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虛空鑄基
混亂！絕對的混亂！
秦風感覺自己像被投入了宇宙大爆炸的核心！身體被無數股方向截然不同、力量狂暴無匹的亂流瘋狂撕扯、擠壓！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內臟仿佛要移位！眼前是光怪陸離的破碎景象——扭曲的星河、崩塌的星雲、燃燒的恒星碎片、以及無窮無儘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深淵！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在這裡徹底崩解，隻有永恒的死寂與狂暴的能量風暴！
劇痛！撕裂靈魂的劇痛！識海混沌星雲在空間亂流的衝擊下瘋狂搖曳，布滿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核心那點微弱的光暈明滅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經脈中枯竭的混沌真元被徹底抽空，身體如同乾涸的河床，在風暴中寸寸龜裂！
死亡！冰冷的死亡氣息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著每一寸神經！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深淵的刹那！
嗡——！
一股溫潤、堅韌、帶著大地般厚重與安撫氣息的力量，猛地從手臂傳來！是淩晞的手！她冰冷的手指如同鐵鉗，死死扣住秦風的手腕！一股精純凝練、帶著斬斷虛妄意誌的劍意，順著她的手臂湧入秦風體內！
這劍意並非攻擊，而是…守護！如同一柄無形的巨傘，強行撐開一片微弱的、相對穩定的空間！雖然依舊被狂暴的亂流衝擊得搖搖欲墜，卻為秦風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同時，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古老的力量，從懷中爆發！是那混沌石匣！
石匣緊貼胸口，此刻正散發出溫潤的灰白光芒！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定鼎乾坤的厚重意誌！光芒所及之處，狂暴的空間亂流仿佛被無形的壁壘阻隔，衝擊力驟減！石匣內部，那如同沉睡心臟般的搏動愈發清晰、有力！一股精純、浩瀚、帶著原始混沌氣息的能量，如同溫潤的泉水，緩緩滲透而出，滋養著秦風瀕臨崩潰的肉身與識海！
“凝神！歸藏！”淩晞冰冷的聲音穿透亂流的嘶吼，如同寒泉濺玉，狠狠刺入秦風混亂的意識！
秦風猛地一個激靈！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劇痛與混亂！他死死守住識海最後一點清明，全力運轉《太虛歸藏訣》！
識海中，瀕臨破碎的混沌星雲，在石匣溫潤能量的滋養與淩晞劍意的守護下，艱難地穩定下來！核心那點微弱的光暈，貪婪地吸收著石匣傳遞來的混沌本源之力，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明亮、凝實！無數細密的裂痕在混沌能量的衝刷下，開始緩慢地彌合、修複！
體內，枯竭的經脈如同久旱逢甘霖！石匣中流淌出的混沌本源之力，精純、溫和、卻又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偉力！它如同最上等的靈泉，衝刷著乾涸的河道，修複著龜裂的河床！被空間亂流撕裂的傷口在混沌能量的滋養下，飛速愈合、新生！破碎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劈啪聲，重新接續、變得更加堅韌！血肉在毀滅與新生中蛻變，每一個細胞都發出歡愉的嗡鳴！
“引煞入虛…歸藏其根…”秦風心中默念法訣。他不再抗拒空間亂流中狂暴的能量，反而主動引導石匣的混沌本源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個微型的、旋轉的混沌漩渦！漩渦如同貪婪的巨口，開始嘗試吞噬、煉化周圍空間亂流中蘊含的狂暴能量——星辰湮滅的寂滅之力、空間破碎的混亂碎片、甚至…一絲絲被稀釋的歸墟氣息！
嗤啦——！
狂暴的能量被強行卷入混沌漩渦！如同燒紅的烙鐵投入冰水！劇烈的衝突幾乎瞬間撕裂漩渦！秦風身體劇震，口中鮮血狂噴！但他死死咬牙，以石匣本源為後盾，以《歸藏訣》為熔爐，強行壓製、煉化！
痛苦！非人的痛苦！如同將靈魂投入煉獄之火反複煆燒！但伴隨痛苦而來的，是更深層次的蛻變與新生！被煉化的狂暴能量，在混沌本源的統禦下，被強行提純、轉化為一縷縷更加精純、更加凝練的混沌真元！這些新生的真元，如同燒融的琉璃，流淌在重塑的經脈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與韌性！
