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況比較複雜,跟你待在一起出不了大問題,當然啊,沒有你問題就非常大。”方霄的聲音通過一個嵌在牆上的對話筒響起,“‘狂暴’沒有消散,危險係數爆表。”
裴霧靠在床頭,聞言看向坐在沙發上埋頭吃飯的路席聞,“沒這麼誇張吧……”
話都沒說完,打不開胡椒粉蓋的路席聞直接暴力捏扁小罐子,從指縫裡漏了些到麵條裡,最後一臉嫌棄地丟掉。
裴霧:“……是有點。”
“隻能辛苦你了。”方霄說:“否則他要麵臨監禁。”
裴霧心裡一緊:“我明白。”
“放心,醫生監測過了,路席聞是有理智的。”方霄說,雖然乾報廢了一台機器,賠償款還是他簽字的字。
“好。”裴霧說完,語氣關切:“你怎麼回事?受傷了?”
透著點虛弱。
“嗬。”方霄接道:“我沒事,命硬。”
路席聞抬起頭來,眼底有明顯的不悅,裴霧反應了一下,覺得他應該是不喜歡自己跟彆的alha長時間聊天,“狂暴”的頂級會比易感期情緒更霸道,裴霧不耽誤,草草說了兩句後掛斷電話。
“我也餓了。”裴霧說:“有我能吃的嗎?”
路席聞放下筷子,端了碗粥過來。
他對裴霧的食物還是心懷虔誠的,當裴霧擔心他會不會捏斷勺柄的時候,路席聞已經吹好了粥,放到了他唇邊。
裴霧一怔,隨後看向男人。
路席聞勺子往前遞了遞,神色有點困惑,好像在說“不合口味嗎?”
“路席聞。”裴霧有一說一:“你這模樣真的很可愛,一會兒我聯係一下醫生,真的不能帶手機進來嗎?”
路席聞似懂非懂,微微偏了下頭。
那頭方霄掛斷電話,剛出門,就看到走廊對麵的關彥笑著說了句什麼,楚磷先是身體後仰,隨後在關彥的注視下無奈搖頭,然後從嘴邊拿出抽了一半的煙,遞給關彥。
關彥手都沒抬,直接用唇銜住了。
這一動作給楚磷刺激夠嗆,看都不看四周環境,抬手就給關彥抱起來顛了兩下。
方霄:“……”
“方霄?”關彥拍拍楚磷的手臂示意他先鬆開,然後招手:“一起去吃飯啊。”
方霄果斷轉身,缺心眼才去。
“沒素質。”楚磷說:“不來不能說一聲嗎?”
關彥露出得逞的笑,就是故意的。
在這間病房的整整三天裡,路席聞平均兩個小時就要給裴霧一次信息素。
哪怕裴霧強調“不用了”“夠了”,路席聞也是沒聽到。
裴霧從一開始的抗爭到無奈妥協,最後實在沒了辦法,而信息素的瘋狂湧入,包括路席聞的“不溫柔”,導致頂級傳遞出的“霸權”信息,終於跟裴霧體內的某一環緊緊扣住,引發了一個眾人都沒預料到的後果——
臣服期。
顧名思義,oa的心理防線同樣薄弱,他們時時刻刻需要alha的陪伴,alha稍微一點不耐煩,都有可能引起他們悲傷或者抑鬱。
很多沒品的alha就喜歡用那可憐巴巴的信息素,強硬將oa刺激到臣服,再欣賞對方委屈求愛的樣子。
關彥起初非常擔心。
他們隔著單麵可透視玻璃,想看又擔心冒犯隱私,不看又害怕路席聞暴露alha劣根性,思前想後,關彥吩咐一旁的醫護人員:“開!”
可視打開,預料中的場景根本沒發生,反而看到裴霧坐在床上,狠狠拍了路席聞的肩膀兩下,“辣的辣的!你聽不懂嗎?!”
路席聞縮著脖子等他打完,然後堅定搖頭。
關彥:“……”
哦,文獻可能需要更新了,臣服期也有alha向oa臣服的可能性。
關彥都不忍看兄弟的慘樣,而是撥通了房間內的電話。
“喂!”
“喂……”關彥小心翼翼,“你還好嗎?”
裴霧:“我想吃點燒烤。”
“這個時段腺體很容易發炎,忌諱辛辣刺激。”
裴霧“哐”掛了電話。
關彥二話不說下樓就去對麵買了。
幾串燒烤送入房間,裴霧的臉色頓時轉晴。
而他對路席聞的依賴還是很明顯的,從床邊到門口一段路,一直牽著alha。
路席聞赤腳踩在地上,盯著兩人交握的手,似乎滿意了,也不阻攔裴霧吃燒烤了。
有頂級的信息素做保障,沒那麼容易發炎,裴霧心滿意足吃完,漱了漱口,就上床休息。
被子蓋住頭,沒幾分鐘,他伸出頭,然後抬手想跟路席聞要什麼,但是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內傷,頓時疼得臉色發白,路席聞大步衝來,一言不發將人扶進懷裡。
裴霧之前不好意思說,此刻抱緊路席聞,怎麼都不撒手了。
於是兩人一起躺床上。
裴霧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穩定了。
很快,裴霧身上開始出汗,他睡得不安穩,恨不能直接長進路席聞的心臟裡。
路席聞淺眯了會兒,然後感官在某一刻敲鑼打鼓般回歸,嚇得人五臟收緊,路席聞肩膀劇顫,腦子像是被人一悶棍打散腦花又重新聚攏,他驟然坐起身看向眼前一切時,唯一的想法是: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下一秒路席聞按住爆疼的前額,不明白體內的信息素怎麼暴亂成這樣。
顧不上彆的,路席聞隻能先調整,那些畫麵斷斷續續的他索性不去想,察覺到右手捏著一人的手,猜到是裴霧,路席聞心頭稍有放鬆。
誰料到,有人攀著他的肩膀緩緩湊近。
“怎麼不睡了?”裴霧的聲音含含糊糊。
路席聞下意識扭頭,看見oa臉部線條漂亮完美,掛著半截月色,雪白的眼皮泛著紅,懵懂慵懶。
路席聞:“……”
不是,一醒來就看到這一幕真的好嗎?!
“不困了?”裴霧揉揉眼睛強行清醒。
“不是。”路席聞製止他的動作,因為長時間沒說話聲音全變了,很沙啞,“你睡你的。”
裴霧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