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禮腳步極快地走到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大開著,裡麵卻空無一人。
智治醫療的負責人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這就是徐太太在他主辦的宴會上失蹤了啊!
這種責任他哪裡擔當得起?!
他連忙對自己的秘書助理吩咐:“快快快,所有人都去找!都去找徐太太!”
早在他的秘書助理行動起來之前,周祺已經在耳麥裡通知了隨行的保鏢。
先把各個出入口堵住,以防時知渺是遭遇綁架被轉運出去,然後再從外往內,從下往上,一層層搜尋。
時知渺的身份曝光,再加上徐斯禮那難看的臉色,眾人哪敢怠慢!
一時間,餐廳經理、侍應生以及在場的醫生、教授們都自發地開始尋找起來,整層樓亂成一團,陣仗極大。
徐斯禮反複看那段視頻,監控隻拍到餐廳出來的這條走廊,休息室是在走廊儘頭的轉彎處,是盲區,沒有畫麵。
單看這個視頻,時知渺似乎還沒有離開?
徐斯禮在空蕩的休息室走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那扇不起眼又緊閉著的小門。
“這是什麼地方?”
緊跟在他身邊的餐廳經理忙回答:“徐總,這是休息室附帶的一個小隔間,裡麵有床提供給需要臨時休息的客人。”
徐斯禮薄唇一抿:“打開。”
經理馬上去推門,奇怪的是竟然打不開,他用力擰了一下門把,而後臉色微變:
“徐總,這門……好像從裡麵反鎖了。”
從裡麵反鎖……徐斯禮喉結滾動兩下。
監控畫麵顯示,這段時間隻有時知渺和陸山南先後走向這邊,如果有人在裡麵並反鎖了門,那麼是誰,還用猜嗎?
徐斯禮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抬腳,猛地發力,狠狠踹向那扇緊閉著的門!
“砰!”一聲巨響!門鎖應聲而裂,厚重的門板被暴力踹開,重重彈在牆壁上!
門內的景象就此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門外所有人的眼裡——
冰冷的小隔間內沒有燈光,一男一女蜷縮在那張小床上,緊緊相擁,幾乎到了無縫可入的地步。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聽見巨響而跑過來圍觀的人都見到了這一幕,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旋即又變得鴉雀無聲,四下落針可聞……
他們剛知道時知渺就是徐斯禮的老婆,是傳說中的徐太太,下一刻就看到徐太太跟一個男人在床上這樣相擁……
徐斯禮站在門口,高大的影子蔓延進去,剛好覆蓋在床上兩人身上。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桃花眼定定地看著他們,眼底翻湧著堪比那年美國大暴雪的暗潮。
他緩緩抬步,踏進這個冷得不像話的空間,薄底皮鞋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輕響,如同踏在凝固的冰麵上。
他走到那兩個因為在冰冷的環境下待得太久而失溫,僅剩三分清醒的人麵前,聲音沉沉又緩緩:
“陸先生,麻煩,放開我太太。”
“……”
密閉的房間,單薄的衣物,9攝氏度的空調,20分鐘就足夠讓一個成年人臉色發青,睫毛上掛上細小的冰晶。
陸山南僵硬地放開時知渺。
時知渺眼皮合著,身體往後倒去,徐斯禮迅速伸手,穩穩接住了她。
碰到她身體的一刻,徐斯禮就感覺是抱住了一塊剛從冰箱速凍層裡拿出來的大冰塊,他眉心狠狠一沉:
“渺渺?”
“渺渺?”
時知渺眼皮抬起一條縫,不知道看沒看見他,很快又合上……
徐斯禮毫不猶豫抱起她,轉身大步走出隔間:“周祺,備車,去醫院。”
“是!”
陸山南的秘書也衝了進去:“陸先生!”
陸山南倒是還能站起來,但無論臉色還是狀態也都很不好,很快也被送去了醫院。
伴隨著引擎聲響起的,是在場的人們有意無意地嘀咕:
“時醫生怎麼會跟陸先生單獨待在小隔間裡啊……”
“大家都在宴會廳吃飯聊天,就他們兩個悄悄離開,跑到這個沒人來的休息室……”
還有人意味深長地嗤笑:“看不出來,時醫生那副清清冷冷、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樣兒,其實這麼有手段。連徐總、陸先生這種人物都被她給拿下了。”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
喬落還沒走,聽到這些惡意揣測的話,整個人都炸了!
她立刻鎖定那個最先帶頭的老男人:“你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們徐家告你啊!”
王教授無辜地攤手:“我們沒有胡言亂語,我們看到什麼就說什麼而已。他們躲在這個小隔間裡上床,是我們所有人都看到的呀。”
“那是因為冷!這個房間這麼冷,你們是死了嗎沒感覺到?!”
不隻是王教授,其他人也蛐蛐:“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想乾什麼,結果遇到空調壞了,所以才被凍住?”
“就是,他們是自己來休息室的,又不是彆人拿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他們來的,就是很可疑啊。”
“哎呀呀,我就說時知渺那麼年輕就是北城三甲醫院的主任級彆醫生很不正常,果然是有手段的。”
王教授唏噓道,“左手一個徐氏集團太子爺,右手一個博源銀行大總裁,這樣的人生,厲害的咯~”
“……”
·
車輛疾馳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徐斯禮坐在後座,抓起西裝外套包住時知渺。
懷裡的女人眉頭緊皺,呼吸急促,像昏迷又還沒有完全昏迷。
如果喊她,她的睫毛會顫動,卻回應不了他。
徐斯禮的理智繃得很緊,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胸腔裡翻湧著火。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伸手要去扯開她裹著的衣服,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痕跡?
可手伸出去到了半空又頓住——他要是檢查她的身體,就真的在懷疑她跟陸山南。
他不願意這樣想她。
但。
時知渺喜歡陸山南,他一直都知道,他們兩個做了越界的事,才是“理所當然”。
他眼底壓著幾乎到了臨界點的情緒,對著前麵開車的司機吼道:“開快點!”
司機忙不迭道:“徐總!最快了!”
徐斯禮將冰冷的人摟得更緊,在某一瞬間,他還是倏地拉開了時知渺的衣領——