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仗的話,是不是得提前做些準備?”孟映棠緊張地問。
“祖母做了一些準備,囤積了不少東西。”徐渡野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西北久無戰事,駐軍減少,但是也能抵擋一陣,從周邊調軍也不難……”
他覺得,杜懷章沒有多少勝算。
事實上,杜懷章突然掀桌這事,徐渡野就覺得他不理智。
孟映棠點點頭。
她其實還在想方知意。
方知意的處境,有些危險。
她就要,或者已經讓魏王失去了新鮮感,甚至已經讓魏王嫌棄。
但是林慕北卻死死抱上了華清公主的大腿。
希望她不要被林慕北找到。
因為孟映棠討厭林慕北,不希望他得逞。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孟映棠張羅的善堂有聲有色,徐渡野的傷勢也痊愈了。
華清公主繼續“拓展後宮”,日日笙歌。
轉眼間就到了年底,家家戶戶都開始置辦年貨,準備過年。
徐渡野說,明氏應該會趕回來過年,所以孟映棠非常期待,精心準備過年的東西。
之前誰也沒想到,明氏這一走,就走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孟映棠非常想念。
臘八那日,王府裡熬了臘八粥,人人有份。
孟映棠自己熬的,比王府裡的大鍋粥自然好很多。
徐渡野兩日沒回家,孟映棠就來給他送臘八粥。
結果她在校場上沒有找到徐渡野,打聽著才知道,徐渡野被李隨拎到了書房。
孟映棠就找到了李隨的書房。
結果所有人都等在院子外麵。
看起來,像是在聊什麼很秘密的事情。
孟映棠心中忐忑,卻也隻能等著。
她不知道,徐渡野正在被李隨“審問”。
“真的和你沒關係?”李隨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蒼蠅。
“沒關係。”徐渡野一口咬定,“那種臟東西,我多看他一眼都覺得要洗眼睛。之前我確實是想弄死他,不過到後來,我隻想看著他自己一步步把自己作死。”
他們說的是林慕北。
“誰知道,他死得這麼快,我再也沒好戲看了。”
徐渡野一臉“人生如此寂寞”的神情,氣得李隨想打人。
是的,林慕北死了。
而且是死在華清公主床上的。
事情是昨天夜裡發生的,華清公主受到了點驚嚇。
兩個人正在歡好,身邊還有幾個麵首在,結果林慕北就死在了眾人眼皮底下。
毫無征兆。
華清公主也是個人物,短暫慌亂之後,就讓人把林慕北抬到了院子裡,自己整理好衣裳,讓人連夜找仵作來驗屍。
她覺得,是有人爭風吃醋,害了林慕北性命。
她身邊容不得這樣的人。
倒不是說要為林慕北討個說法,而是今日能對林慕北動手,說不定明日就能對自己動手。
這是華清公主絕對不能容忍的。
仵作來查驗的結果是,服藥過度。
而這個藥,又查到了甘三娘那個相公頭上,繼而查到了徐家。
畢竟當初,是祖母給的方子。
華清公主就派人,找李隨要人。
——要徐渡野。
不知道是真的想查明真相,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隨自然不放人。
尤其是,他已經知道,華清公主對徐渡野意圖不軌。
他自己把人拎了來審問。
李隨覺得徐渡野是有嫌疑的,畢竟林慕北確實是孟映棠的前夫。
徐渡野不承認,隻道這是巧合。
當初藥方子是買斷的,也簽下了協議,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和徐家無關。
“……再說,難道是我把藥塞到他嘴裡,逼他咽下去的?”徐渡野麵色嘲諷,“分明是他自己不行,還要充大個兒,像隻癩蛤蟆似的,真的以為鼓起來他就能上天,結果把自己給撐爆了。”
在徐渡野這裡,不存在什麼死者為大。
林慕北那種人,死了也是萬人嫌的惡鬼。
他聽說這個好消息後,簡直恨不能去買兩掛鞭炮放一放。
“最好和你沒關係。”李隨道。
華清公主不會善罷甘休。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李隨下令道,“直到這件事情水落水出。”
徐渡野道:“那可不行,我總不回去,我娘子會掛念我。”
李隨:“閉嘴!”
在他麵前,還敢油嘴滑舌,真是挨打少了。
李隨又對站在旁邊的李泉道:“你去告訴華清,她若是想拿人,就帶著人證物證來,否則休想!”
徐渡野是他女兒的,彆人休想染指。
李泉領命而去。
可是剛出門見到孟映棠,他又先回來替她通稟一聲。
徐渡野 一臉欠揍的得意:“參軍,我說得沒錯吧。我娘子就是離不開我,這還掛念著王府的臘八粥不好喝,特意給我送粥來。其實我這種大老爺們,喝什麼都一樣,哪有那麼金貴?”
沒辦法,娘子總是對他好,盛情難卻。
李隨真想一巴掌扇歪他那張洋洋自得的臉,咬牙道:“讓她進來!”
孟映棠提著食盒進來,見徐渡野臉上帶著笑意,默默鬆了口氣。
可是再見李隨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她又有些不解。
她規規矩矩給李隨行禮。
“徐渡野說,你做的粥沒什麼好喝的。”
徐渡野:“……”
好好好,你幾歲了,還好意思告狀!
“確實一般,隻是心意。”孟映棠道,“我以後多精進。”
李隨:“……”
真是個泥人,沒脾氣,怎麼就一點兒不隨自己呢?
還給他熬粥,直接潑他一臉!
徐渡野怕李隨被氣死,大度表示,把粥分給他一碗,然後帶著孟映棠出了門,坐在廊下喝粥。
“徐大哥,在這裡,方便嗎?”孟映棠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這可是李隨的書房。
“方便,參軍不讓我走。”徐渡野大口哧溜著溫熱的臘八粥,壓低聲音,“剛故意氣他的,你熬的粥最好喝。”
孟映棠哭笑不得,“你氣他做什麼?回頭挨了罰,還是自己受罪。”
“沒事。”徐渡野道,“林慕北死了。”
孟映棠愣住。
那個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時不時跳出來惡心她的前夫,就這樣一了百了了?
“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我知道誰是凶手。”徐渡野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