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盯著財富排行榜上自己那刺眼的“10000”名,一股久違的、混雜著不甘與興奮的情緒湧上心頭。
在原來的世界,他從底層銷售摸爬滾打到能陪客戶喝通宵談合同的位置,靠的就是對機會的敏銳嗅覺和遠超常人的行動力。
現在,一個更大、更熟悉、更瘋狂的機會就擺在他麵前!
“沒有任務提示?開放世界?時間流速1天=1年?”
秦遠咀嚼著這些信息,嘴角扯出一個略顯狂野的笑容,“這不就是給我這種‘作弊者’量身定做的沙盒嗎?”
“通關?界幣?”
“顯而易見,財富榜登頂就是通關的唯一通道!”
他不再猶豫,目光掃過喧囂的街道,鎖定了一家掛著“國營”招牌的小餐館。
現在,他需要紙筆,需要安靜幾分鐘,把腦子裡那個瘋狂又無比清晰的計劃落於紙上,更重要的是,需要一部電話!
走進略顯油膩的餐館,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炸醬麵,秦遠徑直走向櫃台:“同誌,借張紙,借支筆,再借用下電話,給錢。”
他摸出身上僅有的幾張皺巴巴的鈔票,拍在櫃台上。
櫃台後的大媽抬眼看了看這個穿著痞氣、眼神卻亮得驚人的小夥子,嘟囔了一句“電話費另算”,還是把紙筆和那部老式撥盤電話推了過來。
秦遠無視了周圍食客好奇的目光,伏在油膩的桌麵上,筆走龍蛇。
他飛快地寫下他能想到的90年代初期快速暴富的途徑:
倒買倒賣,收購國企,買股票認購證,辦實業建工廠,做貿易走私,乃至於投資房地產、做電子金融互聯網
每一個行業都是前所未有的機會。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撿破爛,在這個年代都能發家致富。
隻不過這些發財機會,大多都需要時間,或者是等待機遇。
然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有什麼辦法,起步資金少,還能在短時間內賺到一大筆錢呢?
秦遠在眾多選擇之中進行篩選。
最後,他的目光投注在了【貿易、走私】這四個字眼之上。
憑借著一張批條,獲取豐厚收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而且對於投機倒把的相關法律法規,在未來也會也愈加完善。
用現代化來說,就是在國內繼續做倒爺,已經成了夕陽行業。
但是,國內不行,並不代表國外不行。
此時的蘇聯,正是一個當倒爺的絕佳去處。
而他所在的位置,燕京。
有一輛通行蘇聯的國際列車——k3。
k3國際列車每周對開一次,運行六天六夜,鐵路全長九千多公裡。
可以從燕京經滿洲裡直達莫斯柯。
而隻要從燕京上車,帶著貨物上去,不管是賣什麼,到了莫斯柯,價格都能翻上個幾倍乃至於十幾倍。
這個利潤,可比在國內當些小倒爺要賺的多多了。
最為關鍵的是,倒爺這條路子啟動資金要求相對較低!
他的身份也契合,頑主圈有人脈,有膽魄!
風險無非就是車匪路霸、政策模糊、國際騙子、嚴寒…
但利潤足以覆蓋一切風險!
秦遠的筆尖在“國際倒爺”這一項上重重地畫了幾個圈,幾乎要戳破紙張。
就是它了!
這是最適合“京爺”這個身份、這個時間點、最能發揮他前世知識、也最能快速衝擊財富榜的野路子!
“啪!”秦遠合上寫滿字的紙,眼神銳利如刀。
他一把抓起電話,憑著原主記憶,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大斌子?我,你遠哥!”
秦遠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抑的興奮和不容置疑的權威,“甭廢話,聽著!叫上剛子、麻杆兒,還有…認識哈巴羅夫斯克那邊路子那個老張頭嗎?”
“叫上他!立刻!馬上!到前門大棚欄兒(京城著名批發市場)東口,‘老劉頭羊蠍子’館子等我!有潑天富貴帶你們掙!遲到一分鐘,湯都喝不上熱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驚疑不定,“遠哥?咋了,出什麼事了?”
秦遠直接打斷:“彆問!到了再說!帶上你們能動用的所有家底兒!記住,是所有!敢藏私,以後甭說認識我秦遠!”
說完,“哐當”一聲掛斷電話,留下電話那頭的大斌子一臉懵圈。
秦遠叫這幾個人,當然是心中有數。
大斌子是他發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過命的交情。
從小孔武有力,一米九八的個頭,為他差點打死過人,還因此坐了兩年苦牢。
剛子則是他的小弟,比他和大斌子小上三歲,從小就跟在他們身邊走街串巷,人很楞,除了他的話,誰的話也不聽。
至於麻杆兒,就是個佛爺(小偷),手腳不乾淨,平日裡受他照拂,正因為如此才沒被人挑斷手筋腳筋。
“結賬。”秦遠喊了一聲。
掏出一張大團結,付了麵錢和電話費,從大媽那借來火柴,將那張寫滿了“致富經”的紙燒的一乾二淨。
在旁人奇怪的目光中,他拉起了黑夾克上的拉鏈,大步流星地朝著京城最大的批發集散地——大棚欄兒走去。
一路上,九十年代特有的喧囂和活力撲麵而來,小販的叫賣聲、自行車的鈴聲、錄音機裡放著的港台流行歌曲,此刻在他耳中都成了財富樂章的前奏。
一路上,他的雙目四射,看著市場上的一樣樣物品,他的心慢慢的有了底。
來到約定的小飯館,飯館老板是熟人。
“遠子,今兒什麼事,請這麼多人吃飯?”
秦遠笑道:“喜事,他們人在哪?”
老板往裡一指:“第一個包廂。”
秦遠大步走去,一進包廂,便感受到了一股躁動而又沉悶的氣氛。
“遠哥”
“遠哥”
“遠哥”
三聲稱呼,出自不同的三個人。
大斌子,身材敦實,最是沉穩,像是一座山一般,坐在原地。
剛子,一臉橫肉,脾氣火爆,看見秦遠進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麻杆兒,矮瘦個,放在人群裡都分不出,顯眼的是眼眶上有著烏黑。
以及唯一沒出聲,坐在最裡,一個穿著舊棉襖,眼神渾濁卻透著精明的老頭老張頭。
人,都到齊了。
而桌上隻擺了一壺最便宜的茉莉花茶。
秦遠走近,壓低了雙手,讓他們都先坐下,低聲道:“哥兒幾個,想不想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