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臨國民風開放，可即便是夫妻在外用膳時，也會隔開一段就距離坐著。
這沈公子這麼緊挨著這姑娘坐，有失禮數。
不過這些不是他應該插手的事。
想到這兒，他急忙換上了一副笑臉。招呼著身後的一眾夥計給他們上菜。
“紅緋，你快試試這樓上樓的飯菜，他們家的廚子，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禦廚。雖然做出來的菜，味道不及你做的萬分之一。可勉強還能入口。”
他說這話竟笑起來，眉目之間滿是舒坦，起身給她舀了一碗燕窩。
紅緋吃了一口，味道一般，估計是做的時候沒處理好，燕窩原本淡淡的蛋白香味吃不出來。
說真的她有些失望，這樓上樓的廚子當真是禦廚出身。
她放下湯勺，掃了一眼桌子，見有條魚，便把筷子伸向了魚肉。
隻是賣相非常好吃的魚，吃在嘴裡是另一番滋味。
好苦呀，估計是廚子在處理魚的時候把膽給挖破了。
劍紅緋麵色有異，沈玉河急忙撿了一些，剛才入嘴，一股苦澀的味道溢滿舌尖，他隻能吐了出來。
筷子隨即拍在桌上。
起身就對喊小二進來。
“這位客人，不知道你有何吩咐？”店小二急忙衝進屋，瞧著眼前的客人一張俊臉上滿是怒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能做在這間包廂吃飯的客人，非富即貴。
如今他發了這麼大的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二，去把你們家掌櫃給叫過來。”
沈玉河冷下聲音拋出這麼一句話。
那夥計明顯一愣，半天不知所措。
“怎麼？本少爺說的話你沒聽見嘛！”
紅緋不清楚沈玉河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還開始為難這店小二。
見他快要哭出來，正準備說些什麼。
小二怯生生地答了一聲“是”，轉身就衝了出去。
沒等紅緋他們坐下，掌櫃就屁顛顛的衝到包廂裡。
“公子，不知道您有何吩咐。”他進來後先是對著沈玉河他們一拜，而後問著這話，樣子看上去十分的溫厚。
他剛才聽總管說了，在這間屋子裡吃飯的是沈玉河，本來還有些不相信，可見到他本人之後立馬有些慫了。
這皇城裡但凡是有點身份的人，在他們店的書房裡都有畫像。
他作為樓上樓的掌櫃，更是將皇城裡這些達官貴人的畫像都深深刻在腦子裡。
沈玉河在他的認知中，不僅有的是銀子，容貌俊美，還是出了名的難對付。
像這種大人物，不是他們樓上樓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他說話很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說錯話，惹得他不高興了。
“掌櫃，為什麼你們家的魚會這麼苦？”沈玉河指著桌上那一盤魚問道。
“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他不信，沈玉河發聲，示意他自己過來嘗嘗這魚的味道。
那掌櫃不敢再推辭，隻得叫夥計下去拿了一副碗筷親自試了一口。果然又腥又苦。
一時之間，他一臉的尷尬。
“公子，對不住，您稍等，我這就讓廚房重新給您上一道。”他說著轉身就下樓去。
沈玉河倒是沒說什麼，示意紅緋坐下繼續吃。
半晌之後，掌櫃親自帶著廚子上來道歉。
“公子對不住。剛才夥計在處理魚的時候弄碎了苦膽，可他沒告訴我，這才導致這條魚又腥又苦。請公子莫要見怪。”大廚解釋完。
一邊的掌櫃急忙應和道：“是呀，公子，都是我們樓上樓的不是，打擾您用膳了，這一頓就算再小的賬上。”掌櫃很誠懇的道歉，沈玉河沒有在刁難。
他們退下後不久，小二又給他重新上了一道魚。
紅緋看著一直不說話的沈玉河，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紅緋，你看我乾嘛！還不趕緊吃。這做菜好不好吃是廚藝的問題，可正弄破了苦膽的魚，還敢上菜給客人吃，這就是態度的問題。如若不是這掌櫃機靈，樓上樓今後恐難以在皇城立足。”
紅緋聽著他這麼一解釋，也沒說話。
不過這樓上樓燒的飯菜味道還真的很一般。
兩人沒吃多少就沒有胃口了。
“哎呦，公子，你們可是用好了。”掌櫃一直在留下守著，目的就是想要再跟沈玉河說上幾句話。
在紅緋看來，就是在拍馬屁。
沈玉河看了他一眼，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到他手上。
掌櫃低頭一看一百兩銀子。
這可不行，剛才他都說了，今兒這一頓算在他賬上。
“掌櫃，你就收下吧！東西是我們吃的，哪有記在你賬上道理。”沈玉河板著臉一說，拉著紅緋就要走，不料從旁邊忽然竄出一個醉漢，一下就掛在了紅緋身上。
“你這是做什麼！”不等紅緋回過神來，沈玉河一把掰開他的手指。
“啊！（啊！）”那醉漢先叫了一聲，而後紅緋見他手指斷做兩節，可沈玉河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走過去還想撇斷他其餘的手指。
掌櫃這才急忙上前製止。
瞧見是他們樓家二少爺，嚇得急忙扶起他。
“掌櫃，你給我讓開，我今兒倒是要把這個登徒子的手指給撇斷了。我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地下，做出這種荒唐事。”他現在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眼裡滿是戾氣，周身散發出一種不容被人質疑的隻煞氣。
掌櫃的也隻是一個幫人打工的，沈玉河不想為難他。
見他人不錯，才出言警告，這要是他敢阻止他。
他也不會放過他的。
掌櫃見狀，急忙跪下，“求求你了，沈公子，你千萬彆跟我家二少爺計較，他不是故意的，他喝多酒了，這才做出這種不恥之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繞過他這次吧，求求你了……”
沈玉河見剛才動手的時候有幾滴血沾在他衣服的一角。
眼簾染上更多不快，他沒做多想，抽出腰間的軟劍，走了過去。杜紅緋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
“玉河。就放過他吧！我不礙事的。”紅緋見那酒鬼抱著手指一直在地上滾來滾去，還不停哀嚎著，有些可憐，在說她隻是被嚇到了，也沒吃什麼虧。
沈玉河聽到紅緋幫他求情，可依舊平息不了心裡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