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席聞消失一個月,聽聞在c國生死難卜,董事會這群人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路席聞在的時候,威壓過甚,他自己就捏著最多的股份,加上眼光狠辣,做事利落,倡榮基本就是他的一言堂。
可人一旦出事,倡榮這麼厚的家底,還能交給外人嗎?
這裡的外人特指藍哲,以前他給路席聞當特助時自然是為公司前程嘔心瀝血的精英人才,可如今偌大的會議全憑他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服氣的人慢慢就有了。
其中兩位副總已經做足了準備,就等藍哲。
辦公室大門被一把推開,其中一人秒入狀態,冷著臉站起身,下一秒就要抬手一指,當眾貶斥,然而路席聞冷峻的麵容就那麼猝不及防闖入視線。
副總被一口空氣噎得當即嗆咳起來。
“站著做什麼?”路席聞冷淡一聲。
“哐當!”
人瞬間就坐了回去。
我靠……其他人不由得長出一口氣,這下看向那兩隻出頭鳥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路總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藍特助沒到場,一看就是工作成功交接後回去休息了。
沒猜錯,接下來換路席聞炮轟。
尤其那兩位副總,仗著路席聞不在,更換了幾個崗位的人,甚至從子公司內部攔截生意,偏偏還把藍哲得罪透了,於是藍特助告起狀來毫不含糊。
裴霧坐在一旁,根據路席聞所說的內容整理文件,總能第一時間遞到手邊,路席聞草草一掃就知道接下來該懟哪個,一場兩個小時的會議下來配合默契酣暢淋漓。
其中一名這幾天瘋狂拉幫結派未雨綢繆的高層徹底傻眼了,再被路席聞從頭到腳批一頓,心中隻剩一個念頭:我當時是腦子進水了嗎?
“行了,今天先到這兒,明天繼續。”路席聞說:“袁副總留一下。”
袁副總早就被罵的意識迷離,再一聽這話,隻覺得吾命休矣。
辦公室很快隻剩下三人。
路席聞一頁頁翻看手中的文件,直到袁副總如坐針氈汗如雨下後終於開口:“倡榮尚未轉型前你就在這裡工作了,十七年還是十八年?”
袁副總忙道:“十八年。”
“不容易啊。”路席聞說:“所以能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把幾個重點項目截胡給一個名叫vj的外資企業嗎?”
袁副總聞言先是一怔,隨後露出困惑猶疑的神色來,末了小聲:“您不知道?”
“知道什麼?”
“vj是老路總名下的產業啊。”
路曄?他竟然還沒走?
“路曄聯係的你?”
“對!”袁副總跟找到主心骨似的,竹筒倒豆般說:“您在c國遇到麻煩,不知道誰先帶的頭,但是傳的很嚴重,您也說了,我在倡榮這麼久,剛開始是跟著老路總的,他找上我,說不忍心公司權益落在外人手裡,要幫忙看著點,我想你們是父子,肯定不會害您嘛。”
騙鬼呢,裴霧心想,姓袁的完全是把路曄當替罪羊了,當然,這事路曄本身也不乾淨。
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救人,而是蠶食。
路席聞了然:“行了,你去忙吧。”
袁副總的老寒腿此刻也不寒了,腳下飛快。
裴霧觀察著路席聞的神色:“你想怎麼做?”
“我一個子都不會給他。”路席聞說:“我親自聯係那邊,能拿回來。”
裴霧沉默片刻,“他為什麼這樣?”
路席聞笑了下,“其實不難理解,路曄這個人,可以說任何事情,包括孩子,都不能淩駕於他的意識感覺之上,跟我母親離婚後,他第二天就飛去國外,據我所知,短短三個月換了很多男女朋友,如今身邊就跟著一個小他十二歲的女性oa,兩人還有孩子,他或許真的老了,總要為未來做打算。”
裴霧聽得如鯁在喉。
路席聞卻很坦然:“那又如何呢?他的人生,我不會負責。”
路席聞回來倡榮,高調舉辦了一個酒宴,意在表明他的主導權跟所屬權。
晚宴開始四十分鐘後路席聞跟裴霧才到。
進門時裴霧還欲蓋彌彰地擦了擦唇。
“都好著呢。”路席聞憋笑,“你這樣反而引人注意。”
裴霧輕輕給了他後腰一巴掌。
出門前說了不行,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將裴霧按在門口玄關就開始了。
裴霧一扭頭,看到路曄也在。
路曄臉色不太好看,等路席聞跟一眾重要人物打完招呼他才緩步上前,裴霧跟著注意到,路曄身邊帶著一個打扮時髦優雅的女性。
路曄或許曾經非常喜歡路席聞,但那是曾經,一個時段的真實感受,具有明確的時效性,二十多年的歲月變更,很容易改變一個人。
“安全回來了?”路曄開口。
路席聞淡淡:“如你所見。”
路曄察覺到路席聞的氣場又發生了變化,之前尚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情在裡麵,可以打打感情牌,如今難掩一種傷人的鋒利,又因為削瘦了兩分,頂級的冷漠跟距離感愈加分明。
路曄不知道路席聞經曆了一場“狂暴”,他的信息素失控過,若不能及時醒來,是可以啟動最高危險防禦,直接被抹殺掉的。
他認為路席聞無所不能,卻又在聽到一些風聲後,忍不住動心思。
那名女性oa也在不動聲色觀察路席聞。
路席聞冷冷一眼望去,對方開始還能保持得體微笑,但撐不過兩秒,渾身就像被澆了一桶冰塊,止不住的心慌懼怕,狼狽移開了目光。
“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路曄冷哼一聲,帶著點語重心長的味道:“我是你爸!前陣子倡榮明顯亂了,我不出手怎麼辦?”
“彆說一個月,我就算離開一年倡榮照樣正常運轉。”路席聞接道:“不勞你費心。”說到這裡他倒是十分好奇,“你國外有私產,國內也有投資,即便玩夠了想回來虹都,也不至於缺錢缺到趁火打我的劫吧?那些錢不夠你花?”
路曄猝不及防,露出一個頗為尷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