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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四年感情,隻剩膩了二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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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梨愣住原地,眼珠子僵硬地轉了轉,正想著如何拒絕。

一道沉穩冷靜的聲音伴隨著車軲轆碾壓地麵發出的摩擦聲從身後傳來。

“清梨。”

阮清梨暗暗鬆了一口氣,衝傅斯祁微笑。

她笑起來,臉微微鼓起來,儘顯溫柔親和,“斯祁。”

聲音清甜軟糯,像絲絲春雨,沁人心脾。

傅斯雨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瓦亮的電燈泡,顯得多餘,他把兩個沉甸甸的購物袋交給傅斯祁的助理方頌,朝兩人招招手,“大哥,大嫂,我先回去了。”

傅斯祁微微頷首,叮囑一句路上小心。

傅斯雨上了車,打開了引擎,倒車時,從後視鏡看到走向公寓旋轉門的一家三口,心底的失落感一閃而過,他從儲物盒裡拿出一顆西柚味的薄荷糖,餘光瞥見一個青梨掛件還躺在裡麵。

他竟然忘記還給阮清梨。

算了,下次吧。

阮清梨拉著甜甜軟軟的小手,“甜甜,叫叔叔。”

這是甜甜第一次見到傅斯祁,兩人契約結婚的事,她還沒來得及跟甜甜說。

甜甜咧開嘴笑,露出漏風的門牙,歪著腦袋問,“叔叔,你為什麼要坐輪椅?你是不想走路嗎?”

阮清梨生怕甜甜再說出什麼話讓傅斯祁難受,打斷了甜甜的話語,聲音有些重,“甜甜。”

甜甜還沒說出口的話都堵在喉嚨,她瞪大眼睛,桃花眼懵懂地望著媽媽,小眼神仿佛在說,“媽媽你為什麼不讓我說”。

阮清梨抱歉地看了一眼傅斯祁。

他麵無表情,總給人一種淡漠疏離的感覺,好像隔著玻璃罩,沒人能看透他內心的想法。

阮清梨尷尬地笑笑,“傅先生,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沒有外人的時候,她習慣叫他“傅先生”。

方頌是傅斯祁的貼身助理,傅斯祁很信任他,她也沒必要防著。

“甜甜,跟叔叔道歉。”阮清梨低頭看著甜甜。

甜甜絞著手指,眨著無辜的桃花眼,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但她是乖寶寶,聽媽咪的準沒錯。

“叔叔,對不起。”她的聲音軟軟糯糯,長得白淨漂亮,很討人喜歡。

傅斯祁推著輪椅走到甜甜跟前,萬年冰山臉像化開了一樣,嘴角微微上勾,“沒關係,叔叔傷了腿,不能長時間站立。”

他能拄著拐杖能走路,但長時間站立會很吃力,大多數時候都是坐輪椅。

阮清梨憐憫的目光從傅斯祁的腿上滑過。

這樣的天之驕子,傷了腿確實可惜。

她跟傅斯祁契約結婚之後,曾在百度百科查過他的資料。

十五歲就跳級上大學,各種數學、物理競賽的獎項拿到手軟,他還拿過男子遊泳比賽的冠軍。

五年前遭遇車禍,雙腿癱瘓,但依然被譽為南城最值錢的黃金單身漢。

甜甜手放在傅斯祁的大腿上,小聲默念,“痛痛飛走。”

傅斯祁眼尾漾著笑意,伸手揉了揉甜甜柔軟的發絲,“早就不疼了。”

甜甜抬頭看著傅斯祁,眼睛亮晶晶的,“叔叔,媽媽說我們都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蘋果。隻有那些特彆甜、特彆漂亮的蘋果,上帝才會忍不住咬一口呢!以後肯定會給我們更好的東西做補償的!”

傅斯祁瞥到甜甜右耳戴著黑色的助聽器,心頭微動,茶色的眼睛映著樓道的壁燈,落入一池星河,眸光更加柔和。

“甜甜幾歲了?”

甜甜奶聲奶氣,語氣很自豪,“六歲了,明年我就可以上小學了。”

傅斯祁調查過阮清梨,知道她單身帶娃,甜甜父不詳,家裡還有一個七旬的老人家。

“有打算讓甜甜植入人工耳蝸嗎?”

這話是對阮清梨說的。

阮清梨一愣,點點頭,“等存夠了錢,就預約手術。”

“有需要幫忙找我。”

阮清梨想說他已經幫了自己夠多了,實在不願再麻煩他。

再過兩個月,她就能從傅斯祁那裡掙到二十四萬了,加上之前的存款足夠支付甜甜的手術費。

……

阮清梨停好電動車,支開小桌子,把鹵味一樣樣放好,打開燈牌。

寫著“鹵味”兩個字的燈牌在漆黑的夜裡散發著七彩的燈光。

為了給甜甜攢錢做手術,她平時除了白天上班外,下班後也會賣些家常鹵味補貼家用。

春風拂麵,帶著料峭的寒意。

過往有關傅斯雨的記憶潮水般湧來。

2018年春。

阮清梨大學輔修第二專業是it,她業餘會接一下維修單子。

那天她在ktv昨晚網絡維護,離開時看到傅斯雨和幾個發小走進了包廂。

她想起自己沒帶鑰匙,準備找傅斯雨拿公寓鑰匙。

兩人在一起後,傅斯雨就勒令她搬去公寓住。

她走到包廂門口,正想要敲門。

便聽見江宴禮說,“老傅,你鍥而不舍的精神,我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小黑送你了。”

他把車鑰匙拋給了傅斯雨。

阮棠隔著門板聽到了金屬的撞擊聲,

小黑是賽車手艾瑞的專屬坐騎,千金難買,傅斯雨鐘愛賽車,也想要小黑,隻是艾瑞不缺錢,他把小黑送給了自己女朋友,也就是江宴禮的小姑,江宴禮死皮賴臉求過來。

江宴禮和傅斯雨就是用這輛車打賭,看誰能追到班上的高冷學霸——阮棠。

“老傅,你真跟阮棠那個土包子在一塊了?在一起多久了?我靠,你為了一輛機車,也太忍辱負重了。”

高中時期的阮棠經濟拮據,穿得都是表姐淘汰的衣服。

衣服發黃、領子鬆垮。

那時候阮依依有點胖,衣服都是加大碼。

阮棠穿起來又大又肥。

她沒錢去理發,頭發自己剪的參齊不齊,像一個鍋蓋蓋在頭上,土裡土氣。

她聽到有同學暗地裡叫她翠花。

“你不是要出國了嗎?阮棠那種自卑敏感的女人,分手鬨起來要死要活,小心甩不掉。”

阮清梨聽到起哄的笑聲,那笑聲就像一把把刀插進她的胸口,把她的心臟攪得血肉模糊。

她無力靠在包廂外麵,唇色發白。

裡麵響起一道溫潤醇厚的男音,他的聲音很有質感,令人一聽難忘。

“有些膩了。”

四年的感情,隻剩下“膩了”兩個字。

阮棠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她背抵著牆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像被人挖掉了,空蕩蕩的,料峭的春風一直往裡灌。

她手腳冰涼。

甜美的女聲將阮清梨拉回到現實。

“小老板,來一份蓮藕、鵝翼、雞爪。”

攤前的女孩長發及腰,眼睛又圓又亮,笑起來有兩個梨渦,是個甜妹。

她是傅斯祁的前女友,幾天前被傅斯祁現場抓包出軌。

簡月很大方,是個白富美,不拘小節幫襯過她幾次生意,每次都特彆大方,阮清梨印象特彆深刻。

手機播報著,“微信轉賬一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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