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想著你們走得不會太快,午後就騎馬來追,果然追上了。”徐渡野身上帶著寒氣。
孟映棠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茉莉為什麼不回來。
她是知道徐渡野來了。
想到茉莉被迫聽了很多次牆角,孟映棠就臉紅。
“徐大哥——”孟映棠再開口就哽咽了。
她之前做過很多心理建設,總算能接受離彆這件事情,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坦然勇敢。
可是見到徐渡野,那些堅強瞬時分崩離析。
“彆委屈了,就知道你晚上肯定想我想得偷偷哭,所以不放心來看你。”
“你不來,我不哭的。”孟映棠強行挽尊。
真的,她說的是真的。
“怪我。”徐渡野道,“過來,坐著說話。我今日去找華清公主了。”
他和華清公主談妥了。
怕孟映棠擔心,就特意追來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談妥了?”孟映棠聽徐渡野說完,還有些不敢相信。
徐渡野點頭,“沒騙你,談妥了。”
他去找華清公主的時候,後者正在和麵首們玩樂。
見了他,華清公主把麵首都打發下去,看著他的眼神都快要拉絲,上前就要動手動腳。
徐渡野往後退了兩步,沒讓她挨到自己衣角,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華清公主拉低了領口,歪頭看他,風情萬種:“將軍還滿意自己看到的?”
徐渡野忽然伸手,從她頭上拔下了一根鳳簪拿在手中。
“原來將軍是不喜歡本宮主動。好,誰讓本宮現在就喜歡你呢?來,你來——”
徐渡野的指尖劃過鳳簪上精美的紋路,“你最珍貴的,是你這身公主的皮,而不是皮肉。”
鳳簪,等閒人不能使用。
公主的尊貴,體現在衣食用度,方方麵麵。
“同樣,我徐渡野,最貴的不是胯下二兩,而是我這個人。”
“不,對本宮來說,都很重要。你的人,你的身體……”
“你沒得選。”徐渡野冷酷霸氣地打斷她的話,“我不喜歡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比起王爺,我更欣賞你的心氣。我不會看不起女人。你想要的,我可以幫你。”
“我隻想要你。”
“收起那副青樓做派,那並不適合你。”徐渡野把鳳簪放在桌上,“太子不行,魏王不行,你不見得不行。”
“你!”華清公主臉色變了。
她自以為心事隱蔽,從未對任何人提起,今日卻被徐渡野戳穿了心中的隱秘。
“我可以做你手中的刀,但是你要保護好我祖母和娘子。”
“她真的想做女帝?”孟映棠聽完徐渡野的話,不由吃驚。
徐渡野靠在榻上,“我還想當玉皇大帝呢!”
華清公主大概看多了祖母寫的那類東西,看壞了腦子。
徐渡野不覺得女人做不了皇帝。
但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頂著群臣反對“牝雞司晨”的巨大壓力,沒有相當的智慧隱忍和能力手腕,是絕對不可能的。
華清公主有個屁!
徐渡野不過是利用她而已。
而且這種利用,因為華清公主率先發難,而讓徐渡野沒有任何道德的包袱。
“她能幫我些忙,雖然有限,不過至少你在京城遇到什麼難事,還可以搬她出來。”
“放心,你的男人,用腦子就能穩住那種蠢貨,不用獻身。這下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裡了?”
這是他追來的原因。
因為想著孟映棠第二天還要辛苦趕路,徐渡野並沒有纏著她,竟然隻抱著她入睡。
第二天孟映棠醒來的時候,枕畔已經沒有人。
她悵然若失,卻很快整理好情緒。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映棠,要努力!
一行人在臘月二十八趕到了京城。
太監得了明氏厚厚的紅包,態度極好地讓孟映棠先回家等著,他進宮複命。
如果皇後有傳召,那他再跑一趟。
明氏帶著孟映棠住進了京城的“徐府”。
這是一處五進的大宅,孟映棠在裡麵會走迷路的程度,後麵還帶著極大的園子。
京城房子貴到不可思議。
彆人從外地搬到京城,房子都越買越小,隻有明氏財大氣粗,在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這樣大的宅院。
“早就置辦了,沒來住,也沒敢掛牌匾。現在終於敢掛上牌匾了。”
明氏仰頭看著黑底金字,筆走龍蛇的“徐府”兩個字,感慨萬千。
用了三代人的時間,終於重新走回了京城,光明正大。
府裡早有管家下人操持好過年的一眾事宜。
明氏和孟映棠過了一個安靜的年。
宮中一直沒有任何響動,沒有人來通知孟映棠進宮。
“祖母,會不會是華清公主假傳聖旨?”
“不會。”明氏篤定地道。
雖然華清公主任性妄為,但是出身皇家,哪些底線不容踐踏,她比誰都清楚。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等等。”明氏道,“嬋娟說安頓下來就來尋你,一直也沒來。等等她,說不定她能得到一些消息。”
其實明氏自己,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不過目前為止,還沒得到證實。
這件事,和李家關係緊密。
一直等到上元節之後,嬋娟終於來了,也帶來了憋在心裡多日的消息。
“……我一直想出門,但是參軍不許我出來。李家規矩太大了,我進門就挨了一頓罰,不到一個月被罰了三次……”
“誰罰你的?”孟映棠問。
“老夫人。”嬋娟哭喪著臉,“就是您的曾祖母。”
李隨的父親當家,但是他的祖母還活著,今年已經七十八歲。
“老夫人說我規矩不好,找人教我規矩。”嬋娟哭喪著臉,“那個嬤嬤太嚴厲了,哪裡做不好就得罰我。我都懷疑,老夫人是故意的。她看我不順眼,所以故意折磨我。”
她算哪盤菜啊,值得老夫人親自針對。
她的命好苦。
明氏想了想後道:“可能李隨是她的嫡孫,她覺得嫡孫應該有個身份高貴的女子在身邊。她嫌棄你出身。”
“可不是嘛!但是什麼鍋配什麼蓋,要不是我好逸惡勞,不想受委屈,我都想另攀高枝呢。她還看不上我……”
哪個高門,願意讓女兒守一輩子活寡啊!
嬋娟覺得,她和李隨就挺相配的,各取所需。
“不說那些了,我知道參軍為什麼急匆匆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