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老太太就是咱們院的老祖宗，你對她不敬，就是不該！”
“老祖宗？誰封的！”
“你給封的？”
“傻柱，你不要忘了，當初你和雨水快餓死沒人管的時候，是誰給了你們一碗熱飯吃的！”
“……”
本來還處在暴怒邊緣的傻柱，在聽到李紅兵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仿佛被一盆冰水澆下。
瞬間冷靜下來的傻柱，看著眼前的李紅兵，眼裡的怒意正在逐漸消散。
隻不過。
傻柱的心裡很不爽，對著李紅兵怒聲吼道：“李紅兵，要不是因為這個，要不是因為你姐，我早就揍你了，你信不信？”
“我信！”
李紅兵笑了笑。
要不是因為這個，他才不會那麼有恃無恐，敢跟目前武力值占優的傻柱單獨出來。
他又不是什麼愣頭青。
縱使這樣有著挾恩自重的嫌疑，可這麼大的一個優勢，不用是傻子。
“傻柱，我問你個問題。”
見傻柱冷靜了下來，李紅兵對著他問道：“你和聾老太的關係，是一直這麼好，一直這麼親近，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問這個乾什麼？”
傻柱心裡有情緒，顯然不樂意回答。
李紅兵見狀，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根據我了解的情況，你爸還在院裡的時候，聾老太跟你家的關係，好像沒那麼近，起碼遠遠沒到現在這個地步……”
解放以前，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能把自家的日子過下去，就已經不錯了，可沒幾個人跟你講什麼團結友愛和平等互助。
何家和聾老太都是這四合院的老住戶，就算院裡的關係再和諧，也沒到親如一家的地步。
況且。
何大清是什麼人？
為了一個白寡婦，能舍得讓傻柱帶著一個當時才七八歲的何雨水，獨自在四九城裡生存，要是沒有什麼好處，會上趕著討好聾老太一個外姓老太太？
兩家的關係也一般。
否則的話。
何大清跑路之後，傻柱跟何雨水，也不會淪落到吃不飽飯的地步。
連李紅梅都看不下去，伸手幫了一把，現在自稱老祖宗的聾老太，當時可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紅兵，彆跟我提那個人！而且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挑撥我和老太太的關係。”
原本情緒穩定下來的傻柱，在聽到李紅兵說剛才那些，尤其是涉及到了何大清，傻柱的情緒又波動了起來。
“是不是挑撥，你自己判斷，不過我還想再問你幾個問題。”
李紅兵知道，不可能自己說什麼，傻柱就信什麼，不過還是繼續說道：“當初你和雨水吃不飽，快要餓死的時候，你的老祖宗，你所尊敬的太太，當時在哪呢？
怎麼連個窩頭都舍不得給你？
是不是後來你當了學徒，在易中海的‘好心’教育下，時不時做一些好吃的，跟老太太送去，然後關係才慢慢親近起來的？
怎麼著，有好吃的，就是乖孫兒，之前沒好處的時候，就直接不認識了？”
傻柱的嘴並不笨，可麵對李紅兵的這一番言論，想反對的他，卻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傻柱，你自己願意認聾老太當祖宗，給彆人當孫子，我管不著你，也不攔你。”
“但她聾老太跟我李家沒有半點關係，以前沒少倚老賣老，上我們家蹭吃蹭喝，我可不喜歡這樣的‘祖宗’！”
“而且下午的時候，我也沒對聾老太動手。”
“是她自己仗著自己年紀大，非要跑出來冒充彆人長輩，指手畫腳不說，還拿手裡的拐棍要打人，這事閻大媽她們可都看見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
“這老太太喜歡拿棍子打人，可不是一回兩回了，我想你自己也知道……”
“……”
李紅兵知道，傻柱了解的情況，極有可能不是事件全貌，也可能被情緒給左右了，所以他必須幫忙還原出來。
傻柱依舊沒有說話。
即便這樣，他對李紅兵說的這些，也信了一半。
聾老太的行事風格，他自然是清楚的。
而且真要按李紅兵說的，當時院裡那麼多人看見，沒有騙他的這個必要。
“傻柱，既然今天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介意多說幾句，信不信隨你。”
傻柱不語，李紅兵卻沒打算停下攻勢，繼續開口道：“你整天想著孝敬老太太，是不是都快要忘了，你在院裡還有一個真正的親人？”
“你是說雨水？”
傻柱猛然看向了李紅兵，心中不平的質問道：“我怎麼忘了雨水？我對她難道不好，供她上學，也沒讓她凍著餓著。”
李紅兵這樣說，顯然讓傻柱很氣憤。
雨水是他親妹妹。
他能對自己親妹妹不好？
“嗬！”
李紅兵笑了，十分同情的搖了搖頭，當麵吐槽道：“你自己在後廚，是吃喝不愁了，也從來不缺油水，可雨水就慘了。
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也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卻瘦的跟個竹竿似的。
跟著你這樣不上心的哥哥，她不委屈，誰委屈？”
“紅兵，你也是當學徒的，你說這話就有些沒良心了。”
發現李紅兵居然是這樣看自己，感覺被誤解的傻柱，心裡十分的憋屈，忍不住辯駁道：“除了早上，中午和晚上我都回不來，沒辦法給雨水做飯。
不過學校中午有食堂，晚上我讓雨水跟一大爺和一大媽一起搭夥，每個月交了夥食費的。
你的意思是，一大爺和一大媽克扣了雨水的夥食費，沒讓雨水吃飽？”
“我可沒這麼說。”
李紅兵當即否認。
這事還真不一定有。
而且傻柱知道自己跟易中海兩口子不對付，要是承認了，傻柱不會信是一方麵，也會有抹黑他們的嫌疑，反而多此一舉。
“雖然我和易中海有過節，但也不會胡亂給人潑臟水。”
聲明了一句，李紅兵立馬對傻柱說道：“易中海是軋鋼廠的高級職工，他的工資高，但他們兩口子的日子過得節儉，這點你也知道。
雨水跟著他們，就是餓不著，能有多少油水？
你每個月的工資不高，除了自己留一點，還有向一大媽交雨水的夥食費，你給雨水的生活費，也基本隻夠她在學校吃中午那頓飯，剩下的淨想著孝敬後院的老太太了，雨水每次能落著多少？
但凡你能多想著雨水一點，也不至於讓她瘦成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
你還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當得稱職嗎？”
見傻柱呆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李紅兵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進了四合院。
傻柱一回來，就來找自己的麻煩，這背後要沒有易中海搞鬼，李紅兵是不信的。
不過現在的主要矛盾是聾老太。
眼下的傻柱還未徹底被易中海洗腦，隻是關係已經很親近，甚至地位超過了他們，李紅兵也不指望傻柱一下子都聽進去，並且徹底清醒過來。
但要能給易中海和聾老太添點堵，他還是很樂意的。
傻柱不傻。
李紅兵不覺得他有什麼大智慧，小聰明卻是不缺。
隻要給他冷靜的時間和機會，他自己會想明白。
唯一的問題，就是“重情”，容易受自己和外界的情緒左右。
易中海可以利用這點，李紅兵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