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啊,沒啥事。”赤腳大夫緩緩收回手,瞅著裴琢緊張兮兮、著急上火的模樣,忍不住呲牙笑。
裴琢擔憂的視線落在元薑蒼白疲憊的小臉上,緊繃著臉問道:“沒啥事她怎麼會吐?你到底會不會看病?”
“誒!你這傻小子!”赤腳大夫翻了個白眼,嗖地一下站起來嘖嘖兩聲:“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按照輩分你還得叫我聲叔!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嘞!”
裴琢唇線繃成一條直線,徑直越過赤腳大夫走到元薑跟前,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她疲憊的小臉,溫聲哄道:“媳婦,我帶你去縣裡醫院看。”
元薑隻覺得困,腦子昏昏沉沉地,恨不得現在倒頭就睡,一開始聞到血腥味難受得作嘔,現在緩過來了就想睡覺,裴琢跟她說話都不想搭理。
赤腳大夫無語地看著裴琢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這才麵露喜色,緩緩說道:“你這傻小子,你媳婦雖然沒生病,但她懷孕了。”
“孕婦嘔吐再正常不過,你不信回屋問問你娘。”
懷、孕?
這兩個像是驚雷重重在裴琢腦子裡炸開,他渾身瞬間僵硬,漆黑深邃的眼眸驟縮,緊緊盯著元薑,震驚的目光逐漸從元薑蒼白疲憊的小臉上墜在那平坦的小腹上。
怪不得、怪不得昨晚弄的時候,她忽然就說不舒服。
怎麼哄都不願意跟他繼續下去,他最後隻能用媳婦的手
原本是以為媳婦的月經要來了,沒想到
居然是懷孕了!
裴琢緊盯著元薑的小腹,忽然笑了。
“媳婦,你懷孕了,我們有寶寶了。”裴琢蹲在元薑跟前,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元薑的小腹,忍不住地紅了眼眶,骨骼分明修長的手指都在輕輕發顫。
他就說那個瘋女人胡說八道,
媳婦懷孕肯定是他的崽!
“裴琢。”元薑昏昏欲睡,被裴琢興奮激動的狀態唬了下,漂亮的狐狸眼驀然睜大了些,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朝著他伸出雙手:“好困呀。”
“咱回家睡。”裴琢小心翼翼、緊張兮兮地將元薑抱在懷裡,是以公主抱的姿勢,壓根不敢碰到她的肚子,連走路都緩慢了許多。
扭頭看了眼赤腳大夫:“我回屋喊我娘給你送錢。”
“不用,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嘞!把個脈的事!”赤腳大夫擺擺手。
裴琢壓根沒注意,說完那句話後就抱著元薑離開了,原本十來分鐘的路程,被他走了將近半小時。
回到裴家,裴琢將元薑放在床上,元薑沾床就睡,他拿來薄毯給她蓋上,不敢在屋子裡走,怕吵到元薑,於是他就坐在門口傻笑。
笑了一下午,笑得臉都僵了。
馬紅霞一回家就看到裴琢笑得跟個傻子似得,頓時警鈴大作地瞪大眼睛:“兒子!你不會又變成傻子了吧?!”
“不是。”裴琢笑著搖搖頭,漆黑的眼眸亮晶晶地:“娘,我媳婦懷孕了。”
“啥?!”馬紅霞眼睛瞪得像銅鈴:“懷孕!!!”
“你是說!我要有外孫了?!”
裴琢低低的笑著:“對啊,我要好好乾活,養媳婦、養孩子。”
“我跟你爹也要努力乾活了!”馬紅霞鬥誌昂揚,乾一天活的疲憊陡然消失,興奮得跟個猴似得在院子裡亂躥,嘴巴裡嘟嘟囔囔著:“煮個雞蛋、酸菜魚、再炒個臘肉蘿卜乾,兒媳婦懷孕了鐵定沒啥胃口,得做些下飯菜!”
晚些回來的裴愛國得知元薑懷孕後,煙也不抽了,把整個屋子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
而裴琢,一直守在門口傻笑。
————
元薑懷孕後,最累的反而是裴琢。
元薑孕期反應大,孕吐厲害,懷個孕不僅沒胖,還瘦了,裴琢為了讓元薑吃點東西,專程去縣裡、市裡找營養品,或是孕婦能吃的小玩意。
但元薑的情緒也變得敏感,一睜眼就要看到裴琢,看不見眼淚就嘩啦嘩啦地落,裴琢隻能趁著天黑的時候出去、天亮的時候又回來。
等到元薑懷孕六個月的時候,發生了改革,知青們都遣返回城了,某些政策也被放寬,個體工商經營紛紛興起,經濟逐漸發展。
裴琢有膽識,雖然不認識幾個字,但他敢拚、敢闖、敢賭,承包了幾個廠子跟飯店,短短兩個月就賺得盆滿缽滿。
在這個隻要敢創業就能撿錢的年代,就算是隻豬,站在風口也能飛起來。
在元薑臨產前幾天,裴琢就賺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五百萬,他並沒有選擇安於現狀,將錢存起來,而是用這些錢買了沿海地區的地皮,打算蓋房子,賣樓房!
賺到錢後,裴琢就帶著元薑跟馬紅霞裴愛國離開了紅橋村,來到了首都,買了一套一環的房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元薑生孩子這天,是在除夕,突然發動的。
裴琢早就預定好了醫院、私人病房,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隻進去三個小時,元薑就生了。
是龍鳳胎,哥哥跟妹妹。
哥哥名字叫裴原,妹妹叫裴薑薑。
元薑除了生孩子需要自己親自生,其他都是馬紅霞、裴愛國、裴琢負責,很快,元薑就出了醫院,開始了長達兩個月躺床上的鹹魚生活。
這期間,裴琢哪也沒去,貼身照顧著元薑。
元薑想起孩子了就去馬紅霞裴愛國屋裡逗逗孩子,嫌孩子吵了就回自個屋裡,總之,樂得清閒。
但隨著元薑身體恢複,裴琢看她的目光也越來越火熱,就像是野獸看見待宰的羔羊般,充斥著野性跟情欲。
元薑有些害怕地吞咽了下,苦惱地數了數手指頭,這天,是她坐月子的最後一天
到了晚上。
元薑忽視掉裴琢黏在她身上的目光,默默去浴室洗完澡後,就縮進被子裡,閉著眼睛催眠自己趕緊入睡。
“啪嗒”一聲,房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
倏然,一隻滾燙的大手鑽入被子裡,掐住了她的腰肢,元薑顫了顫。
下一秒,溫熱的唇瓣緊貼住她的耳垂。
“媳婦,我知道你沒睡。”嗓音沙啞低沉。
元薑纖濃的睫毛顫抖著掀起,漂亮的狐狸眼裡滿是驚慌失措,潔白的貝齒咬住唇瓣,她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裴、裴琢”
“唔!”
炙熱的吻襲來。
長達一年的禁欲,裴琢早就憋得不行,早就想弄了。
關了燈,他肆無忌憚地勾著元薑,壓著她為所欲為,大床晃得不行。
熱汗從裴琢額頭上劃過臉頰、下頜,最後滴落在元薑身上,她猛地顫了下,眼眶紅紅地:“裴琢!你!你混蛋!”
“出去!”
“媳婦。”裴琢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下,低下頭去親吻她,嘶啞的嗓音充滿著引誘跟撩撥:“叫聲老公聽聽。”
“不呃!”
“叫嗎?”力道更重。
“老、老公”
隨後響起的則是男人得逞的輕笑聲。
夜、還長。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