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並不知其中內情,到了廚房將桂花酪直接取走。
看著桌上擺盤精致的桂花酪,沈熙寧暗暗的朝月容遞了個眼神。
聰慧如月容,已經從沈熙寧的神情中看出了其中關竅。
手微微顫抖伸向盤中,夾起一塊軟糯可口的桂花酪猶豫的放入口中。
桂花的清甜和微微的藥味混雜在一起,月容強撐著惡心咽了下去。
沈熙寧趕緊給悅榕遞了杯水,握住月容顫抖的雙手。
“月容,我們馬上就要成了,再堅持堅持!很快了!”
沈熙寧現在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激動,就連雙手冰涼都毫無所覺。
薛姨娘下的藥見效很快,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月容就開始腹痛不止。
月容此時已經痛的站不起來,身體蜷縮著坐在圓凳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平日裡因為嘔吐本就沒什麼顏色的嘴唇如今更是慘白如紙。
“好痛!真的好痛!”
儘管月容是假孕,但沈熙寧給她的藥讓她的身體以為自己已經受孕。所以,薛姨娘下的這個落胎藥就會讓月容有落胎的症狀。
“來人!快叫府醫!月姨娘流血了!快點!”
青荷眼尖,看到月容裙邊沾到的點點血跡,趕緊呼喊。
“青荷,你去親自請府醫!快些去!”
沈熙寧想,今日薛姨娘對月容發難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的。
她肯定會想方設法拖延時間,不僅確保了月容落胎的成功率,又能讓月容受更多的苦楚,簡直一舉兩得。
沒一會兒,青荷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說負一被叫到薛姨娘處,薛姨娘近幾日一直稱病,今日將府醫叫了去。
不求府醫能留下,能拖延一會兒時間是一會兒。
她就知道!
沈熙寧著急,雖然她知道月容是假孕,但月容所忍受的疼痛卻是切切實實的。
她不能再等了。
“走,跟我去搶人!”
沈熙寧氣勢洶洶往薛姨娘的院子而去。
衝進薛姨娘屋中時,薛姨娘整頭戴抹額,一聲接著一聲,哎喲哎喲的叫著。
府醫站在薛姨娘屋中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跺腳。
“跟我走,月姨娘見紅了,你趕緊去看看!”
沈熙寧闖進屋中,看都沒看薛姨娘,著急的拽過府醫奪門而去。
薛姨娘想上前拉扯一番,卻被沈熙寧冰冷的眼神製止住了。
“大小姐這是做什麼?怎的連我這個小小的姨娘生病了都不讓看府醫是嗎?”
“我沒空和你掰扯這些,勸你快些鬆手,月姨娘那邊比你更急。若是月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你能負責得起嗎?”
沈熙寧眼裡透著狠厲,用力甩開薛姨娘的手,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扇遠一些。
“怎麼月姨娘不是被大小姐照顧得好好的嗎?怎的今天見紅了?”
薛姨娘此時也不裝了,那小人得誌的樣子看得人想打她。
沈熙寧、月容,你們兩個今天一個都彆想跑!
這個沈府還是我說了算!
薛姨娘見沈熙寧神色緊張焦急,心裡有說不出的爽快。
沈熙寧懶得和薛姨娘廢話,朝薛姨娘白了一眼扁頭也不回的拽著府醫往她的院中趕去。
到了沈熙寧院中,就見方才還痛的蜷縮成一團的人此時已經失去意識躺倒在地。
府醫嚇得趕緊上前去查看,一番把脈後,趕緊讓下人將月容抬進屋中。
“大小姐,月姨娘這台恐怕是保不住了,現在恐怕就得讓月姨娘將死胎排除體外,如若不然,月姨娘的身體恐損傷根本。大小姐您看該如何是好?”
沈熙寧知道府醫在想什麼,他怕攤上責任,畢竟月容現在是沈綏昌的寵妾,胎兒儼然已經保不下了,裡麵的大人如何端看家屬如何處理。
“你現在不要想那些,先將她的血止住再說。已經有人去傳信了,我爹一會就回來。”
說著,沈熙寧掏出一塊金元寶塞進府醫手中,低聲耳語。
“將月姨娘的血止住就好,其他的不要管。”
府醫摸著被硬塞進手中的金元寶呼吸都快停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一塊金子。
怔愣過後,府醫連連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後宅的女人們到底要乾什麼,他隻是一個下人,主子說讓乾什麼就乾什麼,他乖乖去做就是了。
府醫顫顫巍巍的將金元寶揣進懷中,迅速衝進屋中,為月容救治。
屋內有沈熙寧的人,所以他不擔心月容會出什麼問題。
沒一會兒,薛姨娘便扭著纖腰來瞧熱鬨。
“月姨娘真的見紅了?他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一會兒老爺回來得該如何是好啊?哎,天天盯得跟眼珠子似的,怎的今天就見紅了?真是奇怪。”
薛姨娘難藏眼中的得意,馬上就要勝利在望她自然得意。
“不要在這說風涼話了,月姨娘還能懷上,某些人就不一定了吧。”
沈熙寧的話雖讓薛姨娘有些不舒服但於讓眼前這兩人不如意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此刻月容應該已經醒了,腹部的疼痛讓她慘叫連連,聽得沈熙寧心疼不已。
“哎呦,這一胎恐怕保不住了,實在是心疼月容妹妹呀。”
薛姨娘嘴上雖說著心疼,但麵上一點同情都看不出來,有的全是隱藏不住的得意。
“是不是你搞的鬼?要不怎麼好端端的她能見紅呢?”
沈熙寧眼神犀利,看得薛姨娘一陣心虛。
再一回想,好像並沒有把柄留下,麵色自然不少。
“大小姐沒證據就不要亂說,什麼臟水都往妾身身上潑,妾身都冤枉死了。”
聽到沈熙寧這樣說,薛姨娘故作委屈,假裝拭起淚來。
這時沈遂昌也緊趕慢趕的回來了,第一時間到了沈熙寧這,他知道平日裡月容總來沈熙寧這。
之前月容吐得厲害,多虧有沈熙寧陪著能她好受些。
當他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結果今天就說月容見紅了。
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
聽來傳信的下人說,他來找他時月容身下一片血,孩子怕是已經保不住了。
現在他隻求能保住月容一條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