時間在虛空中失去了意義。秦風沉浸在一種奇異的、介於毀滅與新生之間的狀態。肉身在混沌本源與空間亂流的雙重淬煉下，如同被千錘百煉的神兵，雜質被剔除，結構被重塑，變得晶瑩剔透，散發著溫潤如玉的光澤！骨骼密度大增，隱隱透出金屬般的質感！血液奔騰如汞，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
識海中，混沌星雲徹底穩固！裂痕儘數彌合！核心那點光暈，已化作一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緩緩旋轉的混沌星核！星核內部，灰、白、金三色光華流轉不息，彼此交融，散發著開天辟地般的原始道韻！星核每一次搏動，都引動識海虛空震蕩，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感知力被無限放大，仿佛能觸摸到虛空中流淌的法則碎片！
築基（foundation establishnt）！混沌道基！
水到渠成！在混沌石匣本源之力的滋養下，在空間亂流的生死淬煉中，在《太虛歸藏訣》的瘋狂運轉下，秦風終於打破了引氣境的桎梏，踏入了築基之境！成就了前所未有的混沌道基！
嗡——！
一股無形的、卻浩瀚磅礴的氣息，從秦風體內轟然爆發！如同沉睡的巨獸蘇醒！周圍的虛空亂流被這股氣息強行推開，形成一個短暫的、相對平靜的領域！
秦風猛地睜開雙眼！瞳孔深處，混沌星雲流轉，開合間似有星辰生滅！體內力量奔湧如長江大河，舉手投足間，仿佛能撼動虛空！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肌膚如玉，隱隱有混沌光暈流轉，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識海清明，精神力如臂使指，感知延伸出數十丈，將周圍混亂的虛空能量流清晰“看”在“眼”中！
他成功了！在絕境中破而後立，鑄就混沌道基！
秦風看向身旁的淩晞。她依舊緊握著他的手腕，斬勘古劍懸浮在身前，墨色劍身散發出清冷的光暈，形成一個穩定的劍意屏障，抵禦著殘餘亂流的衝擊。她臉色依舊蒼白，氣息略顯虛弱，顯然維持劍意屏障消耗巨大。但那雙冰冷的眸子，此刻正落在秦風身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與審視。顯然，秦風突破時爆發的混沌氣息與道基異象，讓她感到了震撼。
“多謝…”秦風聲音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輕輕掙脫淩晞的手，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混沌真元運轉，在體表形成一層凝練的混沌力場，輕易便將殘餘的亂流隔絕在外。
淩晞收回目光，眼中驚異迅速斂去，恢複冰冷。她抬手召回斬勘劍，聲音清冷：“道基初成，根基未穩。此地不宜久留。”
秦風點頭。他看向懷中依舊散發著溫潤光芒的混沌石匣。此刻的石匣，與他體內的混沌星核隱隱共鳴，仿佛一體同源。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石匣中蘊含的混沌本源之力，浩瀚如海，深不可測！這…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他嘗試著將一縷心神沉入石匣。嗡！石匣表麵星辰光點微微閃爍，那幅殘缺的星圖再次投射而出！這一次，星圖更加清晰！中心混沌漩渦標記光芒璀璨，周圍幾個銀色光點位置明確！其中最近的一個光點，距離他們此刻的位置，似乎並不遙遠！而且…那光點散發的氣息，與淩晞玉牌上的劍意，幾乎完全一致！
“淩晞…你看！”秦風指向星圖上的銀色光點。
淩晞目光掃過，冰冷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她沉默片刻，指向星圖軌跡的另一個方向：“那裡…有‘界舟’殘骸的氣息…或可…暫避。”
秦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星圖軌跡邊緣，一個極其微弱、形態如同破碎舟船的灰色光點，正散發著微弱的空間波動。
“好！”秦風沒有猶豫。狩聖者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必須儘快找到落腳點恢複力量。他深吸一口氣，混沌真元鼓蕩，嘗試著在虛空中移動。初時有些滯澀，但很快便適應了虛空亂流的特性，身形變得靈活起來。
兩人不再停留，循著星圖指引，向著那“界舟”殘骸的方向，在混亂的虛空亂流中，謹慎前行。秦風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與懷中石匣的溫潤搏動，眼中混沌星雲流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與決絕。
築基已成，混沌道基！星宿海…狩聖者…歸墟…這盤天地大棋，他終於有了落子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