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仁玉經常去找你,他是因為你才針對佳音的。”
蘇仁玉想針對宋佳音太簡單了,他是學生會會長,隻要他說不喜一個人,所有學生都會開始討厭那個人。
宋佳音不可能直白地告訴司吟,蘇仁玉在針對她,因為對方沒有這樣做的任何理由。
而且,司吟和蘇仁玉從小一起長大,是很要好的朋友,司吟不會相信她的一麵之詞。
宋佳音和齊萱不知道原因,但夏鶴隱隱有所猜測。
“你和蘇仁玉那家夥,是在談戀愛吧?”
雖然是詢問,但他語氣篤定。
“所以你讓他針對佳音。”
葉辛隗聽完這一番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她沉默,夏鶴以為自己說中了,他揚起眉毛,似乎很是得意。
“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司吟,同樣的,你不能讓蘇仁玉繼續針對佳音。”
夏鶴不認為葉辛隗會變心,那天她狼狽的模樣他記在心中,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葉辛隗是喜歡司吟的。
“你在威脅我?”
“威脅?”
夏鶴重複這兩個字,然後搖了搖頭。
“不是威脅,是保守秘密,隻要你讓蘇仁玉不針對佳音,我絕不會告訴司吟。”
“如果我說不呢?”
先不說她和蘇仁玉不是情侶,他不會聽她的話,就算是,她為什麼要答應夏鶴的要求?
害怕司吟知道?這種事對葉辛隗來說無所謂。
司吟或許會更厭惡她,那豈不是更好?
看到夏鶴臉沉了下來,葉辛隗淡聲道:
“怎麼?想像上次那樣欺負我?”
夏鶴臉色一黑,不想過多解釋。
他上次是想警告她,沒想踩她的手,是她自己要伸過來的。
“本少爺不會那樣做。”
葉辛隗警惕的眼神讓他有些煩躁,他最後還是解釋了一句。
“這件事和我無關,你自己找蘇仁玉說。”
她將傘放進傘框,準備要走,卻被夏鶴一把拉住了手。
“我和他關係不好,我去找他,隻能讓他嘲笑我,而且他還會變本加厲針對佳音。”
葉辛隗甩了甩手,想將他的手甩開,他卻死死地扣住,不鬆手。
“你和蘇仁玉說明,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找你麻煩,或者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上次欺負葉辛隗之後,他心裡不太得勁兒,哪怕讓司吟打了一頓,他還是有些在意。
道歉他又說不出來,換成其他補償的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要求?”
聽到這話,葉辛隗笑了。
“你確定麼?”
她定定地看著夏鶴,有那麼一瞬間,夏鶴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今天性格和那天有些不一樣,好像膽子更大了一點。
該不會是因為司吟討厭她,受到了太大的打擊,黑化了吧?
“先說明,除了欺負佳音之外,其他的事我可以幫你。”
夏鶴警惕起來,說出了前提條件。
“很簡單的要求,而且你一定辦得到。”
葉辛隗眼底晦暗不明,讓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行,你說吧。”
見她答應下來,夏鶴稍稍鬆了口氣,然而她的下一句話,讓他整個人憤怒又不可置信。
“你像狗一樣跪在這裡,請求我原諒你,我可以考慮一下你說的話。”
“你在開玩笑?”
夏鶴眼睛瞪得溜圓,覺得葉辛隗的話荒謬至極。
“你覺得呢?”
葉辛隗眼眸黑得滲人,看向他的目光極其冷漠。
她是認真的,夏鶴驟然意識到這件事。
“嗬,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夏鶴怒極反笑,聲音也大了幾分。
“瘋的不是你嗎?”
葉辛隗也笑了:“你以為讓司吟打你一頓,就可以抵掉我那天的遭遇?”
“你要說就說好了,反正你是宋佳音的一條狗而已,為了她什麼事不能做?”
她的話說的難聽,夏鶴拳頭緊握,咬牙忍著怒氣,麵色氣得通紅,加上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很是嚇人。
“你他媽玩我呢?”
他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怎麼?你不是很喜歡宋佳音麼?這麼點要求都做不到?”
“傷害彆人的時候,你不是很開心麼?”
“還有,你搞清楚,現在是你在和我談要求,不是我求你。”
聽到她的話,夏鶴明白,她是在記恨那天的事。
“我承認,那天我過火了,但是你彆忘了,你不欺負佳音,我就不會那樣對你。”
“所以你不是她的狗麼?主人受到欺負,你就應激了。”
葉辛隗的諷刺越發明顯。
“看來,你還是不夠愛宋佳音啊。”
她冷笑一聲,轉身要離開。
“站住!”
夏鶴猛地喊住她,臉色鐵青:
“換個要求,我答應你。”
見她腳步不停,他衝上前去,攔住了葉辛隗。
“狗也有尊嚴嗎?”
“下跪道歉很難麼?”
葉辛隗一口一個狗,夏鶴滿眼血絲,他死死捏住拳頭,克製住怒氣。
腦海突然浮現那天她狼狽的模樣,他竟然頗有幾分理解她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
深吸一口氣,夏鶴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宋佳音,也是為了他那天的行為道歉。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他垂下頭,向葉辛隗彎腰鞠躬,他做不到跪下道歉,但是道歉,他可以做到。
葉辛隗低頭,看著眼前的紅色腦袋,眼神冷漠。
“我說,你該不會忘了那天我有多狼狽了吧?”
話音剛落,她一把抓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抬頭看向她。
“道歉,不是說一句就完了,你明白麼!”
夏鶴被扯住頭發,吃痛的抬頭,卻看見了她陰沉的麵龐,那雙黑漆漆的瞳孔,冷到讓人發顫。
在他發愣的時候,葉辛隗一腳踹向他的膝蓋,他吃痛跪下,手也撐在地麵。
雨水泥漿的鞋底狠狠踩上他的手指,像是碾過什麼臟東西一樣,她沒有收力。
手指傳來劇烈的疼痛,冰涼的地麵與手臂接觸讓他清楚地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狼狽、屈辱、不堪,這是他現在的感受。
“現在,你明白我的感受了嗎?”
葉辛隗冷峭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夏鶴恍惚極了,意識仿佛回到那個雨天。
她哭著、祈求著讓他鬆腳,最後那個掛件還是壞掉了。
那個廉價,對她來說卻很重要的東西。
“我會和蘇仁玉說的,但也僅此而已。”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鬆開了腳走遠,留下這樣一句話。
夏鶴低頭看著還在因為疼痛而顫抖的手指,上麵的汙泥是那樣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