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她,我就來氣,請郎中買藥,還給她熬肉沫粥,老子一個月都吃不著幾次肉。”
老徐滿臉肉疼地說著。
本來在永和縣鐵匠鋪生意就難做,他自己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如今又多一個大姑娘,給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林楚問道:“她是誰?”
老徐搖頭道:“不久前暈在我門口的,不知是何人。”
林楚雙眸微眯:“瞧她模樣,不似永和縣人,且她真氣渾厚,修為不俗,恐怕是州城來的吧?”
老徐聳聳肩:“鬼知道,我隻希望她的家人把錢還我。”
林楚環顧四周,笑道:“言歸正傳,郭南琴與你相識?”
“誰?這名字耳熟,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人。”老徐打著哈哈道:“但我與此人,可以說是二月間的桃子,不熟啊!”
林楚手輕輕扶在腰間刀把上:“那看來老徐你很危險,替我走一趟衙門,把我麾下捕役喊來,圍了你的鐵匠鋪,把這老鼠給揪出來!”
老徐撓了撓自己的絡腮胡,眼中閃過一絲急躁。
“咳咳咳”
正當這時,床榻上的女子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猶如濃墨,將麻布被褥給沾染。
濃鬱的腥臭味在房間內散開,令人作嘔。
吐出黑血後,女子的臉色更加慘白,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什麼的,她竟然是緩緩睜開眼睛。
瞧見林楚身上的捕衣,她眸子蕩漾一瞬:“捕役?”
女子聲音虛弱無比,好似行將就木之人,下一瞬就會撒手人寰。
林楚頷首道:“你是何人?”
女子答道:“瀾州鎮撫司校尉,白丹秋。”
鎮撫司校尉?!
這可是鎮撫司的正職,各個都是高手,怎麼混到這個地步?
瞧著林楚詫異的神情,白丹秋自然知道林楚心裡頭是怎麼想的。
隻是她現在的氣息太虛弱了,很難完整回答林楚心中的疑惑:“我是被妖魔所害,身中妖毒。”
妖毒?
不光是林楚,一旁的老徐也是神情一怔。
難怪郎中開的藥不起效,那可花費了他整整一兩銀子的大藥啊!
浪費了!
‘媽的等再見到郭南琴那廝,定要從他身上割一塊肉下來!’
林楚聽聞,想到什麼,從懷裡取出盒子打開:“這個你看看有沒有用。”
妖晶本來就具有藥力,凡人服用就可祛除頑疾,雖然鎮撫司校尉實力強,但多少應該有點用的。
“妖晶?!”
老徐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白丹秋依舊虛弱道:“妖晶隻能緩我一時無礙,除非是那蛤蟆的妖晶,亦或者取它毒囊煉藥亦可。”
“蛤蟆?”林楚麵露疑色。
“永和山一汪毒池中的蛤蟆,自稱奇毒大王。”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樓頂橫梁上傳來。
郭南琴翻身落地,眸光炯炯地瞧著林楚手中的妖晶:“它竟然會在你的手上?!”
林楚合上盒子,心裡頭徹底明白,郭南琴原來要的東西,就是永和縣的這顆妖晶。
看來羊博是打算用這妖晶,引誘郭南琴對自己動手。
隻可惜,如今郭南琴見到自己,也隻有逃的命。
郭南琴眼神裡滿是思索,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所在。
“羊博到底還是這樣老奸巨猾,想用我這把刀殺了你?哈哈哈”
郭南琴沙啞一笑,目光落在林楚身上:“小子,你心眼子也不少,肯定想得通羊博用意。”
“廢話我不多說,你我做筆交易,把妖晶給我,你想要什麼,我替你去偷!”
林楚眼神怪異起來。
‘大哥,我身後還躺著個鎮撫司校尉,你說這話合適麼?’
林楚旋即搖頭。
郭南琴眼中立即顯露凶光。
這妖晶,他就是拚死也得奪走!
林楚淡笑道:“你先和我說,你拿這妖晶所為何事?”
郭南琴沉默片刻後道:“這是整個霧山郡,唯一療效最強的妖晶,我娘子等著它救命!”
老徐終於找到插話時機:“我作證,他們夫妻兩個感情極好,弟妹是先天頑疾,不能習武,命數三十,隻有這妖晶能夠延續她性命!”
林楚瞥了一眼:“你剛剛不是說二月間的桃子,不熟麼?”
老徐嘿嘿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你看咱倆見幾次麵不也老熟了。”
林楚看向郭南琴:“你能拿什麼交易?我要乾淨的。”
郭南琴思忖片刻後道:“那我能給你的,隻有一門鍛血境身法”
他的這門鍛血境身法並不高深,換取一枚妖晶其實是林楚虧的,所以他的語氣有些不自信。
“成交。”林楚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郭南琴一怔,狐疑看著林楚。
‘這家夥,好像很缺武學的樣子’
“但我還有一個條件。”林楚指向床榻上的白丹秋:“她需要解毒,而我對永和山不熟,希望你能帶我去找那蛤蟆。”
郭南琴感慨道:“你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官差。”
“咳咳”白丹秋見林楚為自己做到這個程度,美眸秋波蕩漾:“多謝捕役,但那蛤蟆步入鍛血境五十年有餘,光靠你們二人,恐怕不是對手。”
白丹秋看向老徐:“掌櫃的,煩請將我隨身之物取來,其中有鎮撫司腰牌,交給這位捕役。”
“有鎮撫司腰牌在,可調動一縣之力,羊縣令會配合你。”
狗縣令?彆想了,自己若是拿著鎮撫司腰牌去,他怕是得立即上報鎮撫司,說自己坑殺了鎮撫司校尉呢。
不過林楚也沒拒絕,這腰牌說不準關鍵時刻有點用。
很快,老徐便取來一塊漆黑玄鐵牌,上麵刻著“鎮撫司”三個字。
入手觸感冰涼,但林楚卻感覺這不是尋常的腰牌。
從其中,林楚感受到真氣流轉的氣息,而覓跡尋蹤,那真氣遙遙連接著白丹秋身上。
‘這是什麼情況?’
林楚將這個問題藏在心中,等殺了蛤蟆歸來,再問這個問題吧。
“咱們何時出發?”郭南琴問道。
“現在。”林楚拋出盒子,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