跡蒼勁:“琉璃宗興,在傳承,在堅守,在少年意氣,在熱血肝膽。”
“前輩,我懂了。” 南宮雪抬頭,眼中有光,“琉璃宗的傳承,我會守好。哪怕再遇劫難,也絕不退縮。” 李思亞望著她,欣慰點頭。他知道,曆經此劫,這個曾經有些柔弱的女子,已真正成長為琉璃宗的支柱。而躲在藏書閣角落的林筱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既為師傅驕傲,又忍不住發酸 —— 師傅這麼優秀,自己何時才能追上她的腳步,成為能與她並肩的人呢?她攥緊衣角,暗暗發誓,往後定要更努力修行,守護師傅,守護宗門。
又過了半月,王劍明的 “追星劍” 重鑄完成。新劍融入了他在魔北荒域領悟的雷劫劍意,劍身流轉著紫電般的光芒。煉器峰舉行了簡單的 “授劍儀式”,李天澤親手將劍交到王劍明手中,目光鄭重:“此劍,承載著琉璃宗的未來。劍明,莫負所托。” 王劍明單膝跪地,接劍起身:“定以劍護宗,以血衛道!” 台下弟子,呼聲雷動。
與此同時,天玄宗的幾位長老,帶著修複大半的 “玄風幡”,前來與琉璃宗商議後續聯防之事。兩宗弟子在廣場上交流修行心得,互換靈材,一派和樂。李思亞看著這一幕,知道經過魔北荒域之劫,琉璃宗與天玄宗的情誼,已如陳釀的美酒,愈發醇厚。林筱雨也在這交流裡,忙前忙後,幫著師傅招待天玄宗的客人,一會兒遞茶,一會兒介紹宗門靈植,那活潑的模樣,讓天玄宗的長老都笑說:“琉璃宗有此靈秀弟子,未來可期啊。” 南宮雪望著她,眼中滿是欣慰,林筱雨便偷偷紅了臉,更賣力地招呼起來,隻盼著能給師尊長臉,讓師尊為自己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