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席聞眼神微微一變,從深沉的殺戮中喚醒了幾分尷尬跟欲言又止,“楚磷……”
吳斂暴怒不已:“楚磷!!!”
“喊什麼?”楚磷回過神來,指著路席聞不客氣道:“就他目前的狀態,誰能把藥劑推進去?你還是我?最後被打爆跟被我摔碎有什麼區彆嗎?”
楚磷後退半步,神色認真:“我真不乾了。”
吳斂顯然讓氣瘋了,“你不乾就行了?你跑得掉嗎?”
楚磷聳聳肩:“那你彆管,今天隨你來這一趟,之前的恩情,就算我償還完了。”
吳斂一字一句:“雜種就是雜種!”
楚磷對於這樣的羞辱毫無反應,他看向路席聞,意思很明顯。
路席聞偏了下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海岸線邊已經拉起了一圈警戒線,將餐廳整個包圍起來,楚磷轉過身,浪裡白條似的,一躍進了水裡,浪花泡沫翻湧後,不見了蹤影。
關彥皺了皺眉,他走出信息素屏障,站在靠海的欄杆處。
放眼望去,海麵恢複安靜。
關彥神色冷漠,似乎什麼都沒放在心上,忽的,他看向腳下的水麵,驟然湧來的信息素一下子模糊了視線,緊跟著,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了欄杆。
手背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傷痕,膚色被泡的發白,往上,是楚磷年輕而英俊的麵容。
他將頭發往後一捋,什麼都沒說,一把抓住關彥的領口,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將人拽過去親了一下。
關彥沒怎麼掙紮,一直睜著眼,安靜凝視著楚磷。
鬆開關彥後,楚磷重新換上吊兒郎當的笑,可那雙眼睛卻十分幽沉,期間翻湧著諸多無法言說的情緒。
“再見了美人。”楚磷噙著笑意說。
關彥唇上還有明顯的水漬。
楚磷留下這五個字,重新躍入水中。
涼風吹走了濃鬱磅礴的硝煙味,關彥從中感受到了絲絲悲傷。
吳斂冷笑著望著楚磷消失的方向,“半道毀約,活不長的。”
“彆管他,先管管你。”路席聞的信息素攻擊沒給吳斂任何喘息的機會。
來時四個高階,如今一個暈了一個跑了,剩下一個上了年紀的,還有個不頂事的,等alha協會跟警察衝上來,已成定局。
“路總您好。”有人亮出工作證。
路席聞衣衫淩亂,有幾處在暴力對轟過後變得破爛,一隻手還在流血,他收回全部的信息素,看都沒看一旁半死不活的吳斂跟另一名高階,疲憊說道:“我申請alha保護,因為抑製劑的研發,我的生命安全已經受到了嚴重威脅。”
眾人:“……”
路總,您就算再怎麼佯裝孱弱,也無法掩飾您大獲全勝的事實啊。
吳斂幾人被帶走,路席聞也要馬上接受調查。
畢竟這次搞出的動靜很大,簡直像引爆地雷,信息素屏障幾乎要凝實,很多beta都肉眼可見,更彆說餐廳仿若被颶風碾碎過後的慘敗場景。
路席聞身後站著兩名alha協會的人,馬上就要送他上車。
裴霧一步攔在麵前,冷聲道:“根據人權法則,你們需要先給他包紮傷口後再進行詢問,否則事後我一定舉報起訴。”
兩名協會的人微微一愣,然後其中一人忙不迭應道:“當然。”
路席聞投以裴霧一個安心的眼神,“在家等我。”
“好。”
一連三天,路席聞都沒任何消息。
同去的還有況駿蒙跟曹觀,因為他們參與程度不高,第二天就放了回來,然而兩人接受審訊的地方跟路席聞的不在一起,所以也不清楚什麼狀況。
網上關於這件事的討論甚囂塵上,在“頂級alha就是人形武器,十分危險”的苗頭剛一展露,另一股力量湧入網絡,直接說明是因為倡榮跟方氏共同研發的抑製劑擋了彆人的財路,路席聞這才被設計圍剿。
其中抑製劑百分之七十有效,價格卻隻有市價三分之一的消息立刻蓋住了所謂的“頂級的危險”。
緊隨其後的是,是林辰藥業跟愛拉生物科技暴露於公眾視野中。
有能人查出目前市麵多數劣質卻昂貴的抑製劑都是他們生產的,早些年就被爆出過藥劑不過關,但換個皮繼續生產,簡直蔑視律法跟人民安全,背景很硬啊。
最憤怒的莫過於oa群體,等來個便宜好用的抑製劑容易嗎?!
裴霧看著林辰跟愛拉負麵新聞纏身,眼眸清冷,隨後竟然開始擬定收購流程。
不管最後收購案落入誰的手中,這件事裴霧都會貫徹到底,這些人不能在想要路席聞的命後,全身而退。
裴霧忙到深夜,太陽穴兩端傳來的刺痛迫使他不得不休息。
拿起手機一看,有很多消息,但沒有他一直期待的。
路席聞還是音訊全無。
alha協會肯定會對路席聞的危險性重新評估。
如果情況糟糕的話,會強行扣留監測一段時間。
裴霧心知即便到了這一步,路席聞也絕對是安全的,可萬一呢?萬一又出現幾個對頂級戰力跟信息素非常感興趣的人,進行實驗研究怎麼辦?
裴霧捏捏眉心,打斷了這種猜測。
藍哲第二天來公司看到仍在工位前的裴霧嚇了一跳。
“你沒回家?!”
裴霧晃了晃手裡的感應鑰匙:“隔間有床。”
“不是這個問題。”藍哲站在桌前神色認真:“裴霧,你剛發熱期結束。”
裴霧明白他的意思,往椅背上一靠:“可我的alha還沒安全。”
藍哲頓時無言。
在世人眼裡頂級是不需要任何保護的,一旦現下生活的條條框框令他們感到不適,完全可以跳反出去,之前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但此刻,藍哲卻看到了裴霧身後張開的羽翼。
兩天後,協會的人找上了裴霧。
他們的確在對路席聞進行危險評估,短短一個小時內詢問了裴霧很多問題,打亂、重組,誘導,但裴霧的回答依舊清晰而堅定。
中途休息的時候,裴霧摘下腺體貼,噴了點抑製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