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些了,你在淮陽侯府怎麼樣?崔氏有沒有多照顧你些?”
“彆提了,我那婆婆簡直不是人,整天針對我,前段時間杜昱辰一直沒有回來,她就……”
沈熙瑤將這幾日的遭遇跟薛姨娘講了,聽得薛姨娘眸中泛著淺淺淚光。
“我的兒,真是受苦了。想不到那崔氏年輕時一棒子打不出一個屁,到如今成了婆婆也會那些刁難人的把戲。兒啊,你做的對,就要牢牢把住男人的心,讓他死心塌地的站在你這邊才是。”
薛姨娘也不管崔氏如何,隻要她的女兒不受委屈怎的都行。
“瑤兒,你這嫁進淮陽侯府也有一陣了,肚子怎的不見動靜?”
薛姨娘盯著沈熙瑤的肚子看了一會,問道。
“我……可能我身體太弱了,養一段時間再要也不遲。”
沈熙瑤躲著薛姨娘探究的目光,其實,她對杜昱辰的身份還是不怎麼滿意,她總覺得這次嫁給杜昱辰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認為她若沒有這次賜婚她能嫁的更好。
所以她並不想懷上杜昱辰的孩子,她還想用她這身子繼續攀上貴人呢,若是懷孕,還怎麼攀貴人去。
沈熙瑤的想法薛姨娘並不知道,單純的隻以為是沈熙瑤身子不好在將養身體。
“對了娘,前段時間杜昱辰告訴我一個大秘密,他說他夢到沈熙寧會嫁給肅親王,但肅親王會早死,沈熙寧也會跟著陪葬。”
“她若死了爹爹豈不是終於不用被蕭家壓著了?到時爹怕不是得將您抬為正妻了?到時瑤兒可得為娘備一份大禮恭賀娘呢。”
沈熙瑤怕薛姨娘繼續問下去趕緊轉移了話題,說起母女倆都討厭的沈熙寧時母親就不會記得她的事了。
薛姨娘見沈熙瑤提到皇家人趕緊上前捂沈熙瑤的嘴。
“你這丫頭什麼都敢說!你這話若是讓外人聽了去不治你個詛咒皇親的罪!你就算再恨沈熙寧也不能拿皇親的事說道啊,雖然那人是個混不吝的紈絝,但總歸是上麵那位極寵愛的弟弟。下次可千萬彆說了知不知道?”
見薛姨娘一臉嚴肅,沈熙瑤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裡不過就她們母女二人,上哪還有其他人去?
聊了一會,沈熙瑤便告辭了,薛姨娘有些不舍,沈熙瑤隻能說過幾日再回沈府看她才作罷。
晚飯時候,沈綏昌依舊沒回來,這幾日薛姨娘已經習慣沈綏昌很晚才回來了。
但如今想來,怎麼琢磨怎麼不尋常。
從前怎的不見他忙成這樣,如今就忽然公務纏身了?最近也沒聽說他要升遷的消息啊?難不成……
不……不太可能……
當初生瑤兒時她九死一生,沈綏昌憐惜她便承諾今生要一直對她好。
將蕭音婉解決後他也的確再也沒有納旁的妾室,這些年一直都隻有她一個姨娘而已。
前幾年沈綏昌說想要一個兒子,但她生產時身子受損嚴重,懷孕都困難更彆說生育了。
她生不了沈綏昌就動了從旁支過繼一個養在膝下,但挑來挑去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孩子,這件事就擱置了。
自打瑤兒嫁人以後這府裡更是冷清,沒了莊管事連個寬慰她的人都沒有。沈綏昌更是一日比一日忙,一起吃個飯的次數越來越少。
有時她寂寞時便獨自忍受,忍受不了了便自己解決,但時間一久她隻覺自己守了活寡。
今天她打算主動些,沈綏昌說過,他喜歡她未施粉黛的樣子,乾淨清澈。
可如今對鏡自顧,臉上不知何時生出了些許斑點,眼角的皺紋也悄悄的爬了出來,就連曾經她引以為傲的嬌嫩皮膚如今也失去了往日的彈潤,摸起來也有些乾燥粗糙。
沉思了許久,薛姨娘又重新上了妝,再望過去時,臉上厚重的妝才算是將臉上的瑕疵遮了個七七八八。
薛姨娘頗為滿意,又從匣子中取出香粉盒子往臉上脖子上撲了一些,聞著身上好聞的玫瑰香,薛姨娘終於展開了笑顏。
可是,薛姨娘左等右等,也沒見沈綏昌回來,她都有些困倦了,一心想見到沈綏昌。
困意襲來,薛姨娘站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試圖讓自己精神精神。
“王媽媽,老爺他還沒回來嗎?”
薛姨娘有些支撐不住了,忍不住詢問外麵守夜的下人。
“回姨娘,老爺去書房休息了,說太晚了怕影響您休息,就不來這了。”
叫王媽媽的下人特意跑去問了沈綏昌的貼身小廝,得到了這樣的答複。
聞聽此言,薛姨娘的困意瞬間消失,氣呼呼的推開門急速抬步朝沈綏昌的書房而去。
書房內,沈綏昌因白天的喜訊睡不著,看著書打發時間。
正看的聚精會神,門外的聲音讓他不得不起身查看。
就見薛姨娘一身素色寢衣站在書房門口不遠處和小廝爭論著什麼,在月光的映照下薛姨娘就好似麵容蒼白的白衣女鬼。
“你怎麼來了?怎麼還不休息?”
沈綏昌知道這幾日他有些刻意疏遠薛姨娘,但是不也是她先疏遠他的不是嗎?
“老爺這是質問妾身了?妾身等了老爺一整晚就換來老爺這樣冷漠無情的話?老爺,您這幾日如何待妾身妾身都記著,妾身想著和您服個軟,您或許會憐惜妾身女兒不在身邊而多施舍點眼神給妾身。可如今呢?連你的貼身小廝都阻攔妾身不讓妾身見您?到底是他自作主張還是您的指使?”
薛姨娘是真的氣到了,她懷著求和的心來見沈綏昌,他的小廝對自己冷漠也就罷了,沈綏昌怎麼也是如此態度?難道他真的在外麵有人了?
“沒有沒有,你誤會了,我隻是關心你的身體,我知道女兒走之後你的心情一直不好,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就甚少去你屋嘛,行了,回去睡吧,明日我還得早起呢,我一會也睡了。”
沈綏昌表麵上耐心的哄著薛姨娘,但內心想趕薛姨娘走的心早就有了,這女人不理他的是她,現在他離她遠遠的來找他的也是她。
他原先怎麼沒感覺薛姨娘這樣不懂事呢?
“老爺,妾身真的很需要你,這幾日妾身知道錯了,您能不能回來陪陪妾身,妾身一個人在那個空房子裡真的很害怕。”
薛姨娘倚靠在沈綏昌的懷裡,越說越委屈,最後還哭了出來。
可從沈綏昌的這個角度看去薛姨娘臉上上好的妝被淚水衝刷掉了,那兩道蜿蜒的淚痕摻在滿臉的妝粉裡糊成一坨,顯得薛姨娘的臉蒼白中帶著搞笑。
“好,我得空一定去,你先回吧。”
沈綏昌強忍著想笑的衝動抬頭拍了拍薛姨娘的背,目送她走